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一声巨响打破深夜的宁静。
梓桑猛地一下坐起,看向门外,门已被人踹开,月光透过门照射进来。
地上的人影被拉出很长的距离,那人背着光直蹬蹬的站在那。
低着头,两手臂像是没了骨头支撑一般软塌塌的拖在两侧,手里的长鞭似乎很沉重一样长长的拖在地上。
“你是谁?”
梓桑问了话,那人却没有回答,梓桑上前小心翼翼的试探。
“梓桑”
那人突然说话,原本软塌塌的人突然变得僵直,一张狰狞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更为慎人。
梓桑被他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得连退好几步。
“羽芙”
梓桑看清那人容貌后叫住了她,可她完全没有反应,就好像梓桑叫的另有其人。
她犹如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手中的鞭指向她。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父亲,为什么,我要为我父亲报仇,拿命来”
羽芙边说着,手中的鞭也一次又一次向梓桑打来,梓桑左躲右闪避开她的一顿猛攻。
就在她左右躲闪顾不得多余防备时,骨鞭突然朝她正脸打来,好似慢放了一样印在眸子里。
待梓桑再睁眼时自己已经陷入一片黑暗,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还有羽芙,还有她手中迟来的一鞭。
一切的一切都不见了,她开始慌乱的寻找出路,她开始奔跑,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
无论如何她都离不开这里,这里没有光,没有路,没有人,就好像一个被完全隔离的空间。
她大声的喊,再大声再大声都没人听见,没人理会,她绝望的站在那,黑暗中的一抹孤独的身影……
“……桑儿”
突然听见有人在唤她,她兴奋的回头,是父亲,父亲还是如以往一样笑着看着她,向她招了招手
“桑儿,来,来爹爹这边”
见到久违的父亲,梓桑终于忍不住落泪,哪怕知道这是假的这一刻她宁愿相信,相信父亲还存活在这世上。
父亲又再一次对她招手
“桑儿,来爹爹这”
听到了父亲的呼应,梓桑擦干了脸上的泪激动的向父亲抱去,结果竟扑了个空……
再来一看,父亲的怀中已经抱着一个女童了,那女童是梓桑儿时的模样。
小梓桑趴在父亲身上哭个不停,父亲便问道
“桑儿为何哭得如此伤心,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小梓桑擦干眼角的泪,嘤嘤道“我刚才去找羽芙他们玩,可是他们都不喜欢我不跟我玩”
父亲一脸宠溺的安慰道“没事没事,那桑儿跟爹爹玩好不好啊”
“好”
往事一点一滴呈现在她面前,看着小梓桑幸福的依在父亲的肩上,梓桑的眼中也留下了幸福的泪水。
“怎么,心动了”
小梓桑的脸上突然出现奇怪的表情,说了句不像是她这个年龄说出的话。
心里一紧张,扬手一挥,刚才的画面如尘埃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宸睿王那一张凶煞的脸。
他瞪着眼睛面露狰狞的看着她。
“你既然知道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那又为什么要别人来和你一起承担,为什么要害我和我的女儿天人相隔,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梓桑从床榻上惊醒,脸上的汗水将发丝糊在脸上,粗喘着气,慌乱的看了四周。
四周的一切都还在,门也没有被人踹开过,梓桑瞬间舒了口气,原来是梦啊!
梓桑被噩梦吓醒后便难以再次入睡,寻思着出来吹吹凉风让自己清醒些。
谁知竟遇上了同样半夜睡不着觉的南弦翊,不过两人谁也不搭理谁,就假装没看见。
茅屋位于溪水的中央,茅屋与岸边是以一条木桥相接而成的。
梓桑在桥的这边,南弦翊则是在桥的另一边。两人又是背对着对方。
周围的环境很安静,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怕吵到对方。
笛音循循渐起,诱人心弦,渐起渐落,蜿蜒曲转,高低起伏。
梓桑安静的靠着木柱,聆听着悦耳的笛声,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
……
梓桑背对着南弦翊,只露出头,心想她该是睡着了,便一步一步悄悄摞到她身边,到了转角的地方侧头一瞟,刚好四目相对……
南弦翊尴尬的挪着身子往梓桑身旁坐下,还在酝酿着该怎么开口便听到梓桑戏谑道
“不知这位扶桑的仙君找我有何贵干啊”
“我……那个,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南弦翊酝酿了半天才说出来,结果梓桑好似听了个笑话一样
“跟我一个杀人不长眼的妖怪能有什么好谈的,仙君莫不怕丢了身份”。
“我……”
“还有……”
南弦翊刚要说话又被梓桑给截断了。
“我记得你当初下山就是为了抓我回去的,怎么,现在想动手了吗”。
南弦翊可算是被梓桑给气坏了,就不能听我解释一下吗?
“你就不能听我说上一句吗?”
心里的话好似冲破了那道屏障说了出来。
“行啊,你说,我听着呢”
原本还以为梓桑会不可理喻的跟他大吵一架,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爽快的回答了,听得南弦翊一愣一愣的。
既然做好了道歉的准备,便也将语气放低一些,得做出一副成心道歉的样子来
“今天的事,我想跟你道个歉,今天是我太冲动了,我只是……我……我对不起你,我收回今天所说的话,可以吗?”
四目相对,良久,梓桑避开了眼。
还是个倔脾气,便是南弦翊如此低声下气的道歉了,她还是不依不饶道
“没必要道歉,反正我确实杀了宸睿王”
“对不起”南弦翊又接着一句。
“你刚才不是说说过了吗”梓桑嘟嚷道。
南弦翊看着梓桑,轻笑一声。
“第一声对不起是因为我今天对你发了脾气,第二句对不起是我不该不问缘由就冲你发脾气”
“我想了想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你有你的原因,有你的难处,我不该不问缘由的去指责你”
“桑儿,原谅我,好吗?我已经深刻的认识到我的错误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好吗?”
说着说着还拉起梓桑的衣角开始撒娇了,梓桑顿觉得一阵鸡皮疙瘩,立马撤回了衣角。
傲娇道“欺负了本公主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事了吗,得再加一顿肉,否则没得商量”
“好好好,我的祖宗,明天我就给你做行了吧!”
“行,那本公主就大人有大量饶了你”
……
两人谈话其乐融融的话面尽数收进那人的眼中,无尘椅墙坐下,心里好像没了温度一样。
他沉寂在黑暗中,好像与黑暗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