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你失恋了，你很伤心。你可以写在纸上，说“痛断肝肠”。
    也可以用嘴巴说出来：“我老踏马痛苦了！”
    但别人听到或看到后也只能大概的去理解，甚至只能用自己曾经的经历去对号入座。
    而不可能通过一段文字或者一段话去真实的感受作者的感受。
    林默恍惚间像是坐在了一颗星辰上，他想到一个问题，坐在地上看天上星光运行，那如果坐在星星的位置看这个世界，又该是如何的景象？
    林默做了很多猜想，直到他想到了最可能的一种可能，然后就忽然有了那种感觉。
    直到他的额头冒起了细汗，他才终于睁开眼睛。
    “这就是二元境的突破方向？”
    林默也没想到自己的进步会这么快，按说这几年的功夫从破一元境开始一路走来，期间其实并没有什么难度。
    无非是靠参悟破境，然后就是量的积累，陆续凝聚小圆球而已。
    如今直面二元境这个关口，他的心中忽然有一种疲乏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就好像你知道自己要去上学，知道自己还挺聪明，也知道自己只要按部就班的学习，慢慢进步，就一定能够变得非常聪明，就一定能够越往后学得越好。
    然而当你明确的知道这一切，一切便没有了波澜。
    就像早已计划好的一切，如此简单，你甚至都不用为这个过程劳心费力的思考，也不必迷茫。
    这本来是如此安逸顺畅的过程，可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又实在没什么意思。
    年轻人喜欢刺激，因为他们的情感太单薄，既容易被事物动摇情绪，又将这种动摇中的刺激视作快感。
    如果是一个经历过很多的人，丰厚的情感不容易被动摇，对刺激的事物自然就不那么追求了。
    林默在想，他是否应该跳出原本的轨迹，因为他也很明确的知道那种安逸并非他所愿的，至少现在他不想如此安逸。
    “什么？
    你不想参加宗门大比了！还要去魔道疆域？”
    云千秋不可置信的直勾勾盯着林默。
    林默点点头，道：“我想带着白灵去魔域走走，她体内的邪修之力恐怕只有在魔域才能找到解救之法。”
    云千秋道：“你真的只是要救那个白灵？”
    在云千秋看来林默做事定然不会如此武断，白灵的邪修之力正常来说根本不可能祛除，至少在四层域乃至三层域都不可能。
    除非林默有特殊的法门，不然这个理由肯定是林默胡诌的。
    云千秋并不在乎一个白灵，就算白灵死了或者跑了，相对于林默的价值来说都可以忽略不计。
    “难道…”
    云千秋心想或许林默要入魔域寻找机会突破二元境。
    这个理由更合理，毕竟林默已经有了破境之意，突破二元境这道大关那是就在眼前的事情。
    正常来说凡是面临这道难题的大多会选择闭关积累实力，有底蕴的还会准备诸如破元丹等种类的丹药，以帮助增加突破的几率。
    但也有不少人会选择外出游历，用经历来积累感悟，再行突破。
    比较稳妥点的自然还是选择闭关，但林默既然选择外出，自然有他的考虑。
    只是要前往魔道疆域，这个事情毕竟有很大危险性。
    林默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有些牵强，就补充道：“我最近对二元境的门槛有些感悟，想出去走走，或许能够找到突破的契机。”
    云千秋听林默如此说，也点点头道：“虽是如此，但你要去的地方可是魔域！
    不论南北魔域还是偏远魔域都有数不清的危险，你身为正道弟子，去那里可是寸步难行！”
    林默道：“我会随机应变的，而且这次我也只打算去几个月，并不会在那里逗留很长时间。”
    云千秋还是不放心道：“那不如我安排两个长老随你去？”
    林默笑道：“若是如此我历练也没有意义了，宗主放心，若是遇到危险，我定以自保为上。”
    云千秋见林默执意如此，便也不好再说什么。说到随机应变云千秋是相信林默的，别说是云千秋，就是宗门内任何一个人，谁敢说随机应变的能力可以比拟林默？
    一个都没有，当年林默以初元六品的修为耍的一众二元境强者团团转，这谁能做到？
    现在林默要去魔道疆域，恐怕只会给魔宗们带来超级大麻烦，至于林默的个人安全，还真用不到云千秋担心。
    所以云千秋问道：“那你打算去哪片魔域？”
    林默道：“我想去北方魔域，深入一千里左右。”
    云千秋点头道：“好，北魔域我也有个相熟的人，你带着我的信物，若有需要可以求助于他。”
    云千秋递过来一块羊脂白玉雕刻成的小物件。
    林默接过白玉不由得好奇道：“宗主在魔域也有朋友？”
    云千秋哈哈一笑，道：“不算朋友，多年前我曾饶他一命，他欠我一个人情。
    这个家伙别的事或许不行，但特别守诺。”
    林默便问道：“这位前辈是魔宗之人吗？”
    云千秋道：“不算正经魔宗之人，就是个跟魔宗比较近，算是亦正亦邪的单独势力。
    他叫呼延博，就在北魔域延吉洞定居，你到了魔域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林默点点头，又问道：“宗主，弟子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您可否指教弟子。”
    云千秋道：“什么疑问？”
    林默道：“就是我正道与魔道的关系，两者究竟是水火不容还是可以和平共处？”
    云千秋笑道：“你没去过魔域，有这个疑问也算正常。
    我就这样问你吧，假设现在有一个修士，他修炼功法不是吐纳天地灵气，而是杀人饮血，你会怎么看待这个修士？”
    林默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杀人饮血乃是大罪，自然是邪魔歪道。”
    云千秋道：“那你解释一下杀人为何就是邪魔歪道了？”
    林默道：“你杀戮别人，别人也会杀戮你，如此互相攻伐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自然是大错特错的事情。”
    云千秋笑道：“好，那如果有这样一群人，他们说世界本该快意杀伐，强者就该鱼肉弱者。
    弱者就该被无情践踏，弱肉强食才是世界的本来面目，也应该被修士遵循。
    面对这样一群人，你该如何？”
    林默一时间愣住了！
    这就跟人之初，性善恶一样。
    你说人之初，性本善，别人偏说人之初，性本恶。
    你觉得你对，人家觉得人家对，谁才对呢？
    都对，都不对，谁说的清楚？
    林默想反驳。
    “那他们若是被更强者屠杀，他们难道不后悔？”
    云千秋笑道：“他们就是不后悔，他们只会后悔自己不够强，这就是魔宗的理念。
    正魔之别不在善恶，而在于我们认为世界本该和平共处，每个人应该讲道德正义。
    他们却认为世界本该杀伐屠戮，弱肉强食。
    正魔之间只有一方压倒另一方，绝无和平共处的可能，这是世界观和价值观的本质矛盾，这一点你去了魔宗自会明白。”
    林默大受震撼，即便是到现在他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一群单纯崇尚杀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