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解性失忆症?”
“对,目前来看是这样”医生指了指片子上一小块阴影解释道:“脑部创伤导致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失忆。所以患者才会出现这种忘记自己身份和经历的情况,患者现在相当于有俩个人格存在于身体之中,只不过现在患者过去某一时期的人格成为了主要人格。”
“那可以通过手术放出积血吗?”
“目前看来不可行,这块积血太大而且挡的位置很危险,做手术风险很高,当然,果然你们家属执意要做,医院也会配合,但我个人不建议做。因为积血也可以自己融掉,时间问题而已没必要冒风险。”
南宫行沉默了。
“那要多久记忆才能恢复?”
“看患者个人恢复情况吧,十天半个月也有,三五年也有。”
南宫行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他还没进去就听到病房里传来了笑声,隔着玻璃正好能看到坐起来的姜糖拿着颗削了皮的苹果,笑的没心没肺。
看样子,姜母的安抚果然有用。之前闹得鸡飞狗跳,他没办法把姜母叫过去,姜糖看到姜母时露出来的那个表情,他简直毕生难忘。
南宫行叹了一口气,推门进去了,结果姜糖一见他就停下了嬉笑,颇有些不开心,冲着姜母抱怨:“为什么我爸总是派他的朋友来?他心里还有没有我了。”
姜母没办法,伸手摸了摸姜糖的头发柔声道:“你当你爸还年轻呢?你出事,他都急得住院了。再说,这不是你爸的朋友,这是你的……朋友。”
“他才不是,他是变态。”姜糖丢下苹果,努力往姜母怀里钻。
南宫行看的头疼,选择性略过姜糖来到姜母身边:“伯母,这边有我,你去伯父那边吧。”
姜母看这边的女儿活蹦乱跳的,那边的姜父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只好先安慰女儿:“糖糖,我去看看爸爸,你在这里乖乖的,妈妈一会儿就来看你,你别闹好吗?”
姜糖闻言眼尾耷拉了下来,揉搓着蓝白病服很小声的呢喃:“那你把这个大叔也带出去吧,我自己可以。”
“怎么了呀?又不高兴了?”姜母没办法把姜糖搂在怀里安慰。
“没有的事,你走吧,再回来的时候把我的游戏机带过来,待在这里太无聊了。”
“好,那我先走了啊,你别闹。”
“知道了啦”姜糖顿了顿,瞥了南宫行一眼咬牙道:“我会听这位大叔的话。”
南宫行无言以对,跟着姜母出了门把医生给他的解释又给姜母复述了一遍。
“意思是暂时就只能这样了?”
“是”
“我刚刚问过糖糖了,她的记忆停留在十六岁生日的时候。那一次她和别人打架撞到头住了两周院,看样子是记忆混到了一起。”
十六岁还打架到住院?南宫行微微惊讶了一下。
一看他这个表情,姜母就忍不住笑了:“这段时间麻烦你照料糖糖,她爸爸那边还离不开人,辛苦你了。”
“没事”
“唉,十六岁的姜糖狗都嫌,怎么偏偏挑了这个年岁呢,你一会进去就把实情告诉她,她要是闹就让她给我打电话。”
南宫行点头应了,做足了心理准备之后,才又推门进去,硬着头皮面对狗都嫌的十六岁。
但当他进去的时候,姜糖已经躺下了,隐约可以看出来是滚成了个虾的形状。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南宫行问。
对面没什么动静。
“刀口还疼吗?”
对面依旧装睡。
南宫行没办法,俩步踏过去坐在椅子上,沉默着盯着那一团被子看。
没过多久,被子里的人抖了抖,掀开被子大口喘了几口气,然后盯着南宫行的脸怒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走了谁照顾你。”
“呵,少花言巧语,骗骗我爸也就算了,你这个变态,你流氓你禽兽,之前想趁机摸我脸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给我等着。”
南宫行面不改色:“我是你男朋友。”
姜糖冷笑:“不可能,我男朋友是纪灼!”
啊,真是让人生厌的名字,南宫行忍不了,看着姜糖字句清晰:“那是以前,现在我才是你男朋友。”
“不可能,你这么老!你是大叔,你是老男人,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狗都嫌的十六岁啊,南宫行下意识收紧了手指。
“叔,你太老了。而我,风华正茂。我才十六岁啊,你至少大我一轮吧?你配不上我的,你死心吧,别闹了我要找纪灼,他怎么不来看我?”
南宫行太阳穴突突的跳,耐着性子解释:“你现在二十六岁,因为出了车祸,把近十年的记忆都忘光了,所以我才是你男朋友。”
“不可能”姜糖笑了;“大叔,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我要告你性骚扰。这样,你找找我的手机,我要给纪灼打电话,女朋友都被砸晕了他也不知道来看看,太不像样,我要批评他。”
“你们已经分手了。”
姜糖的笑凝到了脸上:“不是,你别开玩笑了。”
“他甩的你。”
“不可能”姜糖语气都变了,下意识抓住抱枕一角捏在手里。
“他出轨了,出轨对象是……”南宫行话还没说完,姜糖的抱枕就丢了过来。
见南宫行躲开了,姜糖更是气的恨不得下床把这大叔的嘴撕了。
“出轨对象是郑美轮。”
“谁?你再说一遍。”
“郑美轮。”
“你是我爸派来搞笑的吗?编也编点靠谱的行吗?大叔,你看你一大把年纪了为了追我也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你有本事和我这么说,你有本事腆着你三十好几的老脸去找我爸说啊。”姜糖左转右转抓起咬了一半的苹果砸过去。
南宫行跑了俩步堪堪避开,咬牙道:“我见过他,你爸同意我们在一起。”
“你放屁!”
“你妈也同意了。”
“啊啊啊,你闭嘴!”
“纪灼不要你,并且抢了你家微奢,还把你爸送进牢里待了几天,前段时间已经和郑美轮举办了婚礼。”
姜糖愣住了,她停下了把被子推地上的动作,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信,你走开。”
南宫行也是被她一口一个纪灼气昏了头,冷静下来之后才慢慢走近姜糖安抚道:“不信没关系,我给你妈妈打电话,你不要闹,点滴还没吊完,伤口也还没好。”
“你知道还气我!”姜糖更气了,想要去揍眼前的老男人,但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够不到。
南宫行冷着一张脸,缓缓道:“对不起,但你总是提前男友我才生气的。”
“你闭嘴,不可能,我不信。我要给我妈妈打电话。”
南宫行拿出手机把号码拨通,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