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污染指数这个东西，想要让它一直低，很难。但是在特定时间段里维持一个极低值，气象局和环保局是很有经验的。
排放量比较大的工厂先都停工，至于本就全年无休的洒水车，更是要加开班次。
日常情况下，市民看到的洒水车，都是有司机的。但其实，这些洒水车，在功能上，是可以实现无人驾驶的。
之所以保留了司机，甚至连出于安全考虑这个理由都说不上，基本就是为了解决就业。
而现在，也不用考虑司机加不加班的问题了，反正等到31号下午，就把全市的洒水车，清洁车，扬雾车等等全部开出来。
十几年前，国家抓空气污染这个问题抓得特别严。地方政府在进行整改的同时，为了更快的出成绩，也总结了不少算不上正道的经验。
反正，很管用。
目的已经达成，林煜和气象局局长随便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下一站是供电局。
按理说，这场活动有市政府的支持，林煜没必要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打招呼，更没有必要挨个亲自上门。
但是，大元旦的让人家加班，总不能显得太理所当然了。亲自上门表示一下重视和感激，人家心里舒坦些，办事效率会高出不少来。
只不过，听到林煜保证气象条件的要求后，气象局长还只是笑得有点放肆。
而听到林煜需要的用电量后，供电局长看他的眼神就有点不友善了，像是在看傻子。
林煜没有翻脸，而是保持着微笑说道：“这个，如果用电方面有困难的话，咱们这大概能提供多大的电量呢？我也好有个数，好更改一下演出方案。”
供电局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不不不，不是有困难！小林总啊，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就这么点电，还不如你家工厂的耗电量大呢，真不值当你跑一趟啊！”
林煜这才知道自己闹乌龙了，不过他没有表露出尴尬，而是愉快地把这一页翻了过去，热切地和供电局长转移了话题。
跨年盛典需要的大灯是很耗电的，而且除了额外的大灯，全程的灯光也都要统一调度起来。不管是耗电量，还是调度难度，都不低的。
但是，林煜太低估田城供电局的实力了。就这点工作量，和工业发达的田城整体用电量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
别的不说，太湖边上的国家级超级运算中心，那一天的耗电量，够办好几场跨年盛典了。
而双木集团，因为有自己的材料研究所，养着很多大型实验设备，那耗电量也是遥遥领先的。
对于一座工业城市来说，搞娱乐活动的这点电量，真的是算不上什么。
之后，林煜又去了好几个地方，得到的回复都大差不差，跨年盛典要整的那些动静，对于一座高速运转的城市来说，算不上什么。
搞这种大型活动，治安方面的压力本来是最大的。
但是这次，林煜是故弄玄虚也好，是真有秘密武器也好，反正没公布具体地址，反而避免了大规模的人员聚集，缓解了不少治安压力。
如果这一次跨年盛典成功了，或许会成为这类大型活动的一份模板——分散式举行，分流人口。
各方面都打过招呼了，林煜也松了一口气。他来到了被文旅局临时租用的市中心最高建筑的顶层办公室，这里，是跨年盛典的临时指挥所。
林振业把双木的发展路线定得很紧——只做服装。就算意外发现了归田一号材料，但是，防弹衣怎么就不算衣服了呢？
而市中心的这栋标志性建筑，却是本地一个跨界成功的老总名下的——当时他从电动车产业跨进房地产，跨成功了。
不过，名义上是成功了，变现却很难。这几栋建筑的估值一年接着一年涨，但是找不到接盘的下家，和砸手里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对于林煜要借自己家大楼整活的事情，那位老总欣然答应。他不求把整栋大楼出售，能卖出去些楼层，就算不错了。
这种外表看上去很高端的大楼里面，进驻的未必是那些很高大上的企业。
林煜上楼的时候，在电梯里遇上了一些这栋大楼里工作的人。一个个都西装革履，但是看他们胸前工牌上的公司名称，大部分是搞金融的。
这是留面子的说法。不留面子的话，无非就是放贷的和催收的，公司业务是不是完全合法都不太好说。
当然了，犯法的事情应该轮不到林煜在电梯里遇到的这群脸上看不到半点生气的人形牛马干。林煜估计，他们也就是一天打八个小时的骚扰电话。
而到达顶层之后，林煜感受到的氛围就不一样了。很显然，现在在顶楼的，是一批干劲十足的牛马。
这是林煜从辰兴借来的程序员。准确点说的话，不能说是借。因为他们在完成跨年盛典任务的同时，还得收集设备的实际使用数据，作为开发下一代产品的依据。
去年，林煜在集训营恶补理工科知识的时候，上过一门叫计算机程序设计的课。所以林煜是懂一些编程的，而且水平不止于“hello world”，他都学到嵌套了。
但是依旧不妨碍，他根本看不懂这批从辰兴请来的程序员在干什么。
看不懂程序没关系，知道效果就好了。而即便是林煜，知道自己策划的这场盛典的实际效果，也得等到31号晚上。
市中心的高楼是指挥部，大本营却是在市区最高峰的峰顶上。很多爬山的游客都没有注意，山顶上停着五辆大卡车。
而现在，五辆大卡车的车厢打开了，从里面飞出了无数只巴掌大小的无人机。
别看这些无人机小，它们搭载的都是最新的固态电池，可以连续高速飞行五个小时以上，滞空时间更是能达到十二小时。
而现在，它们飞向了田城的各个角落。
林煜从拍摄用无人机的实时回传画面上看到了这一幕，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觉得壮观，而是...这要是打起仗来...
这些无人机上挂个小炸弹的话，这一屋子程序员，能消灭多少敌人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