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傻柱回来——
一见他那怜悯的眼神,贾当抿了抿嘴唇,不禁低下头。
察觉到自己眼光有异,傻柱忙扭过头冲屋里喊道:“妈,你渴了吧?”
“我来喂你喝水!”
“啊~~~”
片刻后,张翠花突然一声惨叫,疼得在床上打起滚来,传出杀猪的动静。
“喝水就喝水,你别动啊!”
“这开水浇到身上多疼您又不是不知道!”
“傻柱你个畜生呐!这是喂我喝水吗?明明就是你在往我身上浇开水!”
“我怎么往你……”
这边在‘母慈子孝’,那边何大清看向贾当问:“我准备过两天去趟保定,当初我在保定有几个徒弟,要是他们家里有合适的孩子,你看怎么样?”
贾当心里有些害怕,她和何大清不熟,傻柱现在又凶残得不像是正常人,还要把她嫁去保定。
贾当都有些不太确定何大清嘴里的徒弟都是什么人。
但只犹豫片刻,贾当就点头同意说:“行,我都听你的安排!”
贾当心里有些憧憬,暗道就算被人贩子卖去乡下,只怕也会比留在这里好吧!
见贾当答应下来,眼中却仍有顾虑,何大清安慰道:“你就放心吧,等淮茹回来,我们会常去看你的!”
“嗯!”
贾当的婚姻大事就被这么谈妥下来。
当天晚上,有心事的傻柱怎么睡也睡不着,渐渐他也听到屋外的动静,却听不真切,翻来覆去想忍着。
忍到贾当嫁去保定,装作没发生过这件事。
可寂静的夜里时间过得实在太慢,仿佛过去了十二三年都不止,屋外还有敲窗声,说笑声——
“他奶奶的,这帮小崽子怕是忘了我傻柱是什么人了!”傻柱坐起身,拿过一旁的菜刀。
“我今非要让他们看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罢傻柱直接站起身,轻手轻脚的摸向正屋。
何大清装作没听见,让傻柱拿回曾经的名头未必不是好事,今天晚上他和傻柱说过,只要别不打自招就行。
“砰!”
中屋门被突然打开,傻柱手拿菜刀冲出门。
月光照在菜刀上,菜刀闪过寒芒,扭过头的三人看得肝胆俱裂,忙不迭的逃窜开。
“大半夜的来我家当小偷是吧?”傻柱喝问冲上前,手里的菜刀乱舞。
“我砍死你们几个狗日的,敢来我家偷东西。”
有两人朝前院奔去,还有个傻的朝后院跑。
傻柱追向前院,出了月亮门后见俩人还在逃窜,傻柱直接扔出手里的菜刀。
“哐~~”
菜刀重重砸在青石槛上,发出一声巨响,还溅射出火花。
俩人被吓得肝尖一颤,连头也不敢回,径直冲出院子,消失在无尽黑暗中。
傻柱这又是喊叫、又是砸菜刀,动静大的吓人,院里街坊都被他吵醒,挨家亮起灯来。
“柱子,你这是干什么呢?”闫埠贵披着袄子出来问。
像是在磨刀,傻柱拿菜刀在袖子上擦着。
“嗨,一大爷啊!”
傻柱有些淡然道:“有仨小偷在我家屋檐底下偷东西,可惜他们跑得太快,我一个都没砍死,丢菜刀也没砸中。”
“要是再往前十年,我肯定能留下他们!”
傻柱咧嘴笑着,嘴里的话却吓人至极。
闫埠贵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瞎了眼的小偷都不会去最穷的何家。
“对,对付小偷就该拿菜刀,他们都活该被砍死,谁让他们大半夜的去你家晃?”
闫埠贵直接赞同傻柱的做法,又看向院里的街坊。
“你们都看好自家孩子,别到时候被傻柱砍死又委屈,说你家孩子不是小偷。”
“半夜三更去别人家晃的,那就是小偷!”
闫埠贵的话掷地有声,院里街坊也都明白他的意思,纷纷看向自家孩子,看完自家又看向别人家。
想找到这三个“小偷”是谁。
闫埠贵见他们这是要找“贼”的意思,不想将这事闹大,无论是贾当,还是这事都不适合拿台面上来说。
“都回去睡觉去,有事明天再说。”
闫埠贵看向傻柱说:“你也回去,以后要是有人半夜再敢去你家晃,你砍死他们都算是替咱们院子做好事!”
傻柱咧嘴夸赞道:“成,阎老抠你现在进步不小,十三四年的一大爷没白当!”
这话听得闫埠贵恼火,索性撇下傻柱,率先回到自己屋。
心里有鬼者,急忙也钻回自己屋。
傻柱掂了掂菜刀,有些得意冲周围人道:“大家以后注意啊,我的菜刀可不长眼!”
热闹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院子又一空。
那两道人影一直没回来,后院那道人影一直也没出来。
一连又过去几天,夜半窗台下再没野猫叫。
何大清去保定回来——
他也没能帮贾当寻个归宿。
这些徒弟不知在哪听见他是汉奸的消息,纷纷避而不见,也几个还拿他当师傅看,能信他的话,可是一看户口簿就又都摇头。
不论事实如何,只要户口本上是汉奸,那就是不行。
这种媳妇娶回去太影响成分,以后生孩子考大学当兵当干部都不行,算是彻底绝了家里出头的希望!
听何大清说没给她找到婆家,贾当半是庆幸、半是失落,其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这边院里热热闹闹,学校里李慕华日子却过得平静,踏踏实实学习、好好做人!
等到现在、董舒婉也没等到下一个受害者。
李慕华却等到一封从绿城寄来的信。
前文多是感谢,说是李慕华的预言很准,对她的帮助很大,部队撤出南越之后边境摩擦不断,迟早还会事态升级。
其中很多细小摩擦报纸中都没提,向李慕华仔细描写了番边境、战争的残酷。
李慕华看得疑惑,他看着这内容描写的很叙实,杨柳倒像是去当兵了一般。
等看完整张纸,李慕华忍不住皱起眉头。
只因后面又写到她要来华大进修,读机械工程的研究生。
她当初只是工农兵大学生,能来华大进修,李慕华不禁好奇起她的工作单位,一般工作单位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随后又头疼起她来华大,那自己该怎么圆谎。
当初自己坚定的选择周茹,结果才不过一年就离婚,后又隐瞒离婚的消息,在她眼里装得夫妻情深。
现在自己还是华大第一风流浪子。
苦思无奈的李慕华放下信纸。
“董舒婉,你就是个祸害,要不是你非要和她写信保持联系,我也不至于为难成今天这样!”
将所有错误揽到董舒婉身上,李慕华起身走出宿舍。
准备去敲诈一顿晚餐,再问问她那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