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阳光洒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
身着锦绣华服,头戴金簪玉饰的大夫人步态从容地在丫鬟的簇拥下朝正院走去。
她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优雅而稳重,仿佛每一步都在诠释着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端庄。
当她跨入她平日所住的守拙院的大门时,她轻轻地侧过头,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
“去,把陈妈妈叫来。”,她的声音柔和而威严。
侍女立刻恭敬地应声而去,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她们深知这位大夫人的威严与手段,也明白大夫人对陈妈妈的看重。
陈妈妈不仅是大夫人的陪房,更是她的得力心腹,常常为大夫人出谋划策。
不一会儿,陈妈妈便匆匆赶来。她年纪虽大,但精神矍铄,一双眼睛透露出狡猾与机警。
守在屋外的丫鬟赶忙起身,替陈妈妈拉开门帘。陈妈妈素来在这府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赶忙钻进了屋里。
她迈着小碎步走到大夫人身边,微微躬身行礼,在她正要说话间,
哐啷一声,一只青瓷花瓶就这样突然的砸在了她的脚边,她吓得赶忙退后几步,然后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夫人,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有脸跟我说怎么了?”
大夫人站在屋子的中央,面容冷峻,目光如刀,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陈妈妈见此赶忙跪在她的面前,头低得几乎要碰到地面,她感受到了大夫人此刻异常的愤怒。
“陈妈妈!”
大夫人厉声喝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
陈妈妈浑身一颤,却不敢抬头去看大夫人的脸色。
守在门外的侍女,听此不由得浑身一颤。
领头的侍女朝候在门外的几个人挥挥手,几人都默契的退开,不敢站在屋角里听这等主子的闲话。
“你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人继续质问,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我如此信任你,将府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你打理,你却是这样办事的,你把赵家那丫头的生辰八字换成谁的了?”
陈妈妈心中一惊,她终于知道大夫人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自己未能妥善处理好大公子的婚事。
她本想着能够瞒天过海,却不料最终还是被大夫人发现了。她不敢辩解,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大夫人的怒火。
“这……”
陈妈妈终于开口,声音微弱而颤抖。
“是老奴……糊涂,夫人,我……我把赵小姐的八字与府里的云锦姑娘的八字换了换。”
“住口!”
大夫人打断了她的话,她的脸色更加阴沉,
“你好大的胆子,竟让我儿的八字跟这等下贱胚子的八字放在一起?”
陈妈妈沉默了,她知道自己的辩解只会让大夫人更加愤怒。
她只得跪在地上砰砰的磕头,就算额头早已磕出点点猩红的血渍,仍在不停的磕头。
大夫人看着陈妈妈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却未能平息。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她再次开口,声音虽然依旧冷硬,但却多了一丝理智:
“云锦姑娘,她算什么?云锦姑娘不过是老国公的一个妾室的远房亲戚罢了”
陈妈妈听后,眼中闪过一缕金光,她深知大夫人的心思,听到大夫人这般瞧不起府上姨娘的穷亲戚云锦姑娘,便连忙磕头说道:
“是,是,是,这种低贱的坯子怎么可能配得上我们大少爷呢?夫人,您的心思我明白,您是想解决赵家的婚事。”
大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寒光,她示意陈妈妈继续说下去。
陈妈妈心中明白,脸上却挂着谄媚的笑容。
“夫人,您心里清楚,能在府里的都是有福之人,他们身上都沾着晋国公的福气。要在福地里面找出一个天煞孤星来,那可就难了。
不过,前几天我听说,那个来投奔府上老姨娘的姑娘叫云锦的,她的命格就是天煞孤星,克死了自己的父母,无奈之下才投奔到我们这里。”
大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知道陈妈妈这是在给她出主意,要她利用云锦的命格来破坏赵家与他儿子的婚事。
她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陈妈妈,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是,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今日我看那红线夫人似是看出了些问题,竟也未下卦词,推说要休整几日,我怕她看出了些名堂来,若是让她坏了我的好事,将事情捅到老国公面前,那就完了,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陈妈妈连忙点头称是,又立刻奉承起来。
“夫人真是心思缜密,大少爷有这样的好母亲为他的婚事如此操心,夫人真是有一颗慈母心肠。”
提到自己的儿子,大夫人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笑颜。她笑着道:
“那是我儿子,就算配个公主,在我眼里也是该配的,要不是娘家催的紧,我还瞧不上我娘家大侄女呢,至于赵家,哼,一个皇商也敢惦记我儿子。”
“是啊,是啊,咱们是什么门第,赵家是什么门第,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
陈妈妈赶忙在一旁打趣道。
听到此,大夫人不由呵呵的笑了起来,她一扫先前的阴沉,笑容极为的嘲讽。她挥了挥手道:
“辛苦你了,陈妈妈,这事儿办的不错,听说你家小孙子要读书了,到时候您到翠雨那里拿几批好的缎子,给你家孙子做几身像样的衣裳去。”
“谢夫人,多谢夫人,夫人真是菩萨心肠。”
陈妈妈又赶忙砰砰的朝地上磕着头,眼角似是有晶莹的泪光闪烁着,显得极为的忠诚。
大夫人满意的看着在脚边砰砰磕头的陈妈妈,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得意而又高傲的微笑,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生来贵贱天注定,世间自有两重天。”
而在大夫人脚边砰砰磕头的陈妈妈自是听不懂大夫人,这句诗词背后的高傲与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