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一,胤禛夜间回来的很早。
“噫?你这好热,怎么冰用的如此少?”胤禛坐在桌前,觉着屋内不凉快,不由得问了问。
如今七月初天热得很,宜修却不敢用冰,因为弘昕病了,窜肚子窜的厉害。
宜修白了他一眼,觉得前些日子那两顿十八掐掐轻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还能为什么?弘昕病了,我把他接回来照顾了,敢用冰吗?你一天天就知道忙木兰秋狝的事儿,想过儿子吗?”
胤禛身子一颤,自布尔和婚宴后,七月木兰秋狝在即,他忙着和二哥打配合,和大哥暗地过招,确实没、没怎么关注孩子们。
宜修看他怔愣,也不管他想什么,待他用完膳,宣布了两件事儿。
一是宜修不打算随胤禛去木兰秋狝,推荐了甘淑仪、冯若昭。
二是打算再一次划分府中产业。
第一件事儿,胤禛有些遗憾,弘昕的身子骨本来就弱,没宜修悉心照顾不行,还是点了头。
至于第二件事儿,胤禛很是犹豫。在他看来,产业之前就清算过,无缘无故地怎么还要划分。
宜修嘴角的笑容霎时就失了全部真心,就知道这狗男人一忙起来,就顾不到孩子们,“爷,嘉珏、淑媛、嘉瑜、淑妍都不小了,也该学学管家了。”
“管家?”胤禛一下没反应过来,颤抖着声音说,“最大的嘉珏、淑媛也才6岁半,哪就到了要管家的时候。”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等孩子七岁了,再去管教,性子定了大半。”
宜修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再说了,你快一年没进过后院了,总得给云烟、月宾、静瑶她们找点事儿做。不然,外头还不知怎么编排呢!”
“呃……你、你的打算是?”胤禛有些哑然,他从没想过宜修会如此为女儿们着想。
要知道宜修早已为嘉珏、淑媛等人存下了大笔嫁妆,足以担得起贤良嫡母的称呼,完全无需再操持什么。
他一直以为宜修是为了名声,可现在……他看不清宜修了。
宜修白了他一眼,见他低了头,敛目又浅浅一笑,“爷,当年孝懿皇后抚育您时,想过您会给她带来助力吗?”
“自是没有的。”没抚养他之前,佟额娘就是贵妃,抚养他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
那时候的乌雅氏,不过是个庶妃,连答应都不是,倒是生了他之后,佟额娘替乌雅氏请封……
轰隆——
胤禛悟了,不禁展露了笑颜,“宜修,还是你想得透,有你这样一位嫡母,是孩子们的福气。”
宜修端了碗南瓜茶给他,“爷,虽说孩子是后院女人的立身之本,但也有很多人,为了权利地位舍弃骨肉。既是您的孩子,妾希望她们不用走您或是我的老路。
在爱自己的额娘身边开开心心长大,在呵护自己的嫡母帮衬下有个好前程,而不是被人拿来交易、利用。”
胤禛接过茶抿了一口,深以为然。
以前宜修镇得住,现在孩子们渐渐长大,宜修又要照顾他,又要看顾孩子,还要对外交际,时不时还要过问府上事务,哪有空天天盯着后院这群女人。
保不齐谁就错了心思,万一被人利用就不好了。
宜修这时和盘托出自己的想法,“府上在西街不是有茶楼、布庄、银楼吗?”
“你是打算……”
“对,我打算把这些产业,分给各院。正巧,各院都有小格格,絮柳苑、扶风院还有两个。
每个格格一份产业,再让贵妃娘娘寻摸的积年嬷嬷,贴身教导孩子们宫廷礼仪、治家管家手段、了解外头的人情往来。
约莫五六年,孩子们就能独当一面,你说呢?”
胤禛沉思片刻,笑起来,“这主意很好。”
地契、铺子一到手,各院肯定忙起来,也就不会管他进没进后院,外头更抓不出半点错来!
有了产业,有了宫里赐下的嬷嬷,是个人都知晓主子爷和福晋,希望各院照顾好孩子、在乎孩子们的前途,有小心思也不敢暴露。
同时,照看产业和孩子也牵制了每个人的目光和时间,后院就能安静下来。
“我啊,是想起了端静。端静以前性子软,遭逢大难才转了性。与其把孩子养成个天真浪漫的性子,不如让她们从小通透些。总归是金枝玉叶,自己立得起来,什么陪嫁嬷嬷,什么额驸,如何敢呲牙,都得乖乖俯首称臣。”
宜修这话是真心的,上一世的温宜、胧月,这一世的端静,就是吃亏在性子软上。
但凡狠厉一些,背靠大清还治不住区区蒙古郡王吗?
胤禛察觉出这一点,笑容更大了,低声说:“小宜,有你,是爷的福气。”
宜修一下笑了,媚眼如丝地看向他,“那爷要怎么赏赐这份福气啊?”
胤禛一边让苏培盛把宜修心心念念许久的成套金累丝珠宝取来,一边一口闷了叶桂配的回春汤。金累丝整套头面清代金累丝镶嵌珠宝一路连(莲)升(笙)首饰金累丝蝶恋花簪 整整两套精美首饰入手,心满意足的靠入胤禛怀里,娇俏地划过胤禛的脸颊,丝滑又紧致,比之前坑坑洼洼好看多了。
胤禛抱起宜修转入内室,叶桂已然调养好了他的身子,今天非得让宜修“心服口服”。
前半夜,胤禛三战三胜,宜修娇喘连连;
后半夜,胤禛且战且退,宜修斗志盎然。
天蒙蒙亮时,胤禛……连底裤都没来得及穿,胡乱套上衣服,头也不回地狼狈逃回了前院。
待苏培盛替他洗漱完毕,立马召来叶桂就一顿骂,不是说能雄风大振吗?怎地输的这般彻底。
叶桂眼神幽怨,“爷,再好的药,也得配合养生,你养了吗?”
一天天的不是逮着机会大喝特喝,就是宵衣旰食到后半夜。
铁打的身子,也得熬坏了!
胤禛闻言默不作声,顷刻,给叶桂下了任务:给他找“养身”药。
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下次不行还有下下次,总有一天要让宜修“臣服”。
翌日,宜修打着哈欠起床,命剪秋给她熬一碗薄荷茶,有些事儿要办,也得吊吊狗男人的“胃口”。
男人是很贱的,太容易得到的东西,绝不会在意的。
上一世,狗男人就是笃定自己爱他,舍不下他,才会对自己和孩子毫不在意,敢对自己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一世,自己如何会走错误的老路呢?他越是想要全面的、压倒性的胜利,自己偏要拉长战线。
所有人际关系,归根到底,都可以总结为“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
正如孩子与生俱来渴望父母的爱一样,男女之间的情爱也是如此,先爱上的那个先输,容易被另一个人拿捏。
因而宜修对胤禛采取的做法是,给了他爱,但又不会让他满足,于是胤禛在知道自己爱他的前提下,不断地渴求更多的爱。
说到底,就跟训狗一样,甜头会有,巴掌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