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侣们并未留恋此地,甚至恨不能半路就赶紧离开,似乎梵净岭不但是禁地,更是能要了他们命的绝地一般。
萧何等人的眼前一马平川,除了那几乎高耸入云的梵净岭外,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
就连地面上,似乎都找不到一丝野草的痕迹,可见此处环境的贫瘠。
众人皆是一脸谨慎,毕竟此地被老僧说的神乎其神,可直到现在,他们也没发现那所谓的莫名力量。
沿着山脚,可见一条斑驳阶梯古路,阶梯颇为陡峭且狭窄,似乎更加预示着此山的险峻。
几人并未多言,由余十七带头皆是踏上阶梯朝上而去。
萧何抬头看向延伸到极高处的阶梯,似乎一眼望不到边际一般,只能随着众人不停朝上攀爬。
也不知过了多久,走在最后面的一男一女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阶梯上。
“走不动了走不动了!”
女子一脸怨气,似乎无处发泄,只能捡起阶梯旁的石子,朝着下方狠狠一掷。
喀拉声响起,随即声音越来越远,就好像她投出的石子,被扔进了无尽深渊,始终无法触及底端。
“不。。。不会吧?!”
于飞在两人之前,此刻回身看向撒气的女子所扔出的石头,脸上浮现一抹惊愕。
“怎么了?”
余十七似乎听到后面嘈杂,停在石阶上,回头看向身后众人。
“她朝下面扔了块石头,结果石头似乎一直在滚落,没停下。”
停下的众人猛地一愣,无一不咽了咽口水,方才整理混乱的思绪。
“难道。。。只要踏上阶梯,就回不去了?!”
于飞大呼一声,将众人心中的焦虑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使得落在最后的一男一女脸色渐白,表情尽显恐惧。
萧何看着这一切,却并未出现太多情绪波动,在他看来,此地绝不可能如一般山路那样简单。
间接来看,这座梵净岭,或许就是二重天中的一个必须要通过的游戏。
一路上,萧何并未察觉到什么危险,除了一直爬不到头让人身心疲惫之外,倒是少有的让人心思宁静。
就好像此路就是为了让人调整心绪所设,只要有人迈上阶梯,便会经历一场心境的洗礼。
这倒是与佛家中,修心的方法类似,只不过现世中修心靠打坐参禅,这里却是要身心俱炼。
“难道都爬到这了,还有人打算走回头路回去?”
“就不怕半路上出现变故,直接交待在这里?!”
余十七见此,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斥着心志不坚者的轻蔑。
落后的男女,似乎始终对余十七有着畏惧的心理,此刻只好硬着头皮再次起身攀爬。
许久后,包括前方的余十七在内,都开始喘着粗气,并且越走越慢。
萧何发现,虽然他们一刻不停的朝上攀爬,但直到如今,似乎连一半都没走到。
因为,以从刚刚上山的视角与此刻视角对比,阶梯数虽然有所减少,可并不多。
余十七带头休息了片刻,问都未问众人,再次抬脚便走,反观本在第三位的萧何却拦住了要起身的嫣然。
“先等等。”
嫣然满脸疑惑的看向萧何,不明白萧何为何要阻止自己继续攀爬,却见萧何轻笑着说道:
“上山容易下山难,恐怕真正的考验并不是上山,而是到达山顶后如何下山。”
听到萧何的话,嫣然细微琢磨一番,便再次坐在阶梯上,还不忘扶着离瞳的头轻轻靠在阶梯上。
萧何看着熟睡的离瞳,心中再次升起疑惑,虽然对方动用「器」复制了不少「死气」,可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去许久,为何仍不见苏醒?
难道「器」与自身结合成为一部分后,会如此消耗精神与体力?
在萧何身后的众人,一一掠过他与嫣然,还眼神古怪的看了看他们。
余十七似乎也知道萧何停下休息,但却并没有多问,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向上。
直到,众人的身影缩小成一个个点,萧何才起身:
“嫣然,这二重天中处处透着诡异,看似一片祥和与威严,但我总觉得这里并非表面那般。”
“单说那黄眉僧侣,眉眼间就处处透着狡诈,看似一派出家人的模样,但眼神中始终带着狠厉。”
“恐怕,虽他们离开,但并未走远。”
萧何的一番分析后,嫣然却直接点头赞同,满脸严肃的说道:
“夔对「敌意」与「杀意」格外敏感,那些和尚从看见离瞳后,就一直散发着「杀意」。”
“并且,那「杀意」并不是针对离瞳,是针对剩下所有人。”
“青烟当时自报家门之时,那黄毛老和尚,曾经一刹那有过「杀意」。”
“当时我没太在意,可现在想来,或许他们一直在暗藏着什么。”
嫣然撇嘴,一边思索一边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
萧何虽然没有嫣然那般本事,但对人的表情与眼神的捕捉极为擅长,他在对方出现时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但一来他们身处二重天身不由己,二来如果一旦点破,恐怕会给所有人带来杀身之祸。
“萧何,既然你早就察觉到不对,为何不反对我们来梵净岭?!”
闻言,萧何轻轻一笑,摸着下巴看向绵长的阶梯,说道:
“如果这些僧侣要动手对我们不利,早在我们踏入他们的赴碑云之时就可。”
“可他们非但没有这么做,更是装作无比恭敬的为我们解答众多问题。”
“我想,何不将计就计,一来能探听对方虚实,二来或许能得到一些离开这里的线索。”
嫣然一听,眼睛微瞪,随即问道:
“那。。。你发现什么了?!”
萧何再次一笑,指了指已经走远的众人,眼中有着一丝犀利,冷声说道:
“你或许没发现,落在最后面两人的影子。”
“影子?!”
萧何点点头,指了指此刻两人的影子,解释道:
“从登上阶梯,我就发现,我们所在的山的一侧,光始终没有变化,一直都是同一个角度。”
“所以,无论我们如何移动,影子的长度都不会有太多的变化。”
“可之前女子扔石头撒气时,我突然发现,落后两人的影子,比我们都要长出一倍有余。”
“所以,我猜测。。。”
“那些僧侣非但没驾云西去,反而在我们没有发现之间,藏入了那两人的影子之中。”
闻言,嫣然微微一愣,随即脸上出现恍然,这才明白,萧何为何留住他使得两人落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