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王氏的话里带着几分戏谑与宠溺,她的眼神温柔地落在了简直身上。
就在简直想要回话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撞开一道人影酿呛而入,直接倒在了地上。
看着衣衫褴褛的倒在地上都的人,简直下意识的将母亲护在了身后。
他以为是什么流民闯入了自己府邸。
难道锦越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
北沧的雍王已经开始攻陷锦越了吗?
锦越的守卫已经毫无招架之力了吗?
然而,就在那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满是尘土却依稀可辨的熟悉面容时,简直不禁愣在了原地。
“兄……兄长……”
“阿横?”他惊讶地喊出声,连忙上前几步,连忙扶起简横。
他不应该是被顾南谨掳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以这样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简直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担忧,双手紧紧扶住简横,生怕稍一用力就会触碰到他身上的伤痛。
简横看向自己兄长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委屈,眼角一直强忍着泪水,也终于在见到了亲人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
“兄长,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抽泣声响起,毕竟还个未长大又被家里护着的孩子,整个人蜷缩在简直的怀里,寻求着安慰。
简直虽然有很多的话想问他,可是看着简横现在样子,也只能温柔的伸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抚受了惊吓的幼弟。
“母亲,您先回去休息吧,阿横有我,我会照顾好他的。”看着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慌乱的母亲,简直听声说道。
他的母亲虽然坚强,但是看到阿横这般模样,定也是心痛不已。
她眼眶微红,双手轻轻摩挲着简横的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好孩子,你先跟着你兄长,娘亲去喊大夫。”说完,她依依不舍地看了简横一眼,转身向屋内走去,步伐虽稳,却透露出几分急切与不安。
“母亲,今晚我先陪着阿横,等明日一早便让人去请青空吧。”简直提醒道。现在的简府如何能还能从外面请大夫,好在有苏木一直住在府里。
简王氏这才回头,冲着简直点了点。
简横身上的伤其实他们都能看出来不严重 ,主要是擦伤和长期处于疲惫和饥饿造成的。
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不便惊扰了算是客人的苏木。
“母亲,放心,阿横睡一觉就好了。”见母亲还是不放心,简直继续开口安慰,“母亲还信不过习之吗?”
简王氏看着长子那坚定温柔的眼神,心中的忧虑似乎被一丝丝抚平。
也知道阿横已经长大了,已经开始在自己的面前学会刻意掩饰那些,会让她担忧的事情。
或许在习之面前,他会更坦白一些。
想到这里,简王氏不再犹豫,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那阿横就交给你了,习之。”简王氏的声音很轻。
在转身的那一刻,她眼眸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自己的儿子,又怎么会不心疼呢。
简直待母亲离开后,才低头仔细查看简横的伤势。
只见简横衣衫褴褛,身上多处擦伤,有些地方还渗出了血丝,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是受了不少苦
他小心翼翼地帮助简横清理身上的污渍和伤口。
动作极为的轻柔,生怕弄疼了简横。
简横在兄长的安抚下,渐渐停止了抽泣,虽然偶尔还会因为疼痛而皱起眉头,但总体上已经平静了许多。
简直看着满身伤痕的简横,不由得心疼万分。却也对顾南谨恨意又多了几分。
这混蛋怎么可以这般的对待阿横。
“阿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霖哥他们回来的时候说你被人掳走了。”简直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怕惊到简横。
简横在兄长的怀抱中渐渐平复了心境,刚才还在简直的投喂下喝了一小碗粥,现在已经慢慢恢复了过来 。
“那晚我本在驿站休息,突然说有山贼闯入,然后我就被人抓走了。”说这话的时候简横仍有些后怕。
“就是白霖哥他们怎么都没有听到我的呼救声!”简横趴在简直的怀里,闷闷不解的说道。
简直听明白了,这是赵白希他们安排的局,想要让阿横的离开变成被山匪掳走。
可惜他们错把顾南谨的人当做他们安排的人了。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那些山匪可有欺负你。”简直柔声问道。
简横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倒是奇怪了。”
简横想起自己被抓到山寨的情景,那些山匪竟奇怪的一点都不为难他,只是把他关在屋子里,不让出门,每天还好吃好喝的供着。
甚至他提出一些不算过分的要求的时候,那帮山匪也照做了。
简直沉思片刻,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又不敢轻易下定论。但在看到了简横浑身的擦伤和淤肿,还是忍不住开口,“既然他们没有为难你,那你这身伤是哪里弄来的!”
“他们不让我离开!”一想到被禁锢了自由,简横很是不满的说道。
“你回来干嘛,这里不过是另一个牢笼罢了。”简直脸上带着些自问也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道。
他本以为,阿横可以逃脱,不过既然回来了,那就只能接受。
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也不错。
至少不用害怕了。
“兄长,一路逃难的路上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他们说我们是北沧人,这是真的吗?皇帝陛下 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让禁卫军把我们团团围困住吗?”简横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既然你知道我们被软禁着,你还回来干嘛!”简直叹了口气。
“我总是要回来,跟你们一起的,不管生死,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兄长……那山贼不会是……”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闪过脑海,简横狐疑的看着简直试探的问道。
“不是!”简直回的斩钉截铁。
确实不是,绑走阿横的那批人确实不是他拜托赵白希安排的那批人,所以简直回的一点都不心虚。
看着自家兄长不像说谎的样子,简横脸上一片迷茫,他总觉得这件事太过诡异了。
他总感觉,他的兄长是不喜欢他回来的。
“兄长……”
“我忘记问你了,既然家里被围着,你是怎么进来的。”简直好奇的看向简横,简府除了明面的禁卫军,还有顾南谨留下的护卫,再加上明晴明朗,照理说阿横是无法毫无声息的回来的。
“嘿嘿……”闻言简横得意的笑了起来,“这是秘密!”
“说!”简直一敛神色,加重了声音道。
“兄长怎的这般……凶……”受了伤的简横如同未长大的孩子一般,扑入简直怀里,甚至还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道:“我有自己的办法嘛。”
简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简横看,大有他不说就不罢休的意思。
简横无奈,只得叹了口气,可怜兮兮地说道:“好吧好吧,我说就是了。长汀榭的院墙处有个洞。”
“你怎么知道?”简直皱起眉头,一脸狐疑地问道。
“我偷偷爬出去好几回了!”简横一脸得意的说着,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看着兄长一脸严肃的模样,简横吐了吐舌头,赶紧补充道:“不过,兄长你放心,我都是趁着夜深人静,而且绝对没有惊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