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姜府嫡出大小姐脑子聪明着呢，你们可别瞧不上眼下的穷书生，据说，他可是有状元命呢！”
    “啧啧啧！状元命？天王老子也不敢确定状元郎，为了一个不确定的事情搭上后半生，当真是糊涂！”
    “你瞧瞧这聘礼，一个嫁过去就是享福的命，一个却是博一个可能，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而且啊，据玄临大街那边传，此次的状元郎乃是个女郎君。”
    “我倒是更为好奇今年的状元郎花落谁家了。”
    “要是，这穷书生没能成为状元郎，不知道这姜家嫡出大小姐肠子会不会悔青！”
    ……
    密密麻麻的议论声铺天盖地的钻入张承鸣耳中。
    一群刁民！
    从他登阁拜相之后，谁也不敢用以前那种鄙夷的眼神看他，见他都得是恭恭敬敬的。
    可当下——
    他迫不及待的希望自己赶紧登阁拜相。
    可……气运一事，却是个大难题。
    姜芷和姜离是姐妹，嫡出的姜芷，她身上的气运竟还不如庶出的姜离气运多。
    张承鸣打量姜府，若实在不行，就冒险一把。
    青羽说，姜府最近气运不稳！
    前厅！
    “世子妃！”王府管家跟在世子身侧，待他走到姜离面前，直接行礼。
    是以对世子妃的最高礼数。
    其余王府下人也立刻行礼。
    林氏在一旁已经攥紧了手掌，要不是她女儿糊涂，这泼天的富贵就是她芷儿的。
    这次的聘礼，竟然比前几天王府管家来那次，还要多！
    姜芷在一旁也万万没想到，姜离她竟然如此得王府看重。
    原以为王府娶一个庶女，聘礼方面，会比前世的她少很多。
    可万万没想到，这些聘礼，竟然比前世的聘礼还要多两倍，都价值连城。
    看得出来，王府是花了心思的。
    她心里嫉妒的冒泡！
    姜离就一个庶女！
    她凭什么——
    张承鸣于此刻带着聘礼走入厅内，将姜府众人神色都收于眼下。
    姜父看见他身后带来的微薄聘礼，在对比之下颇为失望，但像是想到什么，便不再在意，“承鸣，快来坐！”
    他对待世子殿下也没有如此热切。
    姜父对于前两天世子在府衙说的那些话还记恨着呢！
    世子、王府，他姜家能依仗得不多，顶多是仗着世子殿下老丈人的名头好听一点，但实际上，他是一点不敢拿捏。
    镇南王纵横战场多年，纵使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也不是他这等人可以算计的。
    但张承鸣不一样……
    他无父无母，无一官半职，官场上无一丝人脉，甚至一穷二白，他当下依仗姜府越多，未来越好拿捏。
    更何况，他可是有状元命在身，会试放榜在即，不日就是殿试……
    一定要在此之前，彻底笼络住他的心。
    思及至此，他对张承鸣态度越来越热络。
    “还不赶紧奉茶！”姜父呵斥下人：“没一点眼色劲！”
    下人急忙先给世子殿下奉茶，随后才轮到穷书生。
    姜父：“……”
    张承鸣：“……”
    王府管家裴忠这个时候同姜离道：“世子妃，这些聘礼，是要入您的私库，您看是送到您在姜府的破败小院还是送到新买的那个院子？”
    破败小院几个字一出，姜父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聘礼已经送入姜府，再抬出去像什么样子？”姜父神色不悦，“我已经让林氏给离儿重新收拾了一个新的院子……”
    林氏接过话，继续说：“妾身前两日就已经差人收拾好了，但离儿不想搬！”
    “那些院子收拾得太奢华，比嫡姐的院子还要好，我可不敢住。”姜离说：“我怕我前脚搬进去，后脚市井上就传出我不尊嫡母，不敬嫡姐的话，我可不敢住！我怕被唾沫星子喷得尸骨无存！”
    姜父：“府上那么大，难道你还能挑不出一个适合你的院子？”
    姜离状似想了想，说道：“我记得西北角好像有个院子，从外面看有些破败，但从院墙来看，估计里面挺大的，既不会喧宾夺主，也不会被世人计较，父亲觉得那个院子怎么样？”
    西北角的院子？
    姜父皱眉，西北角哪有什么院子？
    不知想到什么，他神色猛然一变！
    林氏的神色也是在瞬间就变了，西北角……那可是那个女人住过的院子？
    姜父看向姜离的神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仔细打量着姜离的神色，她的眼神太干净了，像是不知道院子内深藏的秘密。
    也是，他在那里加派那么多玄术师，整个院子都被围得水泄不通，她一个没有天赋的人，怎么能进去。
    肯定也只是远远的看见这个小院了。
    思至此，姜父松了一口气，“哪个小院都可以，但唯独这个小院不行，你祖父不日便要回来，这个小院是专门为你祖父休整的，老人家年纪大了，好清净。”
    “既如此，我看府外那个小院就挺好。”世子忽然开口，他看向姜离：“岳母大人给你准备的嫁妆，我听说已经全部搬到那个小院中了，那这些聘礼和嫁妆不如放到一起，届时都是离儿你的私有物。”
    姜离点了点头：“如此也行。”
    世子看向王府管家，“既如此，麻烦忠叔了。”
    王府管家心领神会，“我也觉得这样挺好，那老奴当即带人去那宅院一趟。”
    三人就这样敲定了，王府管家当即风风火火的带人离开了。
    原本塞得满满当当的姜府，瞬间变得空落落的。
    姜父：“……”
    林氏：“……”
    “王府的聘礼两进两出，若……让世人知道，指不定怎么看我姜家的笑话呢！”林氏着实有点儿不满：“这些聘礼，知道是专门入姜离私库的定然不会多想，就怕有心人多想，还以为我姜家和王府的婚约作罢了呢！”
    “两进两出？”
    刚刚同姜离说话的世子殿下，眼底还带着如沐春风的笑。
    可霎那间，眼底的笑骤然被万物被冰封的冷意取代：“姜夫人这话，是在怪我王府行事不顾姜家颜面吗？”
    世子殿下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若不是离儿被绑架，便不会出现二度送聘礼！若不是府上苛待庶女，那一方小院放不下我王府的聘礼，还会有两进两出的事情发生吗！”
    “本殿在这里的时候，你还如此为难姜离，若本殿不在此，不知道她将受你何等磋磨呢！”
    林氏瞬间惶恐：“殿下，民妇并无此意。”
    世子殿下不再理会她，而是看向了姜父：“姜大人，今日本是纳征之日，但是依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成婚吉日也一起定了吧，我们已算好就近的时间。”
    张承鸣也开口了，也是婚期之事。
    最后，正如姜离之前所想，出嫁之日和上一世正是同一日，是会试放榜的前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