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情,是别人故意给小姐做绊子,定然是要告诉小姐的。”听到她的话,春华神情内疚,拉着流云地手,“好姐姐,这件事是我错了,待会小姐那边,你的帮我开口说说话。”
“那是自然,现在小姐身边真正得用的人,就我们二人,还是徐嬷嬷,我昨晚上瞧见徐嬷嬷她昨晚上因为小姐的事情,还偷偷摸摸抹眼泪,我们俩现在更加不能再这个时候给小姐惹是生非。”流云手里面端着给林溪的吃食,还一领着春华往里面的屋子走。
“这件事,不是我不想替你瞒下来,实在是这件事,现在都在陈府闹开了,本就是别人故意给小姐设的套子,若是我们真的隐忍不发,还真的落入别人的圈套了,你明白了吗?”
流云把话一句句掰碎了,讲给春华听,她本来就是个讲道理的人,现在听到她这么一说,心里面更是内疚,两个人绵绵想去。
春华忍不住说道:“我是不是,只会给小姐闯祸?”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里面更是难过,自己怎么能只会给小姐惹祸呢?
两人见到林溪的那瞬间,都低下头,还是她看出异样,便出声问道:“怎么了?”
本来她的确要按照规矩去侍奉公婆,但是现在陈府这些人和陈珣的关系不大。
“小姐,我做错事了。”
“做错什么事情了?”
春华本来以为陈府的人,至少回来给小姐道歉,没想到大家都装成没事人一样。
流云自然是知道她脑中的想法,也知道她到底是为了大姑娘才会如此,也才愿意为了她多提点几句,她在宫里面什么事情没听说过,什么事情没见过。
那可是几个家族的大场面,现在到了这外面来,看着他们这些,都不算什么。
流云一直拉着春华,可是一不小心没看住就瞧见她和陈府的下人在吵架。
“你们姑娘嫁给三爷又怎么样?三爷昨天还不是抛下你们家小姐,跟别人走了?你在这里得意什么?”
听到这丫鬟的话,春华自然不可能忍下去,直接一巴掌打在别人的脸上。
就这样,闹起来了。
春华今日本就没带多少人出门,现在别人人多失踪,她更是被人团团围住。
流云知道,春华是遭别人的道了,她顾不得其他,连忙带着东西去把人带走。
没想到,现在都已经到这个地步,陈府的人竟然还敢来算计小姐身边的人,她本来能忍,现在都不愿意忍下去了。
春华也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是故意来算计自己,怕是早就看到自己会从这个地方路过,所以专门拦在这个等着自己,她在傻,在怎么反应不过来,现在都反应过来了。
这些人,是故意的。
“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一群人上来,对着春华她们就开始拉拉扯扯。
流云跑到她们面前来,对着她们就大声呵斥,说道:“你们想干什么?还不撒开手?再不撒手,我就让你们陈府的掌事嬷嬷过来了。”
听到流云的话,那群人才慢腾腾地撒开拉扯春华的手。
流云见到春华的脸上都挂彩了,他们定然是故意的。
“你们下手也忒狠了一些,料定我们不敢告诉主子?”流云眼神狠厉,一把把春华拉起来,左右看了看,确定身上没什么大碍,便又接着说道:“她脑子直爽,转不过弯,看不出你们这些弯弯绕绕,可别当其他人都是傻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即使流云说话再难听,她们也只能受着。
毕竟,奴婢与奴婢之间都是有差距的,他们只是陈府的奴婢,可是流云身上还有宫中的身份,那是伺候宫中贵人的女婢,比他们的身份不知道要高贵多少。
她们又怎么敢在流云面前放肆,更何况,她还是皇后赐给林姑娘的婢女。
所有人都低下头,没人敢铿锵。
春华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脾气着急,别人稍微勾勾手指,就上钩了,她站在流云身后,像是做了错事,只敢低下头,什么话都不敢多说。
但是流云却在这个时候,对着她说道:“抬起头,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春华这才想起来,流云以前对她说的话,若是冲动做了什么事情,即使错了,也不要对着敌人低下头,否者别人才会真的顺杆子往上爬,彻底把你踩死在脚下。
一想到这些话,她的心里面更是意识到,流云真的是知道她的脾气,才会这么说的。
“你没什么错,错的是他们,既然他们敢下绊子,想必背后的人,现在都还在等着看小姐的乐子。”流云蔑视地扫了他们一眼,冷漠地说道:“还不走,难不成,要我亲自送你们走?”
听到春华的话,他们也不敢再此处耽搁了,四散抛开了。
春华也是等着他们走了之后,才低下头,对着流云开口,说道:“流云,我是不是又做错事情了?”
“你有什么错?不过是这陈府面和心不和,总是有人想搞一些事情出来,你只不过是别人筏子,用来对付小姐的筏子。”流云淡淡开口,又看着她脸上血,忍不住关心问道:“脸受伤了吗?”
春华摇摇头,直接把脸上的血擦掉,得意地说道:“我可从来没有在别人的手上吃过亏。”
听到她说的话,流云也是摇摇头,对着她开口:“你现在得意,且看待会儿小姐怎么惩罚你吧!”
“啊!”春华面露难色,她刚才气血翻涌,都忘记了这茬,“能不能不告诉小姐?”
“今日的事情,是别人故意给小姐做绊子,定然是要告诉小姐的。”听到她的话,春华神情内疚,拉着流云地手,“好姐姐,这件事是我错了,待会小姐那边,你的帮我开口说说话。”从女主小人物视角和男主大人物视角,写出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在面对时代激荡时,一起共同面对危机,同时也是群像文,展现不同人物在自己生活之中的精彩之处。
西村又死人了。
时至正午,烈日当空,从村外往里面看去,都带着一层薄雾。
一辆马车停在村口,马夫侧头,神色晦暗似有隐言,询问里面的人道:“姑娘,你确定是这地方?”
豆蔻年华的姑娘,来这接连死人的地方着实奇怪。
语罢,马车内的年轻姑娘已然下车,她提着手中的箱子,点头答应道:“是。”
马夫抬起头,就见着眼前姑娘明眸皓齿身材娇小,穿了一件蓝色长袄裙,鬓边只别了一朵海棠花,浑身透出一股子素雅,可眼眸之中的坚毅却惹得人移不开眼。
马夫指了指路口,“这地方邪门,姑娘,你来这个地方能干什么?”
阴恻恻的风,从西村里面吹来,淡淡的香味从她手中的箱子里面传出来。
马夫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甚至有些沉迷,视线不自觉往箱子哪里看了又看。
“救人。”
马夫只以为她在说玩笑话,自古以来哪里有这么小的姑娘救人的,全然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谢阮抬眸,眼眸沉沉,从银袋子里面多拿了几串铜钱,开口道:“多谢。劳烦你帮我指一条去宋家的路。”
马夫一愣,手一顿,瞪大双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话了,难以置信地问道:“姑娘,你说······说宋家?”
“嗯。”
马夫接铜钱的手一抖,铜钱顿时滚落在地上,他连连后退,脸变得煞白:“宋家三月前灭门了,姑娘你去宋家做何事?”
谢阮瞧着他的神情,微微蹙起眉头,问道:“灭门?”
“宋老爷阖府上下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都死了。”
“唯独宋老爷定亲的小女儿活下来了,但是人却疯了,总是疯疯癫癫说着胡话,与她定亲那户人家,直接退了这门亲事,村里人瞧着她疯了,原本担忧她,想要送她去寄慈院,没曾想宋姑娘人直接消失不见了。”
“也就是宋府出事之后,西村死了好两三个新娘,这几个新娘算起来,都与宋家大姑娘一样,而且年龄相仿。”
谢阮眼眸沉沉:“既然是被灭门,那凶手呢?”
马夫摇摇头:“这是衙门的事,更何况,有人说是宋老太爷不想活了,带着一家子去死呢。”
“宋府邪门,若是你想做的事情不重要,你还是别去了吧!”
“多谢。”谢阮没在说话,提着箱子专门没入西村的小路。
宋府老太爷曾经可是太子太师,官居一品,自身也是鸿学大儒,如今朝堂上下也有不少他的学生。宋姓也是睢阳郡世家姓氏,地位崇高,后来因为废太子的牵连,虽迁居到西村,可陛下为安抚人心,特意赐宋老太爷安伯侯的封号。
宋老太爷曾救她一命,所以在接到老太爷书信,连忙从南疆赶回来了。
一位修书让她回来治病的人,又怎会自杀呢?
宋府的路,比她想象之中还要难走,而令谢阮没想到的是,在宋府门口竟然站着锦衣卫的人,她脚步一顿,抿紧双唇,双手微微攥紧。
而锦衣卫也每曾想到,在这阴森森的地方,会出现一位少女。
还是长相不俗的女子。
谢阮感受到几道打量的视线,脚步平缓坚定,杏眼淡淡瞥向地上的尸身,神色沉着衣角轻飘不动声色地走过。
“站住。什么人?”
最先说话的人,是刚才一直盯着她的锦衣卫。
“回大人,小女子是来宋府查案。”谢阮恰好停在宋府门口阶梯之下,单薄的身子像青竹一般挺拔,红唇轻启道:“救人。”
一片废墟的宋府,荒草丛生已看不出曾经人口兴盛的模样。
“查案?”那名锦衣卫嘴角微微扯动,眼中溢出的嘲讽。
“是,查案。”
那锦衣卫上下打量着她,这姑娘长相白净,哪里像是在死人堆里面打滚的人,怎么可能会验尸的本领。
仗着自己有点模样,打量着想蒙他们。
他摇摇头,怎么就如此大言不惭呢?
“莫不是失心疯了,来爷们这儿撒泼,快走快走,你再干扰我们断案,就我捉你去大牢了。”
扯谎,都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锦衣卫忍不住白一眼,示意身旁的人进去。
谢阮站在屋檐下,阳光在她卷曲的长睫下落下一道阴影,“我要见沈攸。”
“放肆。”锦衣卫拔出腰间的佩剑,白刃泛着青白色寒冷的光,“大人名讳可是你能直呼。”
他几步走到谢阮身边,长剑快要划到她的脖颈之间。
“我姓谢,烦请大人通传。”
那名锦衣卫看着她在剑柄之下,身形一动不动,有些意外。
谢是大姓。
而且直接称呼大人名讳还能如此气定神闲,他心中打鼓,害怕真来了什么不能得罪之人,对着她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通禀大人。”
没过多久,那人便叫她进去。
宋府已变成一片废墟,踏入院中,还能问到几月前大火留下的烟灰味、
谢阮看着院中摆放的尸身,唇角额头皆有淤青,身上用布盖着,其余地方看不大清,随后目光就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鼻梁高挺,脸颊棱角分明,尤其是眉心中央点缀一颗红痣显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疏离,眼神深邃透着阴狠,让人不敢忽视。他身穿靛蓝色云雷纹衣衫,与她对视一眼,手上擦手的手帕随意扔在地上。
谢阮看得出那手帕是价值千金的蜀锦。
“你说,你能破案?”沈攸阴沉沉地望着她,右手摩擦着晶莹剔透的扳指。
“是。”
“撒谎。”
沈攸垂眸望向面前的谢阮,神情毫无波动,一步步逼近她,宽厚的手掌握紧她白皙纤长的脖颈,声音极淡道:“在我这,撒谎要命的。”
谢阮眉眼沉淑,敛眉说道:“门口的死者,年十八,女性,脖颈有明显勒痕过耳后,是生前被人活活勒死,额间和嘴角伤痕是挣扎时候所受的伤,根据尸身颜色应当是在昨日午后,到现在应有十个时辰。”
沈攸诧异,吹下眼睑,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松开,给她留下可以喘息的契机。
“大人,可否让我细细查看,若是我看不出什么,或撒谎,再杀了我也不迟。”
见沈攸并未有松口的意思,谢阮又接着说道:“死者身上所穿绸缎来自南方丝供所,在京城能用的人户不多。”
“稍稍一排除,唯有城南燕伯侯,城东的关西侯,镇北侯,而这几家,昨夜出行的便唯有镇北侯唯一的嫡女。”
沈攸盯着她,手上的动作停下。
这院内扬起一阵幽幽的冷风,在艳阳高照的天,也忍不住让人打个寒战。
可面前的沈攸似是冷笑,居高临下,语气骤冷:“什么时候,阿猫阿狗也有资格与我谈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