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虎子惊喜地跑过去拉他进屋子，将水端给他喝。
宋大山欣慰地摸他脑袋，“虎子越来越懂事了，越丫头把你们教的很好。”
“爷爷…以后我们就没有老师了，老支书带着他们一大家子人，呼啦啦往越老师院子一站！
他们逼得老师们不得不放弃学校工作，爷爷…他们太过分了！”
虎子用袖口抹着泪，再有几个月他该上初中了，现在这情况他都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上。
支书家和自家爷爷私底下有心不对付，他一直知道，往后在学校不知道会不会被针对…
见识过什么叫“仗势欺人”的虎子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就算是已经长大的大人，也会被欺负，越老师肯定很委屈。
宋大山神情微动，抬眸看向陈晴，“你给好好说说。”
陈晴叹气，仔仔细细将事情说给他听。
“越丫头全程没有一丝抵抗，笑眯眯地答应了，只要求签个…免责书，他们大部分人都跟支书一起。
就咱家，胖姐，木花家没同意签那劳什子光宗耀祖的合同！
那孩子…没反驳一声，我生怕他们打起来，支书一家来几十号人呢，那丫头竟然一丝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客客气气给所有人体面。”
宋大山深邃的眼神中短短几秒，闪过震惊，愤怒，愧疚，自责，无奈，后怕。
他怎么样也该把顾小子留着才是，那小子点子多，背景强，支书总该顾忌几分。
这些年和支书家私底下总有些小矛盾，趁他不在欺负十几岁的孩子，宋大山心里像堵着一块巨石。
那丫头当真会这般硬生生咽下这口气嘛？
大队的喜事哪样不是那丫头出大力？
宋大山敛眸沉默，仔细思索这一年以来发生的事情，安抚好孙子关上门走小路朝山脚下去。
越北茉收到顾念北说今天会尽量赶回来的消息时，就知道夜里大队长可能会来。
“叔，来坐！”
看到桌上准备的茶水点心，宋大山惭愧道：“越丫头，是大队对不起你。”
当年他被村民们推上大队长位置时，老支书家二儿子没选上，就颇为不满，这些年暗地里龌龊不少。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自家人丁比不得老支书兴旺，事已至此，并不能奈老支书如何。
“大山叔，刚回来吧？来，吃点面垫吧两口。”越北茉快速从锅里端出来两碗酸菜鸡蛋面。
浇上香菇鸡肉卤子，酸豆角，酸萝卜，香味扑鼻。
“不不不…我不饿。”
越北茉强势的给他筷子，“咱叔侄俩还见外做什么，我也没少吃婶子做的南瓜饼，再叽叽歪歪我可生气了啊。”
宋大山心里暖暖的，愧疚涌上心头。
眼瞅着他不对劲，越北茉忙岔开话题，“叔，你们去县里还顺利吧？跟我说说呗，县领导念着我没？”
他想笑又笑不出来，“你这孩子，哪能不念叨你呢，还问你怎么没去呢。
一切都顺利，都安排好了，县里成立专门蔬菜大棚指导小组，往后就不用来咱们的大队学习了。
上回你胖婶他们去的时候，县里还没动静，没想到大棚已经搭建好，那些个锅炉也都准备齐全。
今年年底萝北县所有大队也能都种上绿叶菜，这一年四季都不缺菜吃，等年底事情进展顺利，我估摸着县领导会往上递一递。”
“对了！领导们对你想出冬季绿叶菜种植方法很满意，还说过几天有人过来对你进行表扬和奖励。”
她吸溜着面条，看越北茉吃的又香又有食欲，宋大山都有些饿了，趁着这空档大口往嘴里扒拉。
“叔，我知道了，今晚来是为了老师和合同名字那事儿吧？
这事跟叔无关，自从来这里您待我们三兄妹一直都很好。
我既然愿意答应他们的要求，就不怪任何人，叔不要因为这事而费神。”
宋大山纳闷极了，吃亏还不生气，怎么可能呢？
越北茉：“就是吧，以后想睡个懒觉或者请个假去公社拿包裹啥的，叔能不能宽容宽容？”
嚯！
这丫头！
他简直要气得心梗，“这请个假的事儿你说了我还能不批啊？”，犯得着这样嘛？
大队里谁能保证自个儿不请假啊，只要不是秋收春耕正忙的时候，平时谁有事招呼一声都会批。
此时他还不知道，还真犯得着。
二人将碗底的面吃得干干净净，宋大山愧疚着来，饱肚子回去。
路过支书家外，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
一道小身影悄悄溜进去。
“爷爷，大队长回去了。”
老支书眼里闪过一抹意外，转而笑道：“行了，都睡吧。”
为了防止大队长带着人来打架，老支书一家都撑着眼皮子呢。
此时，越北茉正和顾念北唠嗑呢。
咸鱼茉茉：“学校那事该不会是你小子弄的吧？”
她思来想去，天堂大队目前只有这家伙有这个能力。
金多多：“聪明，别告诉别人，我要给他们挖坑。”
顾念北在县里听越北茉传来的消息时，差点没忍住将桌子拍碎，这不一忙完马不停蹄的开着拖拉机往家赶。
为了那学校，顾家和自己都使了力气，想着小姑娘下工就往家冲，要有份轻松，然后他还能时不时看见她的工作才好。
再就是觉得附近几个大队的孩子确实不容易，所以他连着跑好几次，才办好这件事。
老支书竟然敢来摘桃子，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金多多：“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
越北茉担忧的拍过去一行字，“你该不会要和他们打一架吧？
虽然咱们胜算大，可宋爷爷往后还要在这住，不怕明枪就怕暗箭啊。”
他回的很快：“放心，不打架，我哪儿打得过人家啊。”
就算打架也不怕，他已经想好怎么把姥爷拐走的办法了，再就是打蛇打七寸，打一顿顶多出出气。
咸鱼茉茉：“你准备干啥？还瞒着我？还是不是好哥们儿啦？”
顾念北：“……”，不是哥们儿。
金多多：“哪有瞒你，今年开始，每次出去我不都和你报备了嘛？
明天边办事边说，我就差酷茶子没给你看了怎么可能会对你有所隐瞒！”
“我看看什么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