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锣鼓巷——
面色“狰狞”的何大清,一脚高一脚低的走向95号大院。
只四年过去,何大清看上去苍老一大截,光是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在大东北十三年劳教,早已耗尽他的心力,如今已是风中残烛。
昨晚等到半夜,傻柱都没回家,等他去货运站打听,才知道傻柱是偷跑回四九城,何大清恼火一晚上,今天上午就买火车票追过来,想要将傻柱带回去。
走进大院,闫埠贵看见何大清,急忙恭喜到:“何老哥,恭喜恭喜啊!”
见闫埠贵笑着对自己拱手行礼,何大清心里一慌,急忙问:“喜从何来?”他着实想不出自己还能有什么喜,再说闫埠贵这个老乌鸦道喜,他只敢反着听,毕竟当初他与贾张氏扯证,闫埠贵也是道喜的。
闫埠贵脸色为之一僵,这喜他还真不好说,于是便扶着何大清朝中院走去。
“何老哥,等见到傻柱你就知道了。”
这动静自然瞒不过其他街坊,都跟着何大清走向中院。
站在贾家门口,何大清却不肯进去,只能是傻柱牵着何晓宝走出门。
见到何大清傻柱心里一慌,但仍挤出笑意说:“爸,我准备收养张小宝当我儿子,以后他就叫何晓宝。”
不想理会这头蠢驴,何大清直接问:“你想让他当你儿子,那秦淮茹同意吗?”
“这——”傻柱不由语塞。
何大清急忙看向院里的街坊问:“秦淮茹呢?”
“她啊?”
“……”
院里街坊七嘴八舌说起来。
刚刚他们想劝傻柱收养张小宝是一回事,现在想看何大清的热闹又是一回事。
闫埠贵想拦都拦不住,贾家的破事全被抖搂个干净。
何大清听的脑袋一空,贾家这行径说禽兽都是在骂禽兽。
他不明白傻柱为什么要回来,又为什么要收养张小宝!
傻柱也觉得理亏,但仍护在张小宝面前,瓮声瓮气说:“爸,这可是秦姐的遗言,咱们就收养下张小宝吧。”
“你——”
听见傻柱还叫秦姐、还听她的遗言要收养张小宝。
何大清血压噌一下的飙高,发灰的脸颊涌现股不健康的殷红。
举起手想扇醒傻柱,但手才举过头顶,何大清突然怔住、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噗噗~~”
一连吐出几口血,何大清眼神涣散开,嘟囔道:“报应、这都是当汉奸的报——”
没等说完,何大清头一歪,闫埠贵和傻柱慌忙上去扶,何大清却已是一滩烂泥。
“爸,你怎么了爸?”
傻柱不复刚刚的傻样,慌了神,跪在何大清身边,摇晃着何大清说:“你快醒醒,我不收养小宝还不行吗?”
闫埠贵蹲在地上,将手放在何大清鼻尖片刻,缩回手摇摇头说:“柱子,节哀吧!”
街坊们瞬间炸锅,谁也没成想傻柱收养张小宝竟能给何大清气死。
傻柱却不肯信,一把推开闫埠贵,将他推的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胡说,节你妈的哀,你才节哀!”
怒骂一嘴闫埠贵,傻柱直接背起何大清,一溜烟跑出中院。
杨瑞华扶起闫埠贵,关切问:“老头子,没事吧!”
闫埠贵摇摇头,拍拍屁股上的灰,有些后悔将张小宝托付给傻柱。
直接气死何大清,这下他倒里外不是人了,闫埠贵心中连连骂何大清肚量太小,不就是个小孩子么?说到底他还是为老何家好,教老何家能有人传宗接代。
杨瑞华见闫埠贵无事,又看向月亮门处咒骂道:“真是个遭瘟的,我家老头子说句实话他也动手。”
“活该气死你爹,谁让他养你这么不孝儿、该遭瘟的东西?……”
闫埠贵伸手止住杨瑞华继续咒骂下去,看向众街坊说:“何大清应该是救不回来了,死在这里,何大清根又在这里,发丧肯定是在咱们院,这没得说。”众街坊相互对视,不太情愿,毕竟这是丧事。
“到底是几十年的街坊,到时候大家还是帮着热闹热闹吧!”
见众人不愿,闫埠贵又恳求道:“大家帮帮忙吧,算是我这个一大爷求求大家了。”
见他那一大爷身份说事,众人不好再反驳,零零散散的点头答应。
易中海脸色却不太好看,原是他想到自己。
何大清好歹还有傻柱给他操办后事,那他呢?
最好便是睡梦中离世,再被街坊拿张草席一裹,直接找个地方埋了罢!
倒头纸、换新衣、发丧、守灵、摔盆打幡……
易中海现在都不敢奢求这些,只求无灾无病的去世,然后撒手不管身后事、下辈子的事。
自从易大妈去世后,易中海一直生活在孤寂、恐惧中——
像是个刑徒,在死寂中等待着死亡。
不过现在何大清暴毙,傻柱以后应该得回大院住,易中海的世界又亮起一道光。
“傻柱、傻柱好啊!”
易中海阴冷的说着,“傻”字咬音很重。
南城区某医院——
许大茂手拿医疗单,顺着墙壁瘫软坐到地上,医疗单也随之滑落在地。
“获得性梗阻,睾丸创伤……”
许大茂刚刚缠着医生问好久,把家当房子都许诺出去。
却只换来摇头,直言要是早三十年来应该还有机会。
三十年前、三十年前他许大茂才十五岁。
“傻柱!”许大茂揪着头发,不停拿脑袋往墙上撞着说:“我要你死,你不整死你以后我都跟你姓。”
生殖科牌子就在许大茂头顶,路过的护士都有些同情的看着他,接着加快脚步走远。
虽此时许大茂恨的近乎疯魔,但只过半小时。
他就神色如常的站到95号大院前,恍若无事,实则心都在滴血,却不敢让街坊、傻柱看出分毫。
只默默决心去找道上人,也不要傻柱的命。
他要让傻柱当太监,再让他缺胳膊,还有踢他的右腿、不,是两条腿。
他要把傻柱手脚全砍光,以后拿傻柱当狗养。
才回大院,许大茂就听见何大清的事,当即干脆道:“好,死的好,生出傻柱这该死的儿子,他何大清更该死。”
许大茂满脸恨意,街坊们都呆住了。
逝者为大,许大茂也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这样,但也不解释,直接回到自己屋。
看着唐艳玲,许大茂不知自己是否该庆幸。
想他给一堆人戴过绿帽子,自家三个媳妇都没和人鬼混过,好歹也没替别人养儿子。
如此宽慰自己一番,许大茂对唐艳玲仍没个好脸色。
去医院检查出是自己的问题,这事只能天知地知医生知,他许大茂和李慕华知,其他人一个都不能知道。
许大茂回来没多久,傻柱就又背着何大清回来。
何大清头被一张白布盖住,生死已有定论,街坊都不敢上前一步。
闫埠贵也恼气傻柱刚刚又骂又推他的事,索性也不上前,前中院没一个搭理傻柱的。
等傻柱将何大清背进贾家,易中海才走进贾家,对傻柱说出殡事项。
灵棚不能支在院子里,索性便在贾家厅里搭个台子,将何大清放在上面。
换上新衣、前有火盆烛火挽联供食,俩人半下午折腾下来,倒也有几分灵堂的意思。
第二天院里的街坊都来吊唁一番,算是给闫埠贵、给傻柱何大清个面子,连许大茂也不例外,还假模假式的让傻柱节哀。
心中道以后有你哀的。
第三天,傻柱买棺材,找来丧事专用板车,拉着何大清出城葬了。
这三天易中海可谓出钱又出力,还尽心教导傻柱丧事该怎么办。
就希望以后他去世,傻柱也能这么对他。
和满院子街坊的冷漠对比,易中海显得是那么热情、好心肠。
又被易中海哄的五迷三道,傻柱决心以后要拿易中海当长辈尊敬。
对于张小宝,傻柱也没丢下他不管,竟真收养下来,还带去派出所让他改姓何,就叫何晓宝。
虽然因为他气死自己老爹,可答应领养那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傻柱自觉不能言而无信。
易中海还曾开解过,只有收养张小宝他才能住贾家的西厢房,要不然他只能回保定。
回保定继续寄人篱下,住破棚子,傻柱心里也不乐意。
再说这又是秦淮茹八人临终遗言,逝者为大。
8也>1嘛,傻柱如此想。
见傻柱还像之前那样缺心眼,易中海也格外开心,认为自己这是找到个好养老对象。
心里不禁夸起秦淮茹、何大清他们死的好,又将傻柱送回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