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音一巴掌拍飞了李爱红,“李爱红,闭上你的臭嘴,人命关天你就积点口德吧!”
苏南音越生气,李爱红就越来劲儿,“你算老几,嘴巴长我身上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说你会医术,那你是跟谁学的?”
苏南音瞪得眼珠子都快脱眶了,“李爱红,我没有义务跟你解释!”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婆媳俩不知所措地对视了一眼,不知该相信谁。
“我…我看算了吧,我还是习惯让袁大夫看!”
老太太说着搀起孕妇往外走。
苏南音立刻拦住了她们,“你们不能走,现在很危险,如果现在不保胎不光孩子保不住就连大人也会有生命危险的。”
“呸呸呸!”
李爱红连吐了几口唾沫,“苏南音,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啊,她不过是不想让你插手,你就这么诅咒人家?”
苏南音气极,“李爱红,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孕妇有什么闪失,你良心过得去吗?”
她严肃警告道:“你们可得想清楚了,最迟过了六点,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
饶是她这么努力地挽留,婆媳俩对视了一眼还是走出了诊所。
苏南音无力地坐下,咬牙切齿道:“李爱红,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儿,否则你会遭报应的!”
李爱红根本不在意,“你除了吓唬人,还有什么本事?”
说完欠欠地朝她吐了吐舌头。
袁大夫差不多两个时辰之后才回来的,帮那位军嫂去了毒生命才无虞。
诊所断断续续地来些病人,都是些小毛病,苏南音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她刚想汇报一下那位孕妇的情况,婆媳俩又来了。
距离现在过去快三个小时了,孕妇的情况应该更糟了。
果然,孕妇捂着肚子抽抽噎噎的,“袁大夫,我…我的肚子一直在往下坠,我是不是要流产了?”
老太太快要跪下了,“袁大夫,您大慈大悲,一定要救救我的孙子,这可是我们全家的希望啊!”
袁大夫刚缓和了点儿,不得不给她把脉,婆媳俩难掩担忧之色。
过了一会儿,袁大夫沉重地松开手,无力地叹了口气,“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来?”
老太太心虚地瞟了一眼苏南音,苏南音根本没看她一眼,细细打扫药柜上的灰尘。
“袁大夫,我孙子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袁大夫摇头,“太迟了,孩子保不住了,我开副药帮你引产吧。”
孕妇听了嚎啕大哭,天知道她为了这个孩子吃了多少苦。
老太太脸色煞白,“不,不可能,袁大夫,你可别吓我。”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苏南音,“不对,现在才五点不到,刚才这位苏医生说了超过六点才会无力回天,你一定能想办法救我孙子!”
袁大夫不解地看向苏南音,“小苏,这怎么回事儿,你给她看过吗?”
苏南音放下手中的抹布,“是的,师父,她在两个时辰前就来过了,不过她们没让我治。”
老太太脸上有些讪讪的,“袁大夫,她可说了不超过六点就有希望,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小苏,你真的说过这话?”
袁大夫一脸疑惑,“她的情况你怎么看?”
苏南音的水平确实在他之上,听说她有不一样的看法,立刻虚心地征询她的意见。
苏南音不是个矫情的人,她摸了摸孕妇的肚子,认真肯定道:“现在确实还有一线希望。”
“好,那你现在就给她保胎。”
袁大夫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救人要紧。
婆媳俩的眸光晶晶亮,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嗯,我现在就给她扎针。”
她吩咐老太太搀扶着孕妇去了里间的操作室,快狠准地在孕妇肚子上连扎十几针。
五分钟一过,又细微地转换了扎针的位置。
如此反复,每五分钟就换一次,她的额头不知不觉布满了细汗。
一个时辰过去了,孕妇由最初的不安到慢慢放松下来,老太太忍不住问道:“苏大夫,现在怎么样了?”
苏南音太投入,根本没听见,浑然不知衣服被汗水打湿。
又是一个时辰后,她拔了所有的银针瘫坐了下来,她的手毫无知觉,气若游丝道:“孩子保住了!”
“妈,真的没事儿了。”
孕妇兴奋地捂着肚子,“我现在肚子也不下坠了,孩子…他…他还踢我了!”
“真的?”老太太激动得语无伦次,“太…太谢谢你了,苏大夫,你…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谢谢你,苏大夫,我们真不该怀疑你的医术,我们不是故意的,你别介意。”
“苏大夫医术高明,不好意思误会您了,我们给您赔礼道歉!”
婆媳俩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把苏南音供起来。
苏南音并不在意这些小细节,救死扶伤高于一切,她淡淡道:“没事儿。”
不光是她们,就连袁大夫也心服口服,他刚才看了整个针灸过程,看了好久才悟过来,方法实在是太巧妙。
苏南音又给开了副中药,婆媳俩这才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小苏,你的能力确实很强,比我这个糟老头子强多了。”袁大夫自嘲地笑笑。
“师父,您别再这么夸我了,否则我会骄傲的!”苏南音脸都红了。
她很有自知之明,她是受过后世系统的医学教育,再加上她确实有那么些天赋,但袁大夫就不一样了。
这个时代信息闭塞,就连正经的中医学院都没有,袁大夫能走到今天完全是靠传承和摸索过来的。
所处的环境和条件不一样,两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袁大夫满意地笑了,这一声师父让他很受用。
苏南音和袁大夫约定明日七点半赶到卫生所后,这才走出卫生所。
天已经完全黑了,凉飕飕的风打在她汗津津的衣服上,她冷得打了个颤。
她一路小跑回了家,身子才暖和一点。
本来她还打算去县里夜市卖衣服,可惜太晚了,只能明天去。
进了大院,家家户户的灯都亮着,耳边充斥着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