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回到自己的小院。
她拿出今日收集被碾碎的残魂。
拼凑在一起，也不过只有一魂。
裴寂业障缠身，魂魄不全，缺两魂少四魄。
如今也只是集齐了一魂，还有一魂四魄。
她须得想其他法子！
只是……残缺的魂魄会在何处呢？
只要有缺失便一定能找到，那现在是因为什么才一直苦苦受限呢？
姜离总觉得自己好似忽视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但当下她却想不起来。
在椅子上躺了一会，姜离再度起身拿出那个小木雕娃娃。
她重新卜测。
可却无一结果。
姜离重新将木雕娃娃放在桌子上。
她重新躺在躺椅上，她感觉自己需要捋捋最近发生的事情，她究竟……忽略了什么呢？
事情没捋出来，她反倒是睡着了。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好似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像是做了一个梦。
*
“姜秉真，我们等下去小师叔那学习，你还去吗？”
四人来到一处瓦房，里面传来吭哧吭哧打铁的声音。
他们宣国虽然有玄学文化，可是资源太过于落后。
最近有宗门下山游历，一行人刚好来到宣国。
他们都听那群弟子称为首的女子‘小师叔’。
小师叔好像收了一个弟子。
只是那弟子生性不爱说话，性格有些孤僻，但是不得不说，玄学天赋实在是高得离谱。
小师叔因为这个徒弟留在了宣国，她特意做了一场选拔赛，从中选出一些天赋高的玄术师。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选出的五位几乎领域皆不同。
占卜、傀儡、阵法、符篆、玄医。
其余四人出身富裕之家，唯有占卜姜秉真出身平民之家，在未修炼之前，他祖上皆打铁。
他也得了其父亲的真传，锻造出的武器十分锋利。
每天，他们四人都会来喊上姜秉真一起去听课。
“来了！”姜秉真擦了擦手，“出来了！”
以往每天都只有他们五人，今天姜秉真的儿子姜启旺在家中无人看管，于是他只能多带一个人。
每次去上课去旁听，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感叹：怎么会有这么精彩艳艳的人。
怎么会有什么都懂的人，不仅全能，而且每个都十分擅长。
占卜、傀儡、玄医、符篆、阵法，没有她不会的。
每次去上课，他们的脑袋都灌满了知识。
临到上课地方，姜秉真看了一眼自己儿子：“你可别捣乱！”他生怕自己儿子惹到了小师叔。
但是好在，儿子表现还不错。
小师叔竟然还说，他儿子在占卜一脉也有天赋。
姜秉真喜不自胜。
之后没几天，旁听的人中出现一个姓孟的。
姜秉真听他儿子说，“父亲，那个新来的，也是占卜天赋！”
姜秉真没多想，只觉得高兴，有可以切磋商量的了。
但他儿子却一脸不高兴，“父亲，你就不怕那个姓孟的，取代你的位置？”
“启旺，不可以这么说孟叔叔，我们都是旁听来学习的，什么取代不取代！”
姜秉真认真教育了他儿子一番。
之后没过几天，乔家阵法师冲他说：“秉真，你还是管管你的儿子吧，我最近看见几次，你儿子拿小时候占卜用的阵石，尽管她没说，但这样终归不好。”
姜秉真回家之后狠狠教育了他儿子一番。
第二日，他直接带着他儿子去道歉。
无人知道，虚空之中一直漂浮着一道身影。
姜离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睡着之后竟然离魂了。
这个木雕娃娃里面放着的，竟然是姜家老祖姜秉真的记忆。
但是很奇怪，她可以看见旁观听课的几人面容，却一直看不见他们口中小师叔和她收的那个徒弟的脸。
这次也不例外。
小师叔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他们临走之前说，“心思要正，否则一切终成空。”
姜秉真保证：“请小师叔放心，我这次回去，肯定会严加教育他。”
等回到家后，姜启旺却不满意父亲的斥责：“她好似都看见我拿那些东西了，但是她都没说什么，父亲你为何要斥责我，她不要的东西，还不准我利用一下吗？赶明这些东西可大有用处呢。”
姜启旺在之后，表现出了超出常人的占卜天赋。
但小师叔并未多倚重他，反倒常常当做看不见。
姜离之前曾好奇，为何曾经的姜家为何败在孟家之下。
现在她明白了。
或许从祖师爷看见姜启旺的时候，她便已经看准姜家的未来。
纵使当时她什么都没说。
可当时多了一个孟家加入旁听。
那时或许便已经说明，祖师爷在做后路打算了。
……
片段再一闪。
这又是另一段记忆。
彼时小师叔已经陨落。
这六位分别从刚开始的孤寡一人，到自称一方势力，用了好多年。
他们唯一的信仰便是她。
即便六大家只是旁听，但他们从心底里尊敬这个小师叔，认可这个师父。
他们的孩子也受到很深的熏陶。
小师叔是宗门内修行人对她的称呼。
但是她如今在世俗城池之内。
为了同宗门称呼分开，经过几人商议，也经过他们孩子们的提议，他们最后约定让他们的后代永远记住他们的小师叔，后代尊称其为祖师爷。
玄医一脉开始隐藏在暗处，其余占卜、阵法、符术、傀儡四门皆慢慢发展成家族。
姜秉真五十岁之际，他感觉自己活不久了。
但是已经很满足了。
也就在这一年，他无意中发现姜启旺竟然收走了祖师爷的命牌。
“逆子——！”
姜秉真当时被气到差点儿晕倒。
但是他已经卸任了家主的位置。
他如今已经老了，占卜天赋也不如正在壮年的姜启旺。
“父亲，我必须为我姜家寻一缕生机。”姜启旺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父子俩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争吵。
姜启旺神色执拗：“我姜家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姜家日后家业全空。”他无法接受。
“若上天注定姜家真的会消亡，那无论如何做，也没办法阻止！”
“你懂什么，明知道姜家的结果还冷眼旁观，这不是聪明人的做法，姜家一定有可转之机。”
姜启旺忽然诡谲一笑，“父亲你看这是什么？”
竟是祖师爷曾经用过的六爻铜钱。
“逆子！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