靳司琰冰凉的掌心覆上alpha的手背,隔着薄薄的一层衣物,指腹隐约能摸到一道凸起的伤疤。
祁烬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了神,他以为三年前的事儿被靳司琰知道了,但很快他又反应了过来,或许靳司琰指的不是三年前,指的是现在。
“说啊。”靳司琰的语气步步紧逼,“说这到底是什么?到底是哪来的?!”
说到最后,靳司琰的声音都变了调,拔高的间隙夹杂着颤抖,明白事情没被发现的祁烬暗暗松了口气。
他抬眼看向靳司琰,语气冷淡,“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还用得着我说吗?”
这话虽是疑问,但等同于答案。三个小时前靳司琰原本都做好跟祁烬彻底分开的打算,但哪曾想医生告诉他祁烬脉象奇怪,听到后他的信息素差点失控。
来的路上他揣着满肚子的火,看到祁烬趴在扶栏上呕吐的时,他更是生出了将人扔进海里的想法。
一旦标记,enigma这辈子的伴侣都只能是他,可偏偏祁烬的生理结构本就存有缺陷,彻底地二次分化后便不会再需要他的信息素安抚。
三年而已,不过才过去三年祁烬就有了别人。
他在这之前甚至都在说服自己,想着就算祁烬找了也没事,只要不是下面的那一个就行,可他完全忽略了一点,都有了的alpha怎么可能会是上面的那一个。
靳司琰头一次感觉到如此地无力,甚至有了想死的冲动!
“三年,才过去三年。”他一把按住alpha的肩膀,“祁烬,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祁烬只觉得有点好笑,“靳司琰,你是不是忘了咱俩早分了,当初你在刑场说的话都忘了吗?”
“我、们、到、此、结、束。”祁烬指尖用力地在靳司琰肩膀上戳着,“想起来了吗?”
每落下一个字,祁烬戳的力度就会大上几分,等最后一个字落下,靳司琰的肩膀已经戳出了个指印。
回旋镖来得又快又急,靳司琰被戳得身子都有点站不稳,他是说过结束了,但并不代表祁烬可以去找别人。
若是不让他知道还好,但偏偏让他知道了,祁烬去找别人了,祁烬爱上了别人!
靳司琰只觉得整个天都塌了下来,他甚至都开始怪起医生来,觉得他有点多嘴,要是没说,他的心就不会这么痛。
鼻子被撞得出血,手臂被匕首划了个口子,光裸的上半身被鲜红的血液染了一半,身体和精神双双受损的enigma终是站不住,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
祁烬下意识地就想去扶,结果没扶住不说腰还被靳司琰给抱住了,他皱眉想要将人推开,靳司琰抱他力度却越来越紧。
靳司琰整张脸都埋在了alpha的腰间,他竭力地汲取着衣物上的信息素,等祁烬反应过来时,他才意识到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靳司琰哭了。
靳司琰哭了,泪水就这么在这双冰蓝色的眸子里汇集,然后泪珠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滑落。
祁烬腰腹的衣服一片濡湿,他垂眸看去,率先入眼的是靳司琰沾满血丝的银发。
黑色的腺体束缚器横贯在脖颈上,左侧有个缺口,是他早上用匕首划出来的,如果没有这个束缚器靳司琰只怕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
可惜没有如果,祁烬的手掌渐渐收拢,他垂眸望着占据了靳司琰半个肩膀的花纹,这是什么花?这三年靳司琰又经历了什么?
不过经历什么都跟他没关了,他要借着这个假*让靳司琰彻底对他死心。
“你还要哭多久?”祁烬的出声打破了静谧的场面。
抱着腰的手松散了几分,靳司琰抬起头来,冰蓝色的眸子残留着透明的泪珠,鼻子上的血被泪水冲刷地一干二净,只留下一个泛红的鼻尖。
祁烬从未见过靳司琰哭,也从没想过靳司琰哭完后会是这番模样。
眼尾是粉的,鼻尖也是粉的,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水光潋滟,光是看一眼就让人有些心软。
但祁烬的心软只停留了一瞬便消失不见。
他不明白靳司琰哭的原因,明明之前对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如今哭又是为了什么?想获得他的怜悯,还是又想了个新的人设在他面前演?
还是没玩够吧,祁烬的眸子又暗了几分,“松开我。”
alpha的眼神冷漠到极致,靳司琰的心又痛了几分,“祁烬你不能这么对我。”
祁烬眉头一皱,觉得这话实在是有点好笑,“你以为还是以前呢?”
“以前你在我这是个例外,现在你在我这屁也不是。”祁烬掰着他的手,“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
手里落空的一瞬间,靳司琰的心也跟着空了起来。
祁烬说的话,做的事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根本没想到祁烬会再喜欢上别人,也根本没想到祁烬会有*子,可是明明闯入他生活的人是祁烬,将他的生活弄得一团糟的也是祁烬。
他才是被动的人,祁烬凭什么不给他任何准备的机会就甩手走人,他接受不了也绝不允许!
“你有了人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他缓缓地掀起眼皮,“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为什么要亲自给我打电话来招惹我?”
“我找你是为了韩昀。”祁烬顿了顿,“不是为了你。”
事到如今祁烬只能这么回复,他都开始后悔那天晚上的冲动,打电话这事儿就应该交给陆琛来办。
为了韩昀……韩昀韩昀韩昀,一个s级alpha对他这么重要吗?!
被逼得快疯了的靳司琰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思考,脱口而出:“你他妈是被他上了,所以才不想要他死吗?!”
声嘶力竭的两句话重重地砸在祁烬耳里,造他的黄谣就算了,造他跟韩昀的黄谣算怎么回事?!
且不说其它,他跟韩昀关系如何靳司琰还不清楚吗?为了羞辱他连最基本的逻辑都不要了吗?
祁烬被气得呼吸急促,一巴掌就呼了过去,哪怕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手长腿长地靳司琰还是毫不费力地抓住了alpha的手腕。
他站了起来,冰蓝色的眸子如同月光下的池水,水光潋滟,摄人心魂,“祁烬,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缓缓地松开手,声音带了丝哽咽,“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他妈也知道人心是肉长的?”祁烬朝他吼道,“我难道不是人吗,你当初对我做的那些事你他妈都忘了吗?!”
当初……薄薄的眼皮垂下,敛住靳司琰的半分情绪,“当初的事你就不能忘了吗。”
“忘了?”祁烬直接被气笑了,“报仇的方法有很多,你偏偏选了最无法挽回的一种,这三年来每每午夜梦回,你说的那些话都在我耳边挥之不去,你让我怎么忘?!”
“而且……”祁烬顿了顿,“而且你现在又在这装什么呢?鳄鱼的眼泪搏不来我的同情,你说你没玩够,你这次又打算用什么模样来伪装自己,好把我玩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