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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良儿此刻已经反应过来了，她没有回答轩辕澈的问题，而是眼神一紧，直接朝轩辕澈伸出一只手。
“把它还给我！”
轩辕澈还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两人都没注意到，弯弯在触碰到轩辕澈的鲜血后，元神忽然一震，一道金光从他的本体里逐渐氤氲开来。
春良儿见轩辕澈不动，还以为他不想还。
她脸色一变，身体里的魔气瞬间流窜出来。
春良儿将魔气汇聚在手掌中，就朝着轩辕澈打去。
她的速度飞快，轩辕澈根本没反应过来。
就在春良儿要碰到轩辕澈之时，轩辕澈手中的弯弯忽然爆发出一道金光，猛地将春良儿反弹出去。
春良儿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良儿！”
轩辕澈大惊，下意识就跑到她身边，直接将她扶起。
“你没事吧？”
春良儿胸腔中一阵翻涌，随即又吐出一口鲜血。
她没想到，这一世，自己竟然还是要死在轩辕澈的手中！
春良儿想要推开轩辕澈，可她却没有力气。
她眉目皱起，满身倔强不肯服输。
“把弯弯……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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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澈从来都不是想抢她的镯子。
只是他潜意识里一直抱着一丝侥幸，想着这镯子或许不是春氏的那个。
见春良儿这样，轩辕澈神情凝重地拿起弯弯，想要把它还给她。
可弯弯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碰到春良儿，就会散出一道金光。
眼见着那金光又要朝春良儿打去，轩辕澈赶紧把弯弯扔到了一边。
但他速度太慢，春良儿还是被金光打伤了。
春良儿一口鲜血喷出来，满脸不可置信。
为什么？
为什么弯弯会变成这样？
她想不明白哪里出了差错？
春良儿伤的很重，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元神被刚才的金光所伤，她这具身体马上就要死了。
春良儿来不及弄清楚弯弯为什么变成这样，也没时间去想自己死后会怎么样？
她的气息消散的很快，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濒死之际，春良儿脑中浮现出第一次时，自己死前的画面，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嘲讽。
“轩辕……澈……没想到……我还是死在了……你的手里……”
她每说一个字，气息都更弱一分。
在最后一口气消散之前，春良儿的声音已经低弱到听不清了。
“娘……我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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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澈眼瞳怔住了，他摇了摇春良儿，轻轻地喊道。
“良儿，良儿。”
可惜，春良儿已经听不到了。
轩辕澈也终于意识到，春良儿是真的死了。
他的心脏顿时像被什么东西绞住一样，抽痛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轩辕澈竟然开始痛苦大哭起来。
“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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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苏在轩辕澈离开后，就觉得心里很不安，他在寝殿里徘徊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出了寝殿。
等他赶到正阳宫时，就发现正阳宫里的守卫和伺候的宫人都不见了。
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刚想进去查看一下，就听到轩辕澈的大喊声传出来。
回苏神情一紧，赶紧朝着寝殿的方向跑去。
等他进了寝殿后，就发现春良儿正闭着眼睛躺在轩辕澈的怀里。
他脚下一软，差点没跌倒下去。
等反应过来后，回苏才讷讷地叫了一句。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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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皇城外破庙中——
容音忽然心中一痛，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
“良儿……”
下一秒
她原本浑浊木讷的眼神，在一瞬间的清亮过后，彻底失去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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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良儿死了！
轩辕澈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他一脸颓废地坐在春良儿的棺材旁，眼角处的泪痕已经干涸。
许昌进来后，看见轩辕澈这个样子，想要劝他几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犹豫了一会儿，许昌还是走到轩辕澈跟前，低声说道。
“陛下，什锦村的事，已经查清楚了。”
轩辕澈颓靡的眼神终于动了动，他坐直身体看向许昌，一开口，嗓音沙哑无比。
“说。”
许昌犹豫了下，抬手将手中的一封书信递给了轩辕澈。
“这是明月教的右使血殷写的……”
血殷将袁菲屠杀什锦村的情况，以及春良儿被袁菲抱走后的事，都写在了信上。
轩辕澈看完后才知道，当年袁菲一进什锦村，就将春氏一族的人都给屠了个干净。
而春良儿，是袁菲在什锦村村民的尸体中发现的，当时袁菲见她生的好看，就将她抱走了。
轩辕澈越看，心里越惊！
而许昌却在一旁说道。
“血殷说，他并不知道皇……春姑娘是春氏皇族的后人。袁菲当年捡她回去时，也并未说过她的身份，只是随口给她起了个名字，就把她留在了屠龙教里。”
轩辕澈终于反问了一句，“他不知道？”
那当时，季光为何说是从血殷口中得知？
轩辕澈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季光骗了，可他还是想弄清楚一些。
“那这个镯子呢？”
许昌低头看了轩辕澈手里的镯子一眼，回答道。
“属下问过一些曾和春氏家族有过联系的人，他们说，春氏嫡系的继承人，都会有一个象征身份的玉镯。这玉镯是以天山雪玉制作而成，除了本人，无人可以摘下。”
“其他的，他们便不知道了。”
轩辕澈听完，却已经在心里下了定论。
“无人可以摘下？”
“所以，她真的不是春氏的后人！”
轩辕澈心中悲痛万分，他竟因为一个误会，就将她囚禁了十年，最后还害死了她！
轩辕澈忍不住痛恨自己，他想到她死前杀自己时，眼神里的那抹狠厉，心就像被刀绞住一样疼痛不已。
果然，他们之间并没有不解之仇。
她不就是在屠龙教长大的吗？那又怎么样呢？她不是没有刺杀自己吗！
她喜欢皇后的位置，给她就好了！
“哈哈哈……”
轩辕澈痛极了，反而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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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站在门口的回苏，看到轩辕澈这个样子，终于忍不住走了进来。
他眼角含泪，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问道。
“父皇，若我娘真的是春氏的后人，您此刻还会这样难过吗？”
轩辕澈没有回答，他沉浸在悲痛中，好像根本没听见回苏的话。
而回苏却继续说道，“春氏族人杀了您的亲人，所以您迁怒春氏一族所有的人。”
“可民间却有一句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谁犯下的过错，就该由谁偿还！”
“若您觉得，一个人的过错就该由整个家族的人来承担，那您身为轩辕国的帝王，轩辕国的任何一个百姓犯了错，是否都该由您承担？”
轩辕澈眼神一顿，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侧头看向回苏，眼神里是一团乱麻。
回苏对上他的视线，声音坚定中又带着些埋怨。
“就算我娘她真的是春氏的后人，皇祖父和皇伯去世时，她根本就不知情。先辈们的恩怨，却让我娘这个完全不知情的人承担，您觉得，这样公平吗？”
“所以，你们之间的恩怨与先辈无关，当初您之所以生气，不过是因为您根本就不爱我娘！不爱，所以不信任。如今您又何苦再为我娘伤情！”
他的话犹如一记重锤，让轩辕澈心底一震。
轩辕澈脑中那团乱麻猛然间就解开了。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
“冤有头……债有主……”
是这样吗？
轩辕澈低低的呢喃着，他一副没有灵魂的样子，攀着棺材爬起来，想要看看春良儿。
可因为棺材已经盖上了，他只能趴在上面，试图靠的她再近一些。
“爱？”
我到底爱不爱她？
轩辕澈自己也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