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羽一句话,让叶欣染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真不愧是娘,竟然还会“茶”艺。
陆廷恩想说的话也全被冷清羽的这句话堵了回去。
“我,我没有想偏袒她!”陆廷恩赶紧解释。
冷清羽叹了口气,像是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那就好!”
她转头对几位官差说:“劳烦了,麻烦几位带这个人回去,细细的问一下这个簪子的来历。”
“请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走,把人带走!”
几个官差押着宁玉儿离开。
为了配合问话,半夏也一起跟了过去。
陆廷恩和陆老夫人脸色都很难看。
冷清羽又看着侯爷说道:“衙门那边还在等我们这边的消息,要不咱们也尽快回府清点一下。”
“好!”
陆廷恩不得不答应下来。
陆老夫人听见这话心中却开始打鼓。
前段时间冷清羽不在家中,她可是从冷清羽的库房里拿了不少好东西出来。
除了分给二房和三房的那些,还有一些被她拿去走了关系送了人。
现在冷清羽清点库房,岂不是一下子就查出来了。
那她送礼那些怎么办?总不能再去朝人要回来。
难道要从自己库房往外拿?
一想到要从自己的库房里往外拿钱,陆老夫人的心就像是被人割去了一块。
那可是她辛辛苦苦一辈子攒下的心血!
可若是不给冷清羽补上,这个恶毒的妇人又要把屎盆子扣在玉儿的头上。
玉儿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能受这种委屈。
还有长宁,他书读的那么好,将来一定能考上状元,这么优秀的孩子,怎么可以有一个有污点的母亲!
想到这里,陆老夫人不得不下定了决心:
那就暂时让冷清羽高兴高兴。
反正她的东西早晚都是陆家的。
不光她,就是她生的那对儿女,也什么都别想得到!
她陪嫁的是知意的。
侯府的爵位是长宁的。
冷清羽死后,她的一双儿女也休想从陆家拿走一分钱!
想到这里,陆老夫人的心情才总算是好了一点。
……
回到府中后,冷清羽立刻让丫鬟拿出了当年的嫁妆单子,开始清点库房里的东西。
这些年,陆廷恩也偷偷从她库房里拿走不少好东西。
冷清羽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当得知陆廷恩从自己这里拿钱的时候,她心中还有些高兴。
高兴侯爷终于不再见外了。
现在回想起来,冷清羽越发觉得自己傻的可怜。
不过还好,上天终究待她不薄,既让她找回了女儿,又让她看清这个男人的嘴脸。
冷清羽和丫鬟们开始清点库房,陆廷恩开始变的坐卧不安。
他从库房偷了不少东西给宁玉儿,万一冷清羽发现,让人去玉儿家里查,那就全完了!
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原本计划好的事情,在朝着一个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陆廷恩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去后院找了母亲。
老夫人见儿子过来了,只是斜着眼睛打量他一眼,便接着让丫鬟清点东西。
陆廷恩有些意外。
“母亲怎么也在清点库房?”
陆老夫人转了转手中的佛珠,“你堂堂一个侯爷,连内宅的事情都管不好,最终还不是得我这个做母亲的给你善后?
她冷氏的嫁妆少了那么多,我看她今天的架势是不肯善罢甘休,如今只能暂时从我这里拿了东西先给她补上,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
听见母亲这么说,陆廷恩感激涕零。
母亲一向对这些家当看的紧,如今肯拿出来为他解燃眉之急,实在是太好了。
“多谢母亲,儿子日后一定不会让母亲吃亏。”
陆老夫人叹了口气。
“你要是肯早点听我的,早点解决了冷氏,哪有今天这些麻烦。”
陆廷恩垂下头,“都是儿子贪心,若不是为了冷家老爷子手中的藏宝图,也不会……”
“罢了罢了!”
老夫人知道儿子在朝中做事也有自己的难处。
只说到:“等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去计较其他的事情。”
“好!”
陆廷恩赧然。
冷清羽当初嫁的风光。
光是拉嫁妆的马车,就占了整整一条街。
如今清点起来也费时费力。
衙门那边,宁玉儿的供词变来变去,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要不是陆廷恩早就托人打好了招呼,宁玉儿几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如今县官不敢放人,又不敢将人苛待了,只能下在狱里好好养着,等着陆家那边新的消息。
三天后,冷清羽终于清点完毕。
除却这些年账上记载的花销,还有一些小的不起眼的东西,库房丢失的财物加起来也有三万多两。
“娘,之前在灵安寺,您说拿了东西给二房和三房,我回来问过了,二房和三房他们只说自己得了几百两的银子,剩下的哪里去了?不会都被那个女人给偷了吧!”
老夫人脸色难看至极。
“她一个妇道人家,又和咱们府里没有牵扯,哪里偷的了那么多的东西?
你们冷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富商?怎么为了这点银子如此不知轻重?”
冷清羽都被气笑了。
“母亲,我家虽然有钱,但是我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倒是母亲怎么变的如此大方,连三万两银子都不放在眼中了!
母亲既然如此富有,又何必让二房和三房家里因为吃不上饭而闹的侯府鸡犬不宁?”
老夫人拨弄着手中的佛珠,穿佛珠的绳子都差点被她扯断。
平复了一下心情,陆老夫人终于说道:“我倒不是大方,只是我佛慈悲,众生平等,我不忍心让一个无辜的妇人被我陆家的家事牵连。
你库房里丢失的东西,其实都是二房和三房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拿走的。
都是一家人,他们又没有拿多少,这件事不如就这么算了。”
冷清羽做出大吃一惊的样子。
“原来是二弟三弟他们干的?
我每个月都给他们一千两银子家用,他们竟然还来我这里偷东西。”
陆老夫人拍了拍桌子,“一家人,怎么能算是偷呢!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