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两次机体反应唯一的共同点。
医生将这些写在病历本上,说,“也许有这个原因,平时可以继续用这种方式刺激,但是时间不宜太长。播放的时候,多观察她的状态,一旦有反应,及时通知我们。”
“好的,谢谢。”
医生离开后,乔若星拿出磁带看了看。
这盘磁带年代久远,上面的字大部分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京剧大师”这样的字眼。
“姐,你还记得上次我妈有反应的时候,播放的是哪一盘磁带吗?”
“这我还真没印象了,不过我记得那个调子,我给你哼两句。”
乔若星满怀期待。
护工哼完,忙问,“怎么样,听出来没?这个调子我记得特别清!”
乔若星沉默。
大姐说的哼两句,还真是哼两句,全程没有一句词,哼的似乎也不在调子上。
反正她跟着贺雨柔耳濡目染这么多年,不说全部听过,至少百分之八十都是有印象的,可是大姐哼的,她愣是没听出来是哪个。
不忍戳破大姐对自己音准的自信,乔若星说,“我好像没听过这段。”
大姐非常热心,“是不是我没哼清楚啊,我再给你哼一遍!”
“不用了,”乔若星将那盘磁带放在桌上,扭头跟她说,“姐,以后这些带子,你挨着顺序放,看我妈对哪些有反应,挑出来,专门放那些。”
“好。”
乔若星在大姐帮她要的陪护床上凑合了一晚上,硬邦邦的折叠床,硌得浑身骨头都是酸的。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完全亮,她就起来了。
去楼下给护工带了份早餐,交代了一些事情,打车走了。
她电话不能用,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
回到别墅的时候,才六点多一点。
今天周末,往日里这个时间,顾景琰都还在休息,保姆正在去早市买蔬果。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客厅里果然没有人。
她换了鞋,将装着礼服的袋子丢在沙发上,去厨房找水喝。
医院的病房有些闷热,早上醒来嗓子就干得厉害。
乔若星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大口,刚关上冰箱,正对上顾景琰阴沉的脸。
她吓了一跳,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呛得她满脸通红。
“你走路不会出声吗?”
乔若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顾景琰看着她身上换下的衣服,沉沉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乔若星敷衍道,“朋友家。”
“哪个朋友?”顾景琰显然不信,“你除了唐笑笑,在江城还有什么朋友?”
这什么狗屁的质问态度?
乔若星心里不爽,自己抱着别的女人走了,还好意思质问她?
她轻描淡写道,“我朋友可太多了,只是你知道的只有笑笑一个人而已。”
顾景琰沉默片刻,开口,“不回家为什么不给家里打电话?”
“手机坏了。”
这个可真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顾景琰被她的态度搞得有点烦躁,声音也不觉沉了几分,“你朋友没有电话吗?打个电话有那么难?”
“打电话不难,我是担心顾总忙,没时间接,毕竟……”乔若星顿了顿,淡淡道,“顾总连跟我打声招呼再离开的时间都没有。”
顾景琰语塞。
半天才道,“姚可欣受伤了。”
姚可欣受伤了,他心疼,着急送她去医院,所以没时间告诉她这个正牌老婆。
“哦,”乔若星垂着眼,平静道,“死了吗?”
这话问得实在是刻薄,顾景琰忍不住皱起眉。
“乔若星,你说话一定要这么恶毒?”
“随便问问而已,顾总紧张什么?又不是我说她死,她就会死。”
乔若星说着,从顾景琰身边越过去。
顾景琰在后面盯着看了几秒,迈步追了上去。
乔若星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啃苹果,一边刷ipad。
她的手机一直关联着平板,信息是同步的,现在手机坏掉了,只能上ipad上查看信息。
听见顾景琰的脚步声,她也没理会,继续查着邮件。
顾景琰伸手拨了拨沙发上的礼服,突然问她,“这衣服谁送你的?”
“酒店经理。”
顾景琰显然不信,“酒店经理为什么要送你衣服?”
乔若星都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他要真这么关心,去酒店查一下,就能知道昨晚她被关洗手间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顾景琰并没有查的打算,关她的是他的妹妹,以顾景琰对顾景阳的维护,息事宁人,装作无事发生才是常态。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酒店经理,也许人家看我长得美若天仙,想送我一件呢?”
顾景琰眼皮抽动了下。
正巧这时,顾景琰电话响了,他没再继续追问乔若星,拿着手机摁了接听。
想都不用想,这么早打电话的,除了姚可欣还能有谁?
顾景琰甚至都不避讳她在接电话,讲话的语气和刚刚对她的态度完全不同,简直称得上温柔。
乔若星心里堵着一口气,拉抽屉的时候,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
顾景琰瞥了她一眼,继续用那种温柔的语气说,“身体没事就行。”
狗男人,真当她是死的!
她扔下ipad,扭头刚想发火,顾景琰就将手机递了过来,“奶奶要跟你讲话。”
乔若星气焰一下就被掐灭了,接过手机,嗓音软软道,“奶奶~”
顾景琰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个女人是学过变脸吧?
“阿星,最近怎么不来老宅了?骏骏这几天想你想得苹果都不爱吃了。”
骏骏是老太太养的一匹马,身高将近两米,毛发乌黑油亮,肌肉紧实发达,就是左眼看不见,不然就是标准的冠军马品种。
老太太年轻时候走南闯北,非常喜爱这种烈马。
全几年去英国看赛马的时候,机缘巧合碰到了骏骏,那时候小家伙才半岁,因为原先饲养员的失误,左眼致残,不能参加比赛,就被卖到了农场。
但是小家伙性子烈,不服管教,农场主又缺乏驯养的经验,动不动就拿鞭子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