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李棠原本收回去的眼泪又出来了。
    孙小爻想说些什么。
    梁语微微摇头。
    “你委屈什么，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跑过来的时候你喊什么，生怕我们发现不了你？还有这把刀，美工刀是杀不死人的，下次记得用水果刀哈。”
    梁宿连珠炮一样说完。
    李棠的表情有些呆滞，“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东西来。
    “什么都不知道害学人家报仇，”梁宿把刀随手一扔，她的双手握住李棠的双手，“答应我，下次想干点什么一定提前做功课好吗？”
    对方愣了有将近五秒。
    然后突然怪叫一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你什么毛病啊！”
    “我精神病。”
    李棠再次没话说，
    她看着又气又怂，但不管怎么说终于是止住了哭了。
    孙小爻叹为观止。
    “说吧，你家现在什么情况？”梁宿站起来，面上毫无波澜但听语气有些不耐烦。
    但她还给了梁语一个眼神
    “我凭什么告诉你。”
    “啧，烦死了。那你就等着跟警察说吧。”刚说完梁宿就大步向停车场走去，完全不觉得这个蠢蠢的李棠能构成什么威胁。
    事实也确实如此。
    李棠听他这么说就更怂了。
    她不想什么都没做成还在这个时候被抓起来，那样她爸爸会更伤心的。
    梁语去扶她：“好了，我姐姐逗你的，她都把刀丢了，不会报警抓你的。”
    红脸、白脸是吧？
    懂的。
    孙小爻心领神会地配合着：“你这孩子，也太想不开了。“
    “真的？你发誓！”
    梁语叹气。
    发誓有用这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渣男活着了。
    她拍拍李棠的后背：“你先自己想想吧。”
    就这样。
    她们捡了个人回酒店。
    潘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任劳任怨安排新房间。
    可惜。
    今天谁都没住上酒店。
    .
    据李棠所说，她今天做这些都是因为她妹妹李蒂。
    ——四天前，她们从剧组离开。当时她们就看到了网友对她们的评价，但她们根本不在乎，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这些都是她们的老爸教的。
    在她们看来，她们能娇惯着长大是因为父亲的宠爱，她们能过得更加滋润是因为父亲有能力白手起家。
    所以她们的老爸是最厉害的，她们的老爸教的东西一定都是对的。
    果然。
    回家之后什么都没发生。
    家里的生意是老样子，没人针对他们，老爸还是乐呵呵的，告诉她们不用管其他人怎么说。
    李蒂甚至抽空和谈了好久恋爱的男朋友奔现。
    李蒂很喜欢那个人。
    李棠是知道自己妹妹在谈恋爱的，大概谈了快三个月，对方经常送礼物给李蒂，小到玩偶、鲜花，大到珠宝、衣服。
    期间大大小小花了好几万。
    在李棠看来，“钱在哪儿感情在哪儿”这句话是最有道理的，所以她觉得妹妹找到了真爱。妹妹李蒂也不止一次和李棠这个姐姐说过，说自己的男朋友哪儿哪儿都好。
    现在他们可以奔现了，当然是件好事。
    可李蒂死了。
    因为那个男人在他们第一次见面并上床后提出分手。
    说她恶心、粗俗、丑陋、不值钱，不值钱就算了还花这么长时间才上钩。
    男人还说自己不过是为了拉拢郑晓东、拉拢梁家才和她这个蠢女人恋爱。他从来都不是真心喜欢李蒂，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觉得无比恶心。
    对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男朋友的少女来说，这是无比巨大的打击。
    李蒂太喜欢那个人了。
    她不能接受这种打击，所以她选择留下遗书后跳楼自杀，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
    李棠说完又想哭了。
    是因为她已经死掉的妹妹，也是因为自己越说越生气却没办法对仇人做什么。
    梁宿感觉自己的母语就是无语。
    但她实在不想看李棠哭，所以说话时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憋回去。”
    李棠有点怕她。
    所以坐在后座的她瞄了一眼后视镜，想看坐在自己旁边的梁宿、梁语是什么表情，并以此转移注意力。
    梁语也少见得进入呆滞状态。
    还得是坐在副驾驶的孙小爻，好歹年纪大些见过的破事儿也多。
    “报警了吗？”
    “这，报警会管吗？”
    “小潘，前面右拐，上大路。我们直接去派出所。”
    “你们打算自首？”
    梁宿这次是是真的无语到完全说不出话了。
    梁语忍不住扶额叹息——这人是真不聪明啊。
    但就事件而言她妹妹李蒂是毫无疑问的受害者，而李棠本人……至少这份儿为妹妹报仇的决心和行动力是好的。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梁宿的无语在逐渐进化成愤怒，她眼睛一闭，强行压火：“我确认一下，你和你妹妹都对那个狗男人的话深信不疑是吧？”
    “啊？”李棠大脑过载，像死机了一样。
    梁宿不死心：“我问你，你妹妹和他谈了多久？”
    “三个月啊。”
    “那你们姐妹是什么时候和我们结的梁子？”
    “四天前。”
    梁宿看着她一副脑子不为线索所动的样子，终于确信了人在气到极点的时候是真的会笑出来。
    “你现在好像我高中班主任。”
    梁语感觉自家姐姐已经快被气死了。
    可能也算李棠的一种能力。
    为了不让梁宿继续受气，她赶紧接过了和李棠说话的担子：“那男人说自己是为了拉拢郑晓东、拉拢梁家才和你妹妹谈恋爱的。
    他难道三个月之前就知道我们会有冲突吗？
    而且他说他没有真心哦。”
    李棠一愣：“可他就是知道我们有冲突之后才和我妹妹分手的啊。”
    “那正确表述应该是：
    他是为了拉拢郑晓东、拉拢梁家才和你妹妹分手。”
    好像……
    好像是这样？
    那她们就不是凶手了……
    所以我之前冤枉她们了？？
    “会不会是因为他脑子不好使，所以说错了？”李棠试图挣扎。
    “很难有人比你们姐妹俩蠢。”梁宿的嘴毫不留情。
    李棠没有回嘴。
    ——这点她心里有数的。
    她们从小就不聪明，没什么学习的天赋，平时也没什么眼色。
    “那……那……对不起啊……”说着说着，李棠忽然惊慌。
    孙小爻刚才说要去警局！
    ！！！！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