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各有渡口
作者:潮汕男孩   牧宇唯最新章节     
    当吾铭打开门的时候,生虫已是服服帖帖地跟在陈亦身后,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道:“属下作为生门年长一辈,特来问反盗盟主可做好与斗奇派对敌的准备?而今狂余落网,水中仙,匀佑在逃,对付他们已是迫在眉睫。”
    这一通话下来让宇唯等人大跌眼镜。怎么突然这么客气?宇唯一时拿不准如何回应。
    “也好,毕竟这是你们命忌门中的事,我就不在这瞎掺和。只有一点,申丛你给我听着,说话礼貌客气点,动手是绝对不行的,改改你那暴脾气!”
    陈亦警示道。
    “是是是,陈亦署卿辛苦,改日请你去柯云曹喝酒。”
    生虫唯唯诺诺着。
    “你们那沙漠盆地的我才不去。况且就不怕落人口舌,说你贿赂我?行啦,走啦,等我消息。”
    陈亦拍拍屁股走了。
    “叫三伯来跟我详谈,你还不够格。”
    宇唯走出病房,冷若冰霜道。
    虽然他和三伯只有一面之缘,但总感觉自己的气场就是与他应合,甚至比五叔白佳还要默契,那些令人舒服的言谈举止更让人印象加分,冥冥之中命运的轨迹有了倾斜。
    “你个臭小子长脸了是吧?我是想说……”
    生虫支支吾吾起来。
    话还没说完生虫突然往陈亦消失的地方跑去,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宇唯不禁问忌命册:他们,命忌各门今天几乎都公然与我对敌,现在生虫怎么又风向变了。
    他们只是听命行事,也对你这个忌命之子的实力好奇,很健忘的。况且霍鹰茂一纸号令,立场问题罢了。
    什么号令?
    忌命册不再回应。
    “让我们去看看那边有多热闹吧。”
    宇唯才见热丹没多久,就又想她了。
    可是现在很像少年维特之烦恼,爱上有夫之妇,那感觉,贼难受……
    医院的天边挂着一轮胭脂红似的落日,似乎在提醒众生,时间不等人。
    宇唯和吾铭都怀揣着同样的心事,有些落寞消沉,但当他们看到芸庄和热丹手挽着手出现在走廊时,又不由得诧异连连。
    “我说表嫂,你就安心养胎,其他的琐事有我表哥安排,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芸庄像个多年的知心闺蜜一样跟热丹推心置腹。
    “谢谢表妹,你哥哥是那个叫匀佑的吗?长得很帅,跟你一样漂亮。”
    热丹并不打算隐瞒自己对匀佑的爱慕,但芸庄听了却有如饭中沙,鱼腹刺。
    “我说表嫂,我表哥现在一心一意待你,不许再过问其他男人了,况且我哥有喜欢的人了。”
    “好,那祝福他。”
    听她们这一唱一和令宇唯不禁感叹:“天下女人,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原来托城跟芸庄是表兄妹,难怪那天在密麓轩托城会提到她。
    “哎呦,宇唯吾铭也在呢。”
    芸庄故意提高嗓门道。
    “路人甲,路人甲,你们聊,你们聊。”
    宇唯大方地走过她们身旁,竟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吾铭跟芸庄扮了鬼脸,也跟着宇唯进了病房。
    宇唯见托城朝他走来,一个避身听见一句低声的咒骂:“臭不要脸的。”手不由得攥紧成拳头。
    吾铭也听到,手肘一抬将托城猛推到墙壁上,气不打一处来道:“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
    两人正要动手,宇唯拉开吾铭,命他医院食堂买点饭菜来。
    宇唯这时灵机一动,“呗磁呗磁”了几声。一来想看看盏璇回来了没,二来如果回来就要让这关系彻底搞破鞋,三来印邪跟千魔不知从千植市回来没,想听听他们的经历。
    盗墓四贼只出来三个——盏璇,妖冠和印邪。
    当托城看到宇唯能够召唤盏璇,好像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表情,却说不出话来。
    盏璇走了出去,屋外又是一声尖叫,芸庄又要失控了,宇唯伸手掩住一言难尽的表情,任她去作,去造……
    “印邪,怎么只出现你三人?”
    宇唯关心道。
    “回主人话,千魔受伤了,不是很严重,现在在万物国养伤。”
    “那就好。”
    印邪见宇唯并不好奇他们的收获大为感动,其实却是宇唯故意为之只等他亲自说出,反正不急在那一时。
    冰檐棍却道:“三十株回魂草得手,我女朋友平安归来。回魂君的领地已派重兵把守。”
    “他们不是属于你争我斗的地盘争夺,你们怎么把守?”
    “物是人非,人非草木,说的就是我们万物国在各大纵横空间的统领法则,植物动物,相生相融。”
    “斗奇派取得了多少回魂草?”
    “二十株。”
    宇唯不由得眉头一皱。昨天自己除了鸡头其他高手都接触了一遍,恐怕那个带着斗奇派去夺回魂草的怕是鸡头无误,听这名字,有趣却也邪性得紧。
    病房里雨薇正跟劳闲玩着拳击手套,韵萍好像在整理着什么资料。
    “老大,有何指示?”
    宇唯知道这奇女子身上不知藏着多少秘密,每次见面都比上次更加深不可测十倍,自己也的确敬畏佩服她。
    “夺金大赛要小心咯。还有对付斗奇派你可有打算?”
    韵萍老调重谈道。
    “夺金大赛怎么了?”
    “忌命校的高手如云,再加上已知的几股势力渗透和一些未知的危险,我们七人帮首当其冲要解决它们,一不小心就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热丹就不参赛了吧?”
    “废话,你见过哪个孕妇参赛的。”
    “那就好,那就好。”宇唯眉头舒展开来,但又听到韵萍说:“她老公倒是要参加。”心不禁一恨道:“怕是三天三夜都不足我们自己内斗。”
    “你们敢?”
    宇唯话锋一转道:“我们跟斗奇派已是上一代的恩怨,我想还是以和为贵?”
    “天呐,以和为贵?这是我从一个反盗盟主嘴里说出来的话吗?他们前几天还进击步论山呢。”
    “那都是一些小喽啰,几个大人物还是可以的。”
    “看来那天我错过了一些名场面。不过小心被小人利用,来削你权。”
    “我向来是不恋栈权位的,只是有时候话赶话,事赶事承担了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责任。”
    韵萍笑了笑,不予置评,看起来忧郁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喜欢开玩笑。
    “我说老哥,自从韵萍姐找到我们,我们的周围就多了好多忌命物,十分有趣。”
    雨薇童心未泯地挥着拳击手套,以至于说的话都充满童趣,俨然不像刚刚那个应对狂余和恒坚的“女侠”。
    “忌命物?”
    宇唯这才发觉那拳击手套有些眼熟。
    “对了,黑人族族长临走前托我告诉你,如果事情办完,他还有空,会去一趟万物国,为你争取更多的资源。”
    韵萍这才说道。
    “他还有说别的吗?”
    “他走的时候很匆忙,只说了这么多。也不知诺冲怎么样了?遭遇是那么可怜。”
    韵萍思维跳跃,说着说着不禁有些伤感。
    雨薇停下了挥舞的双手,看起来也很沮丧不安。
    “我们碰见族长了。”
    宇唯虽对诺冲也深表感激和同情,但不想挂在嘴边,也怕妹妹听了郁闷。
    韵萍心领神会。
    “吃饭啦吃饭啦。”
    吾铭像个店家小二提着盒饭进来了。
    “来啦来啦。”
    劳闲立马跳到吾铭跟前,解开袋子。
    “你个死胖子,手也不洗。”
    韵萍提高嗓门,大声骂道。
    屋外芸庄和盏璇,托城的打斗也渐止。韵萍喊他们进来。
    宇唯好奇地走出屋去,瞧瞧他们的状况。
    果不其然,芸庄被盗墓三贼联手用了某种奇术,绑在了走廊的栏杆上,嘴里仍止不住地骂着:“不要脸的娼妓。”
    而热丹则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宇唯,有不解困惑,却万种风情。
    托城则一脸吃惊和愤怒,欲言又止:“你和盏璇?你们……”
    “没错,我们是你情我愿的。”
    宇唯等这一刻等太久了,终于报仇了,一雪前耻。
    托城以为有了孩子,等些时日就可以和盏璇藕断丝断,没曾想已经赔了夫人了。
    这回他没有再动手,头上的“帽子”绿了又绿。
    “主人,还有什么事吗?”
    印邪虔诚地问道。
    “看好这个疯癫的女人。你和妖冠轮流进来吃饭。”
    妖冠哼唧了一声,明显对宇唯泛滥的私生活十分不满,但又敢怒不敢言。
    本来宇唯在心中是侄女婿的最佳人选……
    晚饭挺丰富,有酿苦瓜,梅菜扣肉,龙利鱼,烧鸭,宫保鸡丁,干锅花菜,手撕包菜,紫菜蛋花汤。
    分别被八个饭盒装着,众人坐着围成一圈,手捧白米饭,尽情地吃。
    “毕竟是医院食堂,家常便饭,不能像山珍海味那么奢侈,多担待,多担待。”
    吾铭也是刚到萧门,吃了几天好饭菜,知道这些饭菜也就填饱肚子,哪入他们俊男靓女的法眼。
    “这就很好啦,我啃压缩饼干牙齿都快啃烂了。”宇唯知足道,说完猛地扒饭,又嘟囔道,“大家多吃点,别客气。”
    这顿饭,盏璇和托城吃的都是五味杂陈——一个是自己心爱之人有了孩子,孩子却不是她的;一个是为了孩子抛弃了心爱之人。
    想到动情处,都不约而同的有些哽咽。
    热丹倒觉得理所应当,痴男怨女,成王败寇。
    劳闲只虎口夺食般的激烈,吧唧个不停,突然肚子撑不住,打了个饱嗝,又放了几个连环屁,把本不活跃的气氛一下子点燃了。
    他们逃命似的四散开来,再跑出屋去,伴着对劳闲的咒骂。
    劳闲厚着脸皮,满怀愧疚的笑道:“人有三急吗,我这就去开窗通风,大家多见谅,见谅。”
    雨薇捂紧鼻子,都笑出眼泪来,因这泪非同一般,不像平常的眼泪,所以威力更猛,将宇唯身上的忌命火诀勾了出来。
    刹那间空气里闪耀着鬼水与鬼火——圣水腾空,火舌乱吐,却对屋内的气体避而远之,一不小心就摩擦出爆炸。
    守着芸庄的妖冠见他们夹道而逃,不明所以,还以为他们打起来了,忙道:“有什么事吃完饭再打也不迟。”
    被绑着的芸庄却乐道:“打起来才好,就是这样子!”
    当劳闲开了窗户,屋子一下子通风许多,那股味道自由奔放,与正冲门口的芸庄撞了个满怀,把芸庄臭得直接想骂娘。
    就这样,他们视劳闲就像如临大敌,忙用拳击手套,凌隆锤打他,要跟他保持距离。于是耽搁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饭陆陆续续地吃完,而劳闲早就不好意思地叼着根牙签逛医院去了。
    “宇唯,宇唯。”
    到了晚上八点钟,有个声音准时地从远方飘来,像一颗钉子钉住了宇唯的灵魂。
    他不信耶稣,却在墙上看到了十字架,忏悔神圣了?
    傻子宽,疯子窄仙气飘飘地从走廊那头走来,耳边大家还在嘲笑着劳闲,宇唯恍惚间却看到了族长的身影。
    “宇唯,你是在忌命界复活的我,但我却不能给你新生。虽然这打乱了我计划里的节奏。但让我明白,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我将何去何从。好好活下去,绵黎和你们的孩子会在不远的将来等着你。”
    “我们的孩子?族长你搞错了吧?说的什么鬼?”
    宇唯刚反应过来那声音已消失得荡然无存,就像失去重心摔倒却抓不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就像人临死前灵魂会回到自己牵挂的人身边一样,此刻出现在我脑海竟然是你。未来,你会荣升技惊四座的殿堂,但同时也要小心,身边人以及病龙的磨刀霍霍。你太强了,与生俱来,又是那么努力,打败命运的不公。如果有空,麻烦去黑人岛平叛。”
    族长的话在宇唯脑海回荡,久久没有散去,唯有最后一句,让他心一揪。
    “绵黎他们怎么样?”
    但再也没有回音。
    这整个过程,只有韵萍像心理医生看待病人一样感同身受似的关注着宇唯的一举一动,她能感受到,一种古老而神秘美好而残酷的力量正支配着宇唯,让他亦步亦趋,下一秒又能游九曲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