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国猝不及防之下,被缰绳勒紧了脖子,又被疯狂挣扎的马拖行了出去。
“父亲…… ”
年轻男子没来得及松手,小七就趁此刻以手为刃,一手刀劈在王定国的脖子上。
铮的一声,有脖颈断掉的声音传来。
年轻男子眼睁睁的看着王定国像件烂衣裳一样被骏马拖行着甩了出去,他追在后面使劲吹着口哨,骏马却没停下来。
半空中有鲜红的血滴在喷溅。
骏马在院子里乱跑乱撞,将弓箭手和刀枪手的队形都打乱了。
尽管这样,墙头还是有人一闪,一道银光已经劈头而来了。
反身去挡已经来不及了,小七妹只好就地一滚。
这一滚,就已经将自己置身在四面八方的弓箭手底下了。
有齐刷刷拉弓搭箭的声音响起。
小七妹提着一口气,揉身而上,却被那年轻男子踢腿来挡,身体便不得不一滞。
慢了一步,便步步慢了,她陷入了包围之中。
而那匹骏马终于被人拦了下来。
王定国的脖子以诡异的姿势扭着吊着,已经被拖得没了个人形。
“杀……”年轻男子的话音未落,就有人惨叫一声:“我儿且慢……”
一个穿着安国府暗卫衣饰的高个子,背后背着箭筒,腰间绑着长弓和刀,挟持着一个老头从后门门口闪了出来。
帮手没事,帮手来了!
小七妹狠狠的吐出一口气,麻溜地站到了来人的身后。
“解刀。”来人低声道。
“大少爷,”小七妹解下他腰间的短刀说道,“原来你没逃回京都啊。”
朱季川:“出角门往后第三条巷子里有马。”
“我要不要去砍了王定国的头,”小七妹说,“脖子扭成麻花应该活不了了吧。”
没砍头就是有些不放心,李进的脑袋都缺成什么样了居然还没死。
“王仕杨,让开路,”朱季川扬声喊道,“不然今天就是你父亲和祖父的忌日。”
王仕杨便是那个年轻男子,也是王定国的儿子。
“朱季川,”王仕杨怒喝一声,“汝等黄口小儿乃敢……”
朱季川便用手中短刃逼得老头不得不仰长脖子,老头口中哀求:“放行,快放行。”
出了角门往后,果然有一匹马在。
小七妹率先跳上马,朱季川将老头往身后一推,趁乱也跳上马。
羽箭破空之声不时传来,骏马已长嘶一声,在黄昏中撒腿狂奔而去。
小七妹回头时,正见朱季川将腰间的弓取下,回身一箭,将跟得最近一人射杀在马后。
只听到王仕杨在声嘶力竭地大喊:“关城门,抓贼寇……”
身后有声闷哼,随即有根羽箭从后往前,插在马身不远处的地上,箭身上见了血。
朱季川受伤了。
小七妹不及多想,纵马往河边狂奔而去。
城外的洪水带走了无数百姓的生命,但城内上涨的河水,此刻便是她们的生机。
“朱季川,你可别伤得太重,”小七妹说,“不然我只能留你在河底喂鱼了。”
夜幕来临了,身后的追兵还在,一马带着两人在夜色中飞驰。
前面就是青溪。
往左是城外河,往右是城内河,河道九曲十八弯,河中央有座小姑祠,娥姐曾带青鸾和她来这拜过。
她拉紧了缰绳,喊了一句:“抱紧。”
骏马飞驰着腾空,从青溪上一跃而起,骏马落进水里后,使劲扑腾着游到了对岸,等马上岸时,马背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青溪河面上还有些泛着涟漪的水花。
…………
王定国的脖子已经被绞成了麻花,右腿还有被马蹄踩断的痕迹。
死得不能再死了。
王仕杨将他遗容整理好,抱进了棺材里。
王老头在棺材外哭喊着“痛煞我也……”
王仕杨:“祖父还请哭得小声一些,以免被人听见了。”
王老头的声音顿时一哽。
“来人,传我的号令,今日府里的消息绝对不允许外传,父亲的死讯也绝对不能传出去。若有半分泄露,则将泄密之人全家剿灭。”
他将陈恩带回来的那几张盖了玉玺印的纸看了又看:“这玉玺太过逼真,不是经常把玩的人刻不了这么以假乱真。官家真的在白塘县。”
“立刻带队前往白塘县,”他冷静地吩咐,“假官家进了府,真官家必定就在那些泥腿子里,务必将他擒回来。”
王老头:“杨儿,你是想?”
“大业未成之前,爹爹便一直活着,不过深居浅出而已。”王仕杨道,“明日京都来的粮草银钱便可进仓,以润王的名义开仓赈灾。”
“杨儿……”王老头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将府中的幕僚都请出来,请张先生与我同行,前往江南东大营,将银钱全都拉上。”
军中的王业强死得太窝囊,时机又太巧,军中顿时一分为二,厢军和禁军各自为首,该拔营前往江宁边界了。
五千府兵能顶什么事。
“还有,为何没有京都的消息传回来?派人去探。”
“若大业成,朱季川,我灭了你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