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然与她一同去大理寺,可在路上不解地问道:“你为何要把此事闹大?本来刚才那堂主,已经答应你了。”
闹大了毕竟对名声不好,怕是别人会说她揪着不放,心性狭隘。
林溪抿唇,嘴角微微弯起:“这些东西都是我那位继母经由九皇子手底下,卖到了此处,我只有闹开了,才能让宫里面的贵妃听到风声。”
这一步步都是她算计好的。
让徐氏把污水泼到林珉身上,她发现母亲的遗物嫁妆,闹到官府来。
林兆玉赌博的事情自然也就瞒不住了,徐氏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林珉身上的污水自然洗干净了,而她也能顺势要回来母亲的嫁妆,而且还能让徐氏这几年吃进去的,全部都吐出来。
既牵扯到了九皇子,贵妃就不会坐视不理,贵妃受宠多年怎么会是心慈手软之人,既然有心为九皇子铺路,那她不会让九皇子身上沾上一星半点的泥。
林鸢月想要飞上枝头,那要看她答不答应。
大理寺提刑官卫宏看着堂下所占之人,也听清楚前因后果。
林溪也把备下的嫁妆单子递到卫宏的手上,“大人,刚才我只告诉他,凤凰头面上有那么一句话,其实还有一处私印,这私印是我母亲的,一对便知。”
堂主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么一茬,他只欣喜得了好物件,忘记仔细查看了。
卫宏看到这两个物件,点了点头,“确实如你所说。”
堂主恼羞成怒,生怕牵连到九皇子,指着林溪脱口便骂道:“你说谎。”他又对着卫宏深鞠一躬,从腰间拿出一块对牌,开口说道:“大人,小民有几句话不方便在此处说。”
卫宏看见那块意义非凡的牌子,神情一惊,站起身,也不顾这是在办公地界,连忙将人带到后面去。
林溪只是冷眼瞧着,等那卫宏再出来时,就换了口风,甚至连她母亲的嫁妆单子都不愿意还给她了。
想把证据都毁掉吗?
乌发柔顺垂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处,她冷眼横去:“大人,你这是何意?”
卫宏不愿意得罪九皇子,捂着嘴咳嗽几声,察觉到堂主的视线,“此事,有颇多疑点,不如等后面······”他举起惊堂木,刚想重重拍下。
沈清然皱起眉头:“卫宏,你就是这么为官的吗?”
卫宏闻言,还许久没有人直白叫他的名字,定睛一看,他傻了眼,抖抖索索地站起身:“沈小姐?”
“发生何事了?”林鹤文匆匆赶到,看见堂上这个情形,脑子都大了。
林溪垂下头,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父亲,我母亲的遗物居然在这个贼人的店里面公然出售,我怎能忍下这口气。”
林鹤文邹起眉头:“什么?”
这府内库房的钥匙,一向都是放在徐氏的院中,可看着林溪说得如此信誓旦旦,连忙转头看向徐氏:“东西真的丢了吗?”
徐氏心虚,嗫嚅回道:“老爷,我也有几日没去库房清点了,若是真少了什么东西,我也不知晓啊!”
林溪看着徐氏明显慌了手脚,暗暗攥紧手掌,接着说道:“既然母亲那边没事,此事定然要查清楚,否者家中出现内鬼,不知有多少财务丢失。”
林鹤文闻言,点点头:“既然查清楚,把东西带回来便是了。”
“咳咳。”卫宏忍不住开口道:“此事还有颇多疑点,本官还需要查验。”
林溪抬眸,对上卫宏大人的视线,反问道:“大人,难不成这些证据都不足以证明,这凤凰头面是我娘亲的遗物吗?”
她既然已经出手,就要确保能从他们口中逼出来九皇子三个字,让林府与皇子再无沾上关系的可能。
沈清然附和道:“是啊。”
卫宏擦了擦额头的汗,又看了看堂主,硬着头皮说道:“即使是你母亲遗物,那也是你府上的纰漏,才会让它出现在它处,你们府上也有过失。”
林鹤文显然不悦:“怎么就成我府上的过失了?我家遭贼,还成我家过失?难不成,大人你收他钱了吗?”
徐氏已经满头大汗,若是她偷买林溪母亲嫁妆的事情传出去,那完了。
“老爷,不若此事就这么过去吧?”徐氏缓缓说道。
她刚说话,林溪就打断道:“母亲,家里出了贼,那是我娘亲给我留下的念想。”
“父亲,不如从府里面查,若是有内贼,我们便处理内贼,若是这位堂主搞得鬼,怕是也想对林府不利,否者又怎会单单拿我娘亲的嫁妆,这东西流出去,不是影响你的官声吗?做此事的人,定然是想让您在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
林鹤文神情越来越严肃,已经在深思她所说的这些话了。
林溪垂眸,林鹤文这个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动娘亲的嫁妆,不就是想谋个好名声吗?
“那边请大人,先去我家查查吧!”林鹤文拱手,语气不容置疑。
卫宏没想到今日一下子惹到不得了的事情,他也不可能真的不去查,只能硬着头皮派人去林府查探。
最后,还真的抓出来几个与这些东西接触过的人。
徐氏眼见着经受的人都被抓来了,心口一紧,不等卫宏开口询问,就急赤白脸地说道:“你们这些刁奴,难不成是我对你们不好,竟然能做出偷买财物的事情?”
那几个奴才,立马就明白徐氏的意图,这是想把她自己摘出去。
他们连连哭饶。
“偷买主家财物,死罪,按照大朝律法,偷用女主人的嫁妆,可获赔三倍,你们赔的起吗?”林溪言语轻然。
那些人来到这里,已经被吓到了,都是林府的家生子,连连跪在林鹤文脚边:“大人,大人,是夫人让我们做的啊!”
此话一出,众人都变了神色。
本来此处许久没了案子,也渐渐围起来一些人旁观。
林溪瞬间红了眼眶,满是倔强:“母亲,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那可是我娘亲的嫁妆,是她留给我的遗物,你怎么能偷偷变卖?”
徐氏心口一跳:“你们这群刁奴,乱说什么?”
林鹤文也忍不住转头看向徐氏,眼神都不似曾经恩爱:“你拿这些钱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