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信徒们很快便向着鸠拥了上来，
    鸠横执长刀，先将最近的两名信徒的头两下砍了下来——很好，刀没有钝
    鸠的出现吸引了周围绝大多数的信徒，它们放弃了攻击车门，转而扑向出了一把刀之外孑然一身的鸠
    鸠甩了两下手，她这次不打算用ego，因为会吓到其他人，
    而且，这个数量对她来说，其实不多。
    “武装支援多久才能到？至少15分钟？”胡优缩在货车最里面，手里拿着对讲机，与远在两公里外的营地通讯。齿轮信徒将卡车围了一圈，数不清的肮脏的手透过铁栏杆伸了进来，散发着干涩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道路崎岖，他们随行没有保卫人员，意味着他们得再坚持至少15分钟，等到支援才能脱身。
    别的不说，这些信徒可能攻不过铁栏杆，但是光是看着或者闻着就瘆人。
    然而，没过多久，卡车周边的齿轮信徒却突然统一地停止了扒栏杆，转而向着前方行进，让胡优一时摸不清头脑
    与此同时，宋筱正透过被信徒的手弄得脏兮兮的窗户，看着外面的情景，
    本来她是不敢这么近地看的，因为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信徒已经把她吓得不轻了，但他们却在刚才突然整齐地向后走了，让她非常好奇那里发生了什么。
    “咚！”一颗信徒的头猝不及防地飞到了车窗上，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把宋筱吓得尖叫了一声，向后缩去。
    而她的窗外，却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鸠突破了第一圈包围，开始应对再次聚集起来的信徒们。
    基诺对没有引渡者的齿轮教团的评价相当精辟——一群手无寸铁的肌无力暴民。这在鸠看来确实如此。异想污染再加上齿轮入脑，让本来就不怎么健壮的齿轮信徒更加僵硬，只会抓挠和撕咬，速度还像是按了减速键一样异常迟缓，
    因此，即使它们聚集了很多，对鸠来说也不是很吃力。只见她单手持刀，轻盈地在信徒之间穿行，没有一个能碰到她的衣角。明明到处都是蜂拥而至的信徒，但鸠却如入无人之境，辗转腾挪之下，身边已经满是身首分离的信徒尸体。长刀寒光锃亮，似乎能斩杀一切挡路的活物。
    “那个人怎么回事？”宋筱车上的司机瞪大眼睛，看着在信徒群中杀进杀出的鸠
    “她是...收尾人，”宋筱呆呆地说，满脸迷茫：“但她不是看到粥狼都要跑的吗？”
    武装队伍迟迟而来，清理了挡住道路的信徒，又把鸠周围已经没剩多少的信徒消灭，很有职业素养地没有和鸠搭话
    鸠收刀上车，她这辆吉普周围已经堆满了尸体，险些有些开不出去。一辆装甲车在前面护送，另一辆则留在原地，确保没有漏掉的信徒。鸠坐在车上。车队的速度慢了不少，正合她心意，
    她闭上眼，开始思考什么东西。
    主教死之后，齿轮教团便一蹶不振。整体评级从aleph掉到了waw+。没有了主教，就不会产生新的引渡者，齿轮信徒的数量也会随之渐渐减少，最终彻底消失，这一切只会是时间问题。
    不过齿轮信徒似乎是不会自然死亡的，所以隐藏在各种荒郊野外的信徒集群还是会带来时不时的麻烦——就比如今天这个，估计就是一个中等规模的集群。看来节目组没挑好地方，这里不仅有游荡的齿轮信徒，甚至还有一处被封存起来的教团窝点——被废弃的窝点——可能曾经被人用来做了某种把一堆人融合成大肉球的危险实验。当然，他们预期的产物大概率不是大肉球，不然也不会将它废弃了。
    鸠的思维渐渐从肉球飘到了奇怪的地方，比如从某本食谱上看到过的“四喜丸子”，团成一个金黄带黑的球的alpa，还有基诺头发很乱的时候的样子，
    再然后，鸠的思绪又到了连她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好像她“嗖”地飘出了车窗，在天上摘下了一个熟透的红苹果，不是蜡做的，是真正的苹果，一边飞一边吃。但她的身体事实上还是在车里的，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她就已经清醒了。
    吉普已经到了营地，停在停车场里，司机师傅在驾驶座上回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将迷迷糊糊的鸠叫醒，
    鸠打了一个哆嗦，用了一小会儿反应了过来，然后打起精神，开门下了车，回头和师傅招了招手：“师傅再见！”
    鸠顺手把包拿了下去。师傅也下了车，点着一支烟，靠在车上，边抽边看着鸠小跑向停车场外，
    一直停在车顶护栏上睡觉的小鸟惊醒，迅速起飞，赶上了鸠，
    鸠动作很快，一路跑到了出发之前的大帐篷外。
    然而，刚打算掀开帘子进去，她就被一个人从后面叫住了，
    鸠慢慢地停下了脚步，向那人看去，竟然是李齐易，
    “怎么了？李齐易老师？”鸠自然地站好，打招呼：“天气这么热，不进去休息休息吗？”
    李齐易不说话，但是表情有些奇怪，眉毛皱着，看着鸠，与她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气氛让鸠感觉不太妙。
    李齐易老师？鸠有些不解地问：“没事的话...我就先进去了？”
    鸠作势要走，李齐易才终于开了口：“等等，你有什么目的？”
    鸠更加不解：“嗯？什么目的？我没什么目的啊？”
    “你怎么可能没有目的？”李齐易的脸色肉眼可见地不好，继续说：“像你这种等级的收尾人，不可能缺钱，你来这里干什么？谁雇了你？”
    鸠愣了一会儿，才发现到对方似乎已经拆穿了她“九阶收尾人”的马甲，接着又回忆了一遍与各嘉宾相处时所做的事情——应该也没有露馅才对。
    难道是刚才和齿轮教徒的交战吗？但李齐易又怎么像是知道她是特色一样笃定？而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有误会了...
    她该怎么回答？李全政跟她说过，千万不要和李齐易起冲突，而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正是很容易起冲突的时候，
    “其实...真的没什么目的，”鸠耸了耸肩，真诚地回答，准备开诚布公：“没有人雇我，但硬要说目的...我想给自己放个假算吗？”
    李齐易再次沉默，脸上写满了不信，
    “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鸠转移了话题，试图缓和气氛：“是刚才我砍那些信徒太用力了吗？”
    似乎是想到了鸠主动为他们解围的场景，李齐易的敌意好像散了些，回答：“那是一部分，主要原因是我看过收尾人协会的特色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