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
姜云初走进了学堂,就看到了张存文的身边,围着一群的人。
自然也知道怎么回事儿,她将课本翻了翻,看着下面一个个兴奋的眼睛。
“在你们考试的时候,我们院长打赌了。”
“有人赌了你们无人上榜,有人赌了你们三人上榜,有人赌了五人上榜,有人赌了六人上榜。”
她顿了顿,看着孩子们的眼神,“我赌了八个人上榜。”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勾起了唇角,笑容里面,没有嘲讽,没有冷漠,只是带着淡淡的欣慰。
“我很欣慰。”
“我想……”
“你们更应该感到欣慰。”
她笑着,尤其目光看向张存文的时候,她的笑容好像会传染,让张存文刚刚自卑和放弃的内心,一点点的脱离了情绪。
“院长,我是不是有些差劲?”
他勇敢地问了出来,而不是沉默。
姜云初挑了挑眉,“为何这么说?”
“我们十二个人,只有我一个人落榜了,所有人都上榜了。”
他说的时候,沮丧的心态还在,只是更加勇敢了,敢于直面自己的问题了。
姜云初等他说完后,问了一个问题,“你最擅长的学科是什么?”
“术学。”
张存文脱口而出,直接就说了出来。
姜云初点了点头,“对啊,术学,可是在月考的时候,是没有这一门学科的,你的强项并不在这儿。”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以后想做什么?”
“赚银子,让大家不为银钱发愁,也能帮助更多的人。”他不需要思考,在来春花学院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想法,只是来学院后,他的想法渐渐清晰。
姜云初笑了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存文,其实在这十二个孩子里,你是最清醒的人。”
他时刻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吃羊肉串的时候,他想的是开铺子,在开盈香满袖的时候,他的三掌柜之名,已经慢慢扩散,虽然是玩笑话,但是她一直都相信,这个孩子会有属于他的一片天。
只是,在等待着他长大。
张存文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吗?”
他从小就喜欢算账,只是他母亲从来不让他碰,说庶务不是他该碰的。
后来一点点长大,他更加喜金银了,喜欢那亮晶晶的感觉,喜欢沉甸甸的触感。
再后来……
他的月银被母亲都收走了……
“我不知道永伯侯府是什么态度,但是我知道只要坚定内心,你会走出一条路。”
张存文的路,已经初见雏形,只需要坚守本心,就一定会趟出来。
如果他中途放弃的话,这是谁都不能控制的。
“院长,我会的。”
张存文坚定地点了点头,看向姜云初的目光里,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思。
任何人都不知道,他一个养尊处优,什么都不用去懂的少爷,为什么执迷于银钱。
是因为母亲的头上,多出来的一缕白发,永伯侯府看似高门贵府,也不过是一个牢笼罢了。
一切要顾及侯府面子,一切要在意侯府的排场,这些哪一个不需要银钱?
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整日对着账本叹气,他就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赚很多银子,不让母亲忧心。
“但是!”
姜云初笑了笑,扫视了一圈。
“你们可以有自己的理想,可以思考自己未来的路,现在的种种考试,都是你们必须经历的路,是你们需要积累的过程。”
“在你们人生的阶段,只有这个时候,可以心无旁骛。”
“孩子们,人生很短,意外很多,选择了尖刀起舞,那就练好基本功,不然万箭穿心,亦或是摒弃最初的梦。”
她的话里,没有什么怅然若失,因为她走过的路,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从来都不需要被迫选择。
她想要做什么,就会为之努力,她是个孤儿,从小就知道,想要获得什么,只能靠自己。
“今天我们来安排农学任务。”
该说的话,她已经说完了,太深的话,孩子们还无法理解,需要他们自己去碰壁,需要他们自己去撞南墙。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
“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
“我是过来人,你为什么不能听听我的呢?”
很多长者,都会对小辈说这些话,但是长者并不知道,当小辈明白的时候,他们已是过来人……
“由于月考提前,以前定的农学任务,需要进行改变。”
“本来是要调出一个月的农学课,特意让你们进庄子的。”
“还记得你们买的沙地吗?明天下午农学课去沙地考察,看看沃肥情况,也进行新的一轮育苗。”
姜云初看着下面的孩子,她想在孩子的脸上,看到抗拒,看到不解,看到不愿意。
但是那些水灵灵的大眼睛,一个个看着她的时候,那么认真,那么真诚。
“你们……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她勾了勾唇,轻轻地问出了口。
康知春摇了摇头,“院长,您让我们做的,一定是有您的理由。”
“那,今天我来说说育苗,以及培土和栽种。”
她在空间里特意兑换了葡萄籽,还有宫里送来的葡萄,作为遮掩,足够那块沙土地作为试验了。
本来她想种西瓜的,夏天的时候,充实饮品铺子。
但是表面上的试验田,是需要孩子们一起参与的,她才决定了培育葡萄。
葡萄从育苗到长果,需要大概两三年的时间,不过她空间有植物催生液,既可以让苗不生虫,还可以促进植物的生长速度,提高成活率。
孩子们这次联考结束,系统给了大量的积分,上次用积分,还是兑换空间碎片,之后积分一直都存着,除了兑换简单的水果外,其他都没有用过。
“这次我们要进行培育的是……”
一堂课很快,但是等在凝光院的几个人,却觉得很慢。
当姜云初拿着书本,走进凝光院的时候,就看到了几个沉着脸的人。
“怎么了?”她先喝了一口茶,这才问出了声。
平日里,都是各忙各的,能聚在一起,也是奇怪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