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厂长将翘起的二郎腿缓缓放下，坐的正经了一些，“销售额的一部分？小茉啊，跟叔别客气，直接说就是。”
    不客气？那她真不客气了哦？
    “我想要销售额的百分之十一作为我提供方子和技术指导的报酬。”
    赵厂长面色微变，好在只一瞬就迅速恢复过来，内心暗骂越泽这妹妹怎么如此黑心，比那小子胃口大多了。
    咽了下口水，赵厂长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小茉啊，你有所不知，做生意呢要花的钱比较多。
    你像材料啊，机器，人工还有各种费用，那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你这销售额的百分之十一...叔怕是要倒贴钱了。”
    “啊？是嘛？我有个不咋熟的亲戚是糕点厂的工人，吃了我的小零食后喜欢得不得了，说他们厂长知道了想找我合作呢。
    可我这人念旧，我哥在食品厂工作呢，我哪能先往那不熟亲戚的厂里送，这不就想着先来赵叔你这里看看。”
    她又故作忧愁的补充道：“看来是我被许多人夸上头了，一时心急叔您别介意，这些您留着待客或者给家里孩子自己吃都成，我还得去给我那不咋熟的亲戚回个话。”
    说着人已经要站起来。
    赵厂长眼睛眨的飞快，拳头不自觉得在身侧握起。
    “小茉，你等等，咱们不急啊，快到中午了留下来吃个饭吧，中午厂里有肉呢。”
    “啊？我亲戚还说他们那里给我准备了饭，想让大伙瞧瞧我做的零食，他们厂长就叫陆...陆啥来着，忘记了。
    我自行车上还挂着几大包零食呢，可不能被人偷了，我还是去糕点厂吃吧。”
    赵厂长站起来，“丫头，叔叫你在这吃就在这吃，不就是外头自行车嘛，我去让人给你挪进来。”
    “别别别，哪能耽误咱们工人同志的工夫，再说了我那自行车藏的有点偏，一般人找不到，我自个儿挪进来就成。”
    说着，赵厂长喊来一个秘书模样的人，叫他准备三人的午餐，还亲切的问她想吃什么。
    “赵叔，想吃黄豆炖猪蹄，猪蹄软烂入味入口唇齿生香，配上黄豆那汤汁鲜香下饭，味道绝了，其他的菜我都吃，不挑食。”
    赵厂长嘴角抖动了一下，还猪蹄儿，他也想吃呢，这丫头还挺会吃，说的他都要流口水了。
    秘书自然不能让自家厂长接话柄，只笑着道：“昨儿个厂里炖了猪蹄，今天吃粉蒸肉和白菜粉条，还有一份海带汤。”
    越北茉笑着点点头：“都行，我不挑食。”
    将车子赶进来时，她早早弄出一大包小零食放在上面。
    掏出三分之一给赵厂长，让他做主给工人们尝尝，很快研发部的人来了，今年他们也尝试过做绿豆糕红豆糕，就是口感上不如糕点厂出品的那般好，老牌支柱性产品依旧是罐头。
    这会子正火烧眉毛想着改进口味呢，被叫过来时还冒着火气呢。
    看见越泽正在吃的小零食，一把抢过去看，闻味道。
    “这是用面粉，红糖，还有...”
    越北茉笑着道：“好眼力，还有鸡蛋和别的一些基础材料制成的猫耳朵。”
    都不用赵厂长开口，研发部主任就开始品尝，边吃边点头。
    “厂长，这小丫头带来的东西真好吃，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越吃越想吃。”
    越北茉笑容更深了，“都是用的好材料能不好吃嘛，不然我也不能带着这些过来找合作啊。”
    研发部主任刘胖胖立马接话，“那还等什么，赶紧签合同，咱们去看看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他醉心于研究食品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这会子就想把人捞到研发部去想办法将这些零食复原出来。
    赵厂长头疼的阻止住他，越泽悄悄松口气，他妹还没吃饭呢。
    好在唯一管得住研发部主任的赵厂长在，三人吃饭变成四人乃至多人一起去食堂吃饭，队伍在人群中显得异常壮观。
    面对众人的窃窃私语，越北茉始终保持着微笑。
    饭后，秘书端上茶水，厂长和她面对面而坐。
    “小茉，你这百分之十一实在太高了点，这么多工人每月工资大几十块，你看能不能少点？”
    越北茉点点头，一副异常沉痛的模样：“既然叔都这么说了，我原本准备和糕点厂的要百分之十二的，是我不了解叔你这边的情况，没想到咱们食品厂里头竟然这么大。
    你管着这么多人确实辛苦，我非常体谅您的不容易，那侄女就退让一步。”
    赵厂长露出牙花子满怀希望地看着她。
    “那就百分之十吧！一千块钱销售额里头我可是让利了十块钱，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块都能一块手表了。”她一副肉疼的模样，眼里还泛着泪光。
    赵厂长霎时间嘴巴就僵住了，苦笑的继续砍价，越北茉跟他谈的有来有回，最终以百分之八的价格成交。
    讲真的，越北茉心里的底价是百分之五，一百块钱销售额赚五块钱，即便不多，可第一次嘛，总是难一点，等以后自己有了成绩在那，往后这个价格可请不到她！
    下午三点，越北茉签完合同，骑着自行车去照相馆，紧接着进了小巷子，再收进空间，去的时候她是坐陆老八开的车去糕点厂，没骑自行车。
    才到小姨家，就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一位圆脸婶子从隔壁出来，“你是张翡外甥女吧？你小姨和小姨父他们出去找你了呢。”
    “啊？谢谢你，有说什么时候...”
    不等话说完，远处自行车叮叮当当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婶子笑了笑拿着鞋垫子转身进院子了。
    “小茉！你吃饭没？”
    她点点头，眼神里划过一抹委屈，随即扬起笑容：“我刚去国营饭店吃的呢，没去阚大厨那里，最近他们忙得很。”
    张翡点点头，招呼着回家说。
    天知道她被陆老八叫过去说自家侄女跑了将老爷子气得够呛时，有多担心这丫头生气后天寒地冻的靠腿走回来，或者走去越老爷子那都有一段距离呢。
    好在还不傻，知道吃饭回来，看样子不是走回来的，那就没啥好担心的了。
    捧着热茶，越北茉道：“小姨小姨父谢谢你们出去找我，你们就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