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轩?”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是他在南宁的时候的名讳。
亦是他这近三十年来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有他视若幼弟的青梅竹马的简直。
也有两小无猜的九殿下,他一直以为他们是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的人。
可是......就因为雍王殿下需要一个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他就被人直接从学艺的地方带回来北沧。
带到了池乐平阳长公主的府邸。
他们告诉他,他是长公主失散了十几年的嫡长子。
可是明明十多年了,为何偏要在那时候才被找到?
就在他马上要学成归家的时候找到他,不顾他的反抗,把他强行带回了池乐。
他还来不及见见那个从小就粘在他的身边,像他的小尾巴一般的小孩儿。
上一回离开锦越,他害怕自己的离开会让那小小孩儿哭断肠,所以直到最后一天他都没有舍得开口。
如今真的再也没机会跟他道别了,他的小直。
那个被他放在骨子里疼宠的孩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长大一些之后,是不是还是柔柔弱弱的,稍微碰一下就会哭唧唧的喊着“青轩哥哥,小直疼.......”
想来应该不会了,恩师一定会把他培养的很好。
还有......还有那个他一直藏在心坎的人,是不是也长大了,那张第一眼看到,就知道长大后会长得倾国倾城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如他想的一般,已经全都张开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忘记,在离开的那一天他们互相许下了承诺。
等他学艺归来,他们便要在一起。
可是......终究还是错了,他被迫离开了故土,去了那个别人口中才是他真正故土的池乐。
可是他不想,他只想回到池乐,做他沈相府的三公子。
他不想做北沧平阳长公主的长子。
他只想在他喜欢的人身边。
“可他今天这样,又是因为什么?”陈季青紧握的拳头微微发颤,他无法理解,如果宋子温并未喝下那杯酒,那他的异常反应又是为何?
顾南殇冷笑一声,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寒意:“他怕再一次失去沈青轩。”
陈季青心中一阵刺痛,他猛地抬头,:“我要去找他,问清楚这一切!”
“殿下这是何意?”陈季青就算是泥菩萨也有三分脾气。
“你还未想明白?”顾南殇脸上依旧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若不是因为昨晚的体验感实在太过美好,他此刻心情极佳,他自是不会多管这个闲事。
不过最好能让陈季青跟宋子温缠缠绵绵的在一起才好,这样习之的心就只能容得下他一人了。
“若是他不假装中药,你下一步是不是准备扔下他去救习之?”
“殿下的意思......”陈季青并非愚蠢之人,只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那时候他也常因为小直忽略九殿下,但九殿下似乎从未因此生气。
也不是......也有生气的时候。
“郡王,有的时候,人还是不要太过贪心,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这样取舍两难,怕是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这话顾南殇说的已经很重了。
“殿下这话是何意?”若不是面前的人是雍王,陈季青大概率已经翻脸走人了。
都是因为他,让他与九殿下和小直分开这么多年,如今竟然还以为他脚踏两只船!
“我对小直,心迹可表,我一直拿他当自己的亲弟弟......不,在我的心里他比季末更重要很多。”知道顾南殇大概是误会了自己对简直的心意,知道简直心里在意顾南殇,他不想引起他们之间的误会。
“弟弟?”顾南殇闻言不由一愣,他居然只是把习之当做了弟弟?
看着陈季青一脸认真,诚恳的样子,顾南殇只觉得自己这阵子的酸意都是白吃了。
“自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直一直都是我的弟弟,殿下......该不会是因为我吃醋了?”陈季青难得的嘴角露出几分戏谑的调侃,但随之心底却涌出一阵难以言喻的落空的感觉。
有什么珍之重之的东西,似乎要失去一般了。
“那郡王还把你的令牌给他?”那令牌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若只是兄弟之意,陈季青倒是大方。
“那......令牌,既然在小直的手中,殿下应该明白这里的含义。”陈季青的话若有所指。
“皇姑母同意?”顾南殇一愣,若只是代表陈季青的意思,他倒是不奇怪,简直在他的身边,陈季青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都不会站到他对面,倒是平阳长公主的态度,他不是很确定。
“母亲同意的。”陈季青没有言明自己是怎么说服平阳长公主的,顾南殇也没有再问。
都这个时候,平阳姑母若是再不站队,之后他们平阳长公主府在池乐还能不能保有现下的尊荣,就不好说了。
“替本王谢过皇姑母。”不管平阳长公主是不是真心的,只要陈季青对简直是真心,那顾南殇便不会拒绝。
“习之,应该快要醒了,郡王请便!”顾南殇抬头看了眼天光,开口送客。
顾南殇回到里屋,果然看到躺在床上的简直,正艰难的撑起身子,被褥滑落,露出一身香艳的痕迹,深深浅浅,青青紫紫,没一处是完好。
都是昨晚情到浓时,他刻意留下的。
“殿下......”听到动静,简直下意识的抬头,看到门口的人的瞬间,脸上露出羞涩又欢喜的神情。
声音亦是干涩沙哑的,让他开口说话,便觉得有些刺疼。
他以为顾南殇会同从前一般端来温度适宜的茶水,给他润喉,或是温柔地将他扶回床上,细心照料。
哪怕他会趁机占几分便宜,简直都习以为常了。
然而,此刻顾南殇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复杂地扫他身上的痕迹,眼神中既有疼惜也有难以名状的情绪。
简直下意识的想要拿起被子掩盖自己身上不堪入目的痕迹,奈何昨晚一直被人折腾到早晨,他才得以解脱,就算睡了这一会儿,也仍旧是浑身无力。
“你还好吗?”顾南殇的声音低沉而克制,他缓缓走近,替他拈好被角,动作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无奈。
但做完这些后,他却没有其他的动作,而是用从未有过的冷眼看着他。
简直察觉到顾南殇的不同寻常,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但他还是尽力挤出一抹笑意:“我......我有些疼。”
这是他习惯性的撒娇,每次喊疼,顾南殇就会急得团团转,然后想尽办法哄他、宠他,宝贝儿,宝贝儿的不停的喊他。
但这一次,顾南殇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顾南殇的眼神微微一闪,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他轻声说道:“疼是应该的,你可知你昨日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