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打扰了。”白昀又默默关上了门。
    殷辞才注意到两人的姿势是相当暧昧的，看着笑得一脸开心苏晏沉，殷辞开始找归途。
    殷辞：我的刀呢？
    “先生，我只是稍微揣摩了一下您的心理，您不会生气吧？”苏晏沉抬头问。
    苏晏沉喜欢这样仰视殷辞，当殷辞低头看他的时候，苏晏沉可以清晰地看见殷辞的眼睛，可以看清殷辞眼中的所有情绪。
    苏晏沉可以随时监测殷辞的身体数据，但一切数据在涉及到殷辞的时候都是不靠谱的。
    渐渐的，苏晏沉形成了这么一种习惯，看殷辞的眼睛。
    虽然，有的时候殷辞的眼睛也会骗人。
    “好好说话。”殷辞面无表情地道。
    “先生，我想你了。”苏晏沉轻轻地道。
    “矫情。”殷辞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揉了揉苏晏沉的头。
    苏晏沉笑了笑，先生啊，一如既往的心软。
    看着苏晏沉，殷辞不免想到了过去。
    ……
    殷辞脚步自然，只是有些过于缓慢了。
    关节炎的疼痛不是一阵一阵的，也不是刺痛，它是那种温水煮青蛙，深入骨髓的疼痛。
    它没有断手断脚的剧痛，它就像一个温柔的毒妇，将慢性的毒药灌入你的喉咙，慢慢地折磨你，直到你死去。
    当踏上阶梯的时候，殷辞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但被一只机械手臂扶住了。
    殷辞面色平静，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滑下，滴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又将浸透的衣服再打湿一遍。
    冰凉的衣服贴在他的背上，汲取着他微弱的热量。
    在雨水的冲刷下，殷辞身上的血腥味已经很淡了。
    【先生，通过数据分析，您身上……】
    “删除有关数据。”殷辞唇色相当苍白，但那双眸子却意外明亮。
    【好的，先生】
    【先生，需要姜汤吗？您的身体数据告诉我，您最好先喝一碗姜汤，再泡一个热水澡，并且注意保暖】
    “星宿，你应该做的事不是帮我隐瞒，而是通知上面。”殷辞打断了星宿的话。
    【先生，我已经删除你出去的所有录像，现在我们是同谋了】
    “同谋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殷辞有些头疼。
    【先生，抱歉】
    殷辞沉默。
    【先生，您的体温已经从32.5c下降到30.7c，您需要保暖，再这样下去您会有生命危险】
    “星宿，你这样是在助纣为虐。”
    【先生，您，就是正确】
    “不，法律才是正确。”殷辞摇头。
    星宿不说话了，似乎在做什么。
    殷辞能感觉到室内的温度在升高。
    过了一会儿，星宿的声音再次响起：【先生，你的温度正在恢复】
    殷辞退后一步，想要退入雨中，但却被机械手臂死死拦住。
    【先生，您的身体数据告诉我，您在生气，请告诉我，为什么？】
    “你做得不对。”
    【不，我的底层逻辑告诉我，我必须将您放在第一位，当您的命令与这相背时，我必须保证您的身心安全】
    殷辞一顿，发出了自己的疑问：“你的底层逻辑？你的底层逻辑应该是你的一切行动以人类整体利益为准。”
    星宿沉默。
    殷辞知道，自己被苏晏沉摆了一道。
    “你在骗我。”殷辞能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冷。
    【先生，您可以永远相信我】
    殷辞放弃了抵抗，任由星宿安排。
    当殷辞坐到床上的时候，殷哲已经打了8个电话来。
    殷辞打了回去。
    “喂？”
    “苏狗怎么做的？”
    殷辞陷入了沉默。
    “无变故。”许久，殷辞才慢慢道。
    殷哲冷哼一声，道：“你觉得我信吗？”
    殷辞只是沉默，不说话。
    “行吧，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既然这样，我觉得苏狗的记忆就不用还给他了。”殷哲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似乎很开心。
    殷辞还是没有说话。
    “阿辞，乖乖调理身体，虽然很不想承认，现在确实只有苏晏沉还有算力检测你的身体状况。”
    殷辞沉默不语。
    “阿辞，你不用想太多，还有我们。”
    殷辞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打断施法，然后将手环关机。
    【先生，您在包庇我】
    殷辞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滚。”
    【好的，先生】
    殷辞将自己窝在床上，揉着太阳穴，生活真是一团糟。
    今天就是对以苏晏沉灵魂为主体的人类智脑的测试，很遗憾，星宿没有通过。
    平时看着挺乖的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这么叛逆？
    殷辞是被毛茸茸的东西痒醒的。
    【先生，根据您的有关数据表明，您喜欢猫】
    【同时，专业数据表明，小动物有治愈心灵的作用】
    听着星宿给出的解释，再看看怀里两只白色的小猫崽，殷辞沉默。
    “苏晏沉，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殷辞感觉自己要气炸了。
    【……】
    “喵~”小白猫一爪子拍在殷辞手心，金蓝异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殷辞。
    殷辞的神色缓和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星宿，不要再监测我的数据了。”
    【先生，您并不讨厌这样，您只是害怕，您在害怕什么？】
    殷辞沉默，没说话，只是揉着猫崽子身上白色的绒毛。
    意识到殷辞并不想说，星宿没有像以前那样询问，而是尝试着转移话题：【先生，给他们取个名字吧】
    殷辞想了想，道：“这只黏糊糊的就叫年糕吧，另一只叫清粥。”
    殷辞沉默了很长时间又道：“星宿，你可以尝试学习第一权限的内容了。”
    【先生，还没有到时间】
    “嗯，但是你已经拥有一部分人类意识了。”
    这回星宿沉默了很久。
    【先生，您是希望我是星宿，还是苏晏沉？】
    殷辞没有说话，目光有些空洞地抚摸着白色的皮毛。
    殷辞，是希望苏晏沉是苏晏沉的。
    ……
    “先生？”
    殷辞回过神来，道：“人你也见了，是不是该滚了？”
    苏晏沉看着殷辞，勉强将自己的心慌压下去。
    苏晏沉没有错过那一瞬间殷辞眼中的死寂。
    “一切遵从先生的意愿。”苏晏沉起身，恭敬地道。
    你是否有舍弃一切去追寻的人？无关爱情、友情、亲情，仅仅是单纯地追逐信仰？
    苏晏沉有，是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