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一——
阔别十几年的探亲假,还是女儿结婚,杨父请假很容易就被批下来,都可以说是欢送。
三人登上回四九城的火车,杨父职位刚好够十三级,也不想看见李慕华俩人在他面前晃悠,索性就按标准乘坐软卧。
两人依旧是硬卧,不过才是正月,火车上人倒也不多。
在火车上又是三天,正月十四才到四九城。
李爱华乔曼文已去津门,李海福老夫妻和李玉洁都到车站接他们三人。
杨父没拿出在部队的架子,场面融洽的很。
时间紧任务重,按计划后天领证结婚,婚宴这些他们仨是都安排妥当,甚至闫埠贵商场一些熟人他们都已送过请柬。
可俩人自己的同学老师朋友,现在都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更别说是请柬。
现在结婚都很简单,只消扯证结婚,再聚起十分近的亲友吃一顿便作罢,通常也就一两桌人,和李慕华之前在乡下结婚差不多。
但这次是在城里,李慕华想更正式一些,给该请的同学老师都请上。
热闹正式是一方面,这些人还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是种极度稀缺资源,他也想拉拢亲近一些。
赶巧明天开学,去趟学校请假发请柬也合适。
所以才刚回家,双方长辈还在闲聊,俩人就在屋里商量起请谁的事,再写请柬,准备即刻分发出去。
写完请柬,李慕华便将杨柳的几份请柬递给她,自己桌上还剩一小摞。
想了想,李慕华又拿起一份说:“娄婶的请柬我准备现在送过去,你和我一起去呗。”
“咱俩明天在学校碰面也得互相躲,今天该多见见。”
新人前一天不见面,虽然俩人不信这些,但也尊重。
“成!”
杨柳点头答应说:“之前你把她家夸的和皇宫一样,我倒要去长长见识。”
李慕华却摇头说:“你可能会失望,就算他家之前是皇宫,现在也估计只剩下破砖头烂瓦。”
前些年运动规模太大,连贾家都能被洗劫一空,更何况是富丽堂皇的娄家。
除非他家后来被谁拿去当司令部,要不然屋里的东西指定保不住,连地板都能被人撬回去当柴火烧。
不过具体情况李慕华也不太清楚,他后面没打听娄家老宅的事。
俩人告别家里出门,乘车去到娄家。
站在娄家门前,李慕华简直不敢认,只见之前的小白楼几乎已经是小红楼,花园里的花草树木也被铲个干净。
不过这倒还是好事,既然娄家老宅之前被人当成司令部,那屋里的东西应该还能保住大半。
敲响门铃——
娄晓娥从楼里走出,打开铁院门,看着两人说:“喜气满脸,看来你们是来送请柬的。”
俩人点头,李慕华从大衣胸前取出红色请柬,递向娄晓娥。
“娄婶,好日子太近,正月十六,我们今天上午才赶回来,后天就结婚,没有提前送请柬还请见谅,到时候请您带着齐贤务必赏光参加。”
娄晓娥接过请柬说:“一定去,贺礼我都准备好了!”
和杨柳对视一眼,李慕华又问:“娄姨,你能来参加婚礼我们就已经十分开心,方便问一下贺礼是什么吗?”
娄晓娥也不隐瞒,直接说:“是些家用电器,也就电视机洗衣机空调冰箱这些,我才托人从香江运回国的。”
“这——这有些太贵重了吧!”杨柳迟疑的看向李慕华。
“不贵重,也就运回来有点麻烦,在香江这些东西都便宜的很。”娄晓娥笑着说:“况且慕华对我们家有大恩,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这只是你们结婚的贺礼,都不能算是感谢!”
李慕华有些为难,之前他倒是能收,不过现在——
“娄婶是这样,杨柳她父亲是部队军官,我二哥他老丈人到时候可能也会来,你再送这些也不合适。”
“这样,心意我领了,这些东西娄婶你留着自己用。”
听见李爱华的老丈人有可能会来,娄晓娥眼眸一亮说:“这些东西我在香江都有,又不常在内地待,留着也没用。”
“这样——后天我正常送些小礼物,这些东西之后再送过去,这样不容易让别人误会。”
见娄晓娥真有心要送,李慕华也不好干脆拒绝,想起之前和杨柳的矛盾,干脆直接摊开来说。
“娄婶,当年我给你家通风报信,其实你父亲给过我一笔钱酬谢,我去年用这笔钱买下不少四合院,在商言商,没什么恩情不恩情,是钱货两讫。”
“你再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我确实不应该收,我媳妇她也不答应,年初她知道这事得时候,就差点没和我闹掰。”
见李慕华看向自己,杨柳点头说:“娄婶,他说的没错,年初我和他是为这事吵过。”
“不过那是他十几年前和你爹的事,钱又被他买做院子,其中对错我也不好计较,但现在他绝不能再收你这么重的礼。”
“我父亲给过他酬谢?”
娄晓娥狐疑问,又说:“我从没听他说过,临终前他只让我一定要尽快回国,好好感谢你,再请你去香江发展。”
娄父确实没和娄晓娥说黄金的事,因为他事后越发觉得李慕华非池中之物,眼光超出常人太多。
让娄晓娥回来报恩倒是其次,更重要是拉拢。
但娄晓娥有些憨傻,连十三岁的李慕华都不如,更不可能看清现在的李慕华,所以他干脆连拉拢都没提,只说让娄晓娥回来报恩,想用人情和李慕华结个善缘。
只要李慕华接受娄晓娥的好处,以后自然该帮衬娄家。
要是李慕华寡情无义,那感谢那点东西就算是打水漂,娄家还不会因为拉拢李慕华被拖下水。
诸般机关算尽,娄父计之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