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山带着林武,将三平要的东西一件件的送进了莘园,包括他要的好酒。
三平吸溜着口水,笑得合不拢嘴,满意得很。
“小老七,你怎么不早点回来,早点回来师父我就早点过上这神仙般的日子。”
陈南山问小七妹:“哪天开始?”
“下月初五。”小七妹边整理边说。
“初五?怎么选了这个日子?”陈南山很好奇,“要不要换一天?”
“这个日子怎么了?”小七妹立刻抬头问,“难道在你们京都这个日子很特别?”
陈南山:“司天监说,下月初五,旬壬申夕,恐有天狗吞月,日夜颠倒,彗星见而国恶之,需得天子敲鼓,百官救护,持救日之弓,举救月之矢,若三日内有大雨则解。”
小七妹立刻想起了大长公主说过的话。
还有七天就到下月初五了。
“不是说官家病得快死了么,”小七妹好奇地问,“他还能敲得响鼓吗?”
陈南山恨不得将她的嘴巴捂起来:“声音这么大,我的耳石都要震出来了,妄议皇室,你是怕我死得太晚了么。”
小七么乖巧的捏住了自己的嘴巴。
陈南山这才满意:“所以太皇太后才会让官家去大相国寺,有国师和院判双管齐下啊。”
林武则亮出了背上背着的两把长刀。
“大人让我来教你刀法,省得伤了手,”林武说,“你先试试手感,看哪一把合手。”
小七妹的视线立刻被其中一把吸引了,她将这把刀取在手里。
林武夸道:“别看你人小,眼光真不错,这是斩马刀,总长三尺余,镡长尺余,便于操击,世上总共也不过三万把。”
小七妹抽出了刀,刀一离鞘,便有银光流泄,让人莫名一寒。
“这种刀总共只有三万把吗?”小七妹的视线都在刀身上,“都配给些什么人?”
“有功之将,有功之兵,全军中有资格担当斩马刀手的佼佼者,还有只有皇帝才能指挥的天武军。”
都是佼佼者啊!
小七妹笑起来,屠村那日,哭泣岭满村人都是死在这种刀下。
她将脸颊紧贴在刀身上闭上了眼。
千里奔袭而来的,原来都是有功之将有功之兵啊。
大长公主说,九年前先帝在四处搜罗天命童子童女,这一切,都跟皇室有关。
天潢贵胄 ,果然很贵啊,杀起来一定更痛快。
“喂,小心点啊你,刀锋很利的,你本来就够矮了,要是再破相了,以后小心娶不到小媳妇啊。”陈南山碎碎念道,“这么喜欢啊,怪不得大人特意叮嘱让林武将库里这把刀拿给你。我还怕这刀太重了,特意拿了把眉间手刀。”
“我能两把都要么,”小七妹问,“看起来就很贵,以后万一被追杀还能当点银钱来花花。”
她找了个空地信手舞了几招,林武摸着下巴琢磨着:“你这招数,我怎么很眼熟,呀,你什么时候学了我林家的刀法?”
小七妹大笑起来,舞着刀和他打成一团:“胡说,这明明是我自创的,我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三七刀法。”
两人你来我往,在莘园的草地上打了个天翻地覆。
大武和乐宁难得没互相谦让“美食”,安静的在旁边看着两人喂招。
三平完全没空说话,他的嘴巴忙得很,小酒滋得幸福无比。
同样幸福无比的还有福伯:有小公子来了,园子里没鸭子了。
打痛快了之后,小七妹不再藏拙,于是林武输了。
他很不服气:“我怎么会输在自己的刀法之下,不行,明日再来打过。”
三平:“有啥可奇怪的,我还输在自己的拳法下呢。”
小七妹乐呵呵的自夸:“都说了,我可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将来要开山立派的。”
陈南山的折扇摇得自己的发带都快飞出去了:“快让他吃点爱情的苦吧,看不下他这个得意样。”
林武还是不服气:“不行,明日再战。”
但第二日他没有来,陈南山也没有来,当然,李昱白更加没有来了。
小七妹调配好了麻沸散,就听到了福伯从园子外带回来的几个消息。
第一,朱合洛的左手废了。
太医院说,朱大人的左手伤在经络处,即使伤好,他也拉不开弓了。
第二,官家的大选,为了昭示皇恩浩荡,将从民间选一批有福之女入宫,与贵女们一起参加大选。
第三,提刑司五品带刀护卫林武在押送囚徒去大宗正司时出事了。
小七妹赶去了提刑司,提刑司的同僚说陈南山已经带队去了出事时途经的天庆观。
还说陈大人特意派人赶去莘园找自己。
小七妹顿时心里一咯噔:“是有人死了吗?”
回话的人满脸悲愤:“天庆观失火,林护卫等人,和那几个案犯都被烧死,无一生还。”
那几个案犯,包括金娘子、陪嫁奶娘、以及曾被从提刑司署衙劫走,又被林武和小七妹抓回来的于管事。
小七妹立刻又赶去了天庆观,在那里,她又遇到了朱季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