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偷你的东西!”
“你没偷,那这些首饰怎么会在你房里?”
祁承序和江芙赶到时,祁宝心被押跪在内院空地上,环廊下站了不少下人围观。
纪舒手边的圆桌上摊着一个包袱,里面全是宝钗耳饰。
“宝心!”
祁宝心一扭头,看见江芙二人,哭着挣开喜桃扑了过去。
“姑奶奶!母亲冤枉我!我没有偷母亲的东西!”
江芙把女儿往身后一撇,气愤的看向纪舒。
“纪舒,孩子这么小,犯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你要让她跪下!”
“这些首饰全是太后御赐,加起来不下百金。这种程度的偷窃,若是报到大理寺,高低也是个流徙之刑。”
纪舒点了点手边的包袱。
江芙瞳孔缩紧,祁宝心更是吓得六神无主,死死抱住江芙大腿。
“纪舒,你休要胡说八道,宝心说了,不是她偷的!她才五岁,她能说谎吗!”
祁承序一脸的正气凛然,逗笑了纪舒。
她抬了抬手,“你们来说。”
喜桃:“奴婢找了十来个下人,暗中围在夫人的房间外,还有护院在房顶上,看的清清楚楚!”
祁承序和江芙脸上表情尽失。
“没错,我们都看见了。就是宝小姐进的房间,偷的玉簪。”
“轻车熟路,一看就不是第一回了,连夫人妆奁放在哪儿都知道。”
平日带祁宝心的仆妇跪在地上,愧疚难当。
“宝小姐这几日,总想吃些难做的点心。昨日是枣泥饼,今日是木薯丸子。奴婢只能去小厨房帮她做,本以为宝小姐乖巧,会老老实实待在房里,没想到她竟是故意支开奴婢,去偷东西的!”
祁承序震惊的看向祁宝心,“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哇——”
祁宝心无话可说,大哭起来,整个人埋进江芙怀里。
“喜桃,把宝小姐带过来。”
纪舒一声令下,喜桃大步上前,硬是把祁宝心拖了过去。
江芙心疼坏了,手立即揪住祁承序的袖口。
祁承序大步上前,把祁宝心抢了回来。
“好了纪舒!多大一点事!宝心才五岁,还不懂事,你为何要抓着小孩子不放!你何时竟如此小心眼了?”
“孩子做错事,我身为母亲自然要管教,若不管,她日后再做出更大的错事,责任由谁承担?”
“我来承担!宝心一向懂事,她必不可能再犯!”
祁承序言之凿凿。
纪舒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摇摇头说:“二爷不要我管那就算了,只是她偷了我的东西,需得跟我道歉。”
“纪舒,你也未免太小气了!”
“那就报官吧,叫官府来看看,究竟谁要为我的委屈负责。”
“你!”
祁承序铁青了脸,将祁宝心放下了地。
祁宝心眼睛哭的通红,恨恨看着纪舒。
“对、不、起!”
纪舒欣然颔首,“很好,希望你真的记住了,下次不要再犯。”
祁承序抱着祁宝心,和江芙快步离开了长乐院。
满院下人皆神情微妙,喜桃冲他们摆了摆手,众人才欠身退下。
喜桃凑到纪舒耳畔。
“夫人,就这么轻易放过祁宝心了?”
“你且看着吧。”
纪舒轻笑了声,差喜桃把首饰拿回房里去。
另一边,祁承序和江芙带着祁宝心找到了老夫人。
将事情一说,老夫人顿时生了怒,“这个纪舒,跟个孩子计较,愈发没有个样了。”
“我看她是一早就想好的,假意收养谨行和宝心,再找各种理由磋磨他们!到底不是亲娘。”
祁承序愤然说道。
“若没有芙儿及时告诉我,宝心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老夫人看江芙的眼神也柔和了些。
江芙羞赧的躲避祁承序的注视,温声说道:
“所以我和序哥,想老夫人留宝心些日子,我们怕这会儿纪舒气在头上,再对宝心下毒手。”
“没事,那就放在我这里好了。”
老夫人找来宋妈妈,叫江芙把祁宝心抱了下去。
人走以后,老夫人问起祁承序。
“承序啊,兵马司的差事你觉得如何,还满意吗?”
老夫人有意把祁承序留在京城,京军可比在外打仗舒服多了,外面有祁野冲锋陷阵就够了。
祁承序脸拉的老长。
“也就那样吧,整日巡街,也没个别的事做,无趣的很。”
“兵马司事务重,官职低,升迁慢,的确不是个好地方。那些没眼力的人,竟把你安排到这种地方去!”
老夫人气的拍了拍膝盖,忽然想起:
“对了,我听说,这会儿临近年底,各地进献的贡品陆续运往京内,正在盘点。我有一老友的儿子,在羽林右卫做指挥使,这事儿正巧由他经办,我差人去说一嘴,叫你也跟着去办。办得好啊,可以顺势进羽林右卫。”
祁承序激动不已,“祖母放心,孙儿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
老夫人的人脉极为有用,第二日羽林右卫指挥使,便把三十箱贡品送到了武定侯府。
“不需要你做别的,这里有一册子,只需把上面的东西、数量,和箱子里的东西做好核对,再保管好。等宫内的公公来取,就算完了。”
指挥使拍拍祁承序的肩膀,“这些都是直接送到皇上那里的,办得好,升迁有望。”
“多谢大人!府上已经备好膳食,请大人赏脸!”
祁承序好酒好菜招待了一番,亲自将人送出府后。
他找来身边的长随陈辰,“把东西全部送到库房去,明日一早我就开始盘点,记住了,不许出差错!”
“是,二爷!”
纪舒从粮仓回来,正巧在前院廊下,撞上陈辰和府上家丁搬运箱子。
喜桃惊讶不已,“二爷不是就领了兵马司的差吗?这是折腾什么呢?”
纪舒扬了扬嘴角,示意喜桃近前,低声嘱咐了几句。
喜桃神色变化莫测,乖乖点了点头。
“夫人放心,奴婢马上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