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拳打拳,又一触即分。
“想不到太庙里竟有如此高手,”李进甩了甩拳头,又扭了扭脖子,“很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
小七妹的手也在细微的颤抖。
“圣地所在,必备瞎眼太监,我竟不知居然还有如此高手屈就此地,”李进蛊惑道,“小小庙吏,何不与我一同进入圣地,荣华富贵你我同享。”
“你怕了,”小七妹呸了他一口,故意顺着他的话头,“太宗留下的东西,你还不够资格说与我同享。”
两人视线相对,只见小七妹突然笑起来:“不过,太宗面前还缺条狗,我看你很合适。”
李进沉着脸出拳,小七妹不甘示弱也出拳,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灰衣人躺在地上,手脚还在颤动。小七妹的袖刀就掉在灰衣人的脚边。
小七妹故意边打边往灰衣人的方向,将李进引了过去,又故意卖了个空子,被李进一脚踢得倒退几步,将尖刀踩在自己脚下。
李进的拳头过来时,她的脚一点,将尖刀踢向李进,趁李进侧头时,拉住他的手腕,一拳打在他的手臂上。
手臂传来“咔嚓”一声响,李进痛得闷哼一声。
小七妹并不多话,又接着一拳。
李进的手臂应声而断,软软的吊在胳膊上。
李进终于痛得喊出了声。
小七妹又是一拳,李进飞踢一脚来挡,直踢小七妹的面门,小七妹便往后一仰,堪堪避开。
哪知李进的鞋尖处突然弹出一柄利刃,小七妹后退不及,手臂被立刻划开了一道口子。
李进输了拳,此刻使出了连环腿,小七妹才躲开一脚,紧跟着又是一脚,两只鞋尖都有利刃,挡又不好挡,顿时落了下风。
双方都没说话,都使了全力。
这是你死我活的时候。
小七妹的衣裳、手臂已经被李进脚上的利刃划破了好几处。
突然间,只觉得地面一抖,殿里供桌上的东西竟自己往下滑落。
李进和小七妹都站不稳,同时往右倒地。
小七妹双手一撑便已站稳。
李进也下意识的伸手去撑时,又是一声痛呼,他左臂被小七妹打断的骨头竟从皮肉里戳了出来。
小七妹学他的踢腿,一脚踢在断骨处。
李进惨叫一声,不由得跪倒在地,小七妹紧跟一拳,李进的眼珠子便被打得爆浆了;再来一拳,头塌了一块。
“龙坞古道137条冤魂,来向你索命。”
小七妹狠狠吐了口胸腹间的浊气,正要找刀砍掉他的头时,突然间好似地动山摇,殿顶的瓦片砖头挟着雷霆之势向地面砸了下来。
屋顶顿时出现了一个大豁口,而且这个豁口越来越大,屋顶四周的木梁瓦片和砖头就像暴雨一样坠了下来。
小七妹不得不往外躲。
等她低头时,地上原来李进的位置已经被一片断瓦断砖等盖住,只隐隐还有些血迹。
小七妹正想上去查看,头顶又是“轰”的一声,殿顶再次塌了下来。
整个大殿的屋顶已经岌岌可危,横梁都快要折断了。
小七妹环顾四下,找不到李进的所在,没砍下头她还舍不得走。
下一秒,轰的一声,地面出现了震动,一条裂缝正在越扩越大,正像张开嘴的怪物一样朝小七妹这边而来。
小七妹一扭身,在暴雨般掉下来的瓦砾间朝殿外奔去。
等她奔出西配殿,她直接翻过了墙头。
这次她没有回头,趁着夜色径直向大相国寺的方向跑去,将太庙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因此,她没看见,太庙正在以后殿为中心而坍塌下陷,就像出现了一个深坑一样。
她也不知道,就在她和李进生死相拼之际,官家被人挟持着往后殿逃。
群臣不敢靠近,又不能不跟着,都不约而同往往后殿而去。
李昱白和陈南山却在挟持官家的人身后,与朝臣一前一后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李昱白抬头四看,找到了禁卫军的神射手所在。
但一来他没有指挥禁卫军的权力,二来顾忌官家,便想以自己将官家换出来。
“你挟持了官家,这里没有人敢放你走,”他说,“这不但是掉脑袋的事,还会株连九族。”
“我来换官家,保你全身而退如何?
劫持官家的匪徒将要害都躲在官家后面,手里利刃对准了官家的脖子。
“牛皮鼓的火是你放的吧,”李昱白问,“你是大长公主的人?”
匪徒并不答话,而是提要求:“想要换狗皇帝,先给我准备两匹快马,还要十万银票。”
“可以,”李昱白说,“那你需要等一等,今日来祭祀,没有人会带着银票出行,你先将官家放了。我李昱白总还值这十万银。”
“你别想趁机耍诈,”匪徒说,“你一个人先进后殿,其他人不许跟着,我到殿里跟你换。”
“若是里面有暗卫,他动手之前,我就会在这狗皇帝的脖子上扎个洞。看谁死得快。”
“好,”李昱白点头,又提高声音吩咐道,“大家都后退,我来换官家。”
“你先进殿里,将衣服都脱掉扔出来。”
李昱白正要进去,陈南山拉住了他:“让我来。”
匪徒的利刃便在官家的脖子上留了个印:“休得啰嗦。”
李昱白便对陈南山点头。
陈南山见他抬脚进了后殿,很快就从门后将官服扔了出来。。
匪徒:“不行,还有里衣。”
于是亵衣亵裤也从门后扔了出来。
“我都照你说的做了,”李昱白的声音从殿里传了出来,“请你守约放了官家。”
匪徒:“打开殿门,走到门中间,举起手来,让我能看到你。”
殿门被完全拉开,李昱白举起双手走到了门中间。
陈南山和几个指挥使对了对眼色,天武军和禁卫军分别从后殿围墙屋檐围了过去。
匪徒:“狗皇帝,你也脱了。”
赵煦:“朕不会。”
利刃便划破了他的脖子,沁出了血滴来。
“哎呦,”赵煦大叫一声,“我说的是我不会解衣服,你见过哪个皇帝自己穿衣脱衣的。”
“脱了,”匪徒说,“否则我不介意让李大人在百官面前光着屁股跑几圈。”
赵煦:“那你让内侍来脱,我没学过。”
匪徒:“小郡王,那就请你走出来吧。”
赵煦:“哎呦,别急,我脱,我脱。”
他举起手,乱七八糟的解起华服来。
“亵衣亵裤也脱掉。”匪徒,“跟李大人一样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