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晴闻言，抬头看了苏千一眼，一边继续吃着美食，一边回应着苏千的问题。
    “我时常在想，帝君已经守护了璃月千年。
    那么下一个千年，十个千年，百个千年，帝君可以一直守护下去吗？
    我坚信与人类命运相关的事，应当由人类去做，而且人类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刻晴对着苏千吐露自己的想法。
    但却又不断夹着菜，好似无论苏千怎么看都不在乎。
    但苏千却是感受到了刻晴的紧张。
    她很在意苏千的看法。
    “岩王帝君为璃月港带来繁荣昌盛，他的治世威名化作演义传记为人津津乐道。
    然而，身为离神最近的人之一，阿晴你似乎是最缺乏敬畏心的那个。
    璃月七星随时关注着港内的大小事情，岩王帝君每年却只降临一次。
    千年历史已经证明追随帝君的脚步是正确之举。”
    苏千似乎随意的回答道。
    “我始终认为，生而为“人”就该有“人”的骄傲，“人”的想法同样该被重视。”
    刻晴放下筷子，语气严肃。
    “习惯于活在神明庇护之下，永不会主动思考人类的前景。
    可总有一个人要走在时代最前沿，亲手开创新的道路。
    你是想要为璃月居民开创一条新的道路吗？”
    苏千头也不抬的继续吃着饭。
    “支撑璃月走过千年的最重要的东西。
    是必须依靠努力才能生存下去的人类本身，而不是高高在上却要介入一切的帝君。”
    刻晴回忆着过往。
    “宛如一个轮回，每隔几年，请仙典仪过后璃月商界便会发生巨大动荡。
    帝君新公布的决策，总令几家欢喜几家愁。
    贫穷的人盼着借此机会大赚一笔，富有的人祈祷风向变化不会影响自家产业。
    比起对经济建设的考量，商人们更热衷于信仰型投资。
    在当下的璃月，这一选择无可厚非。
    帝君神权强大，依靠他就能衣食无忧。
    但我对此则始终抱有顾虑：假如某一天帝君不再履行这份职责，璃月又将何去何从？
    眼下璃月港的繁荣，就像沙滩上的宏伟沙堡。
    决定大海是否涨潮的，却不是人类自己。”
    刻晴语气沉重。
    “凡人的一生对璃月历史而言不过须臾，何必杞人忧天。”
    苏千若无其事道。
    刻晴眉头微皱。
    “这一懒惰又懦弱的念头否定了整个人类族群的存在价值。”
    “可要为历史长达数千年的璃月重新制定规则，难度不可估量。”
    苏千抬起眼眸，同刻晴注视。
    “这是璃月人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可总有人要走在时代最前沿，亲手开创新的道路。”
    刻晴面露坚定。
    “那么你现在遇到的最大阻碍是什么呢？”
    刻晴闻言刚想张口，半晌，又再次合拢。
    “是帝君对吗？”
    苏千说出了刻晴想回答的问题。
    “帝君还在，未来璃月的一切还是由帝君做主。
    即使你自认为自己有足够的才能，却依旧无处施展。
    既然这样，不如我带你去没有神明的璃月，体验一番如何？”
    刻晴瞳孔收缩，不可置信道。
    “没有帝君的璃月？”
    刻晴面色古怪。
    苏千没有多言，打开次元壁。
    次元壁的另一端，是他构建的一处幻境。
    说是幻境，更像是一比一还原的璃月。
    只不过是原剧情中的璃月，没有苏千，时间线位于未来的帝君遇刺时间点。
    刻晴犹豫一番，跟了上去。
    “在这里，时间问题不必担心，无论这里过去多久，现实只是一瞬。
    你有足够的时间尝试自己的想法。”
    苏千带着刻晴来到幻境中的璃月港。
    刻晴点了点头，正欲进入总务司，街道上，一声声嘹亮的声音驱赶着民众返回家中。
    “帝君遇刺，所有人返回家中等待！”
    刻晴震惊猫猫头的表情。
    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苏千。
    ‘有必要玩这么大吗？’
    苏千微笑不语，只是默默陪伴在刻晴身边。
    刻晴明白了苏千的意思，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总务司的大门。
    ……
    幻境中度过了三个月，两人再次回到现实中。
    “感觉如何？”
    苏千眼角带笑。
    “岩王帝君的离去使璃月港陷入了一段相当艰难的时期。
    原本由帝君全权监管的事务，尽数分配到七星八门手中。
    神治已成为旧时残影，遗留的老规矩自然不能全盘照搬。
    正如你所说，可要为历史长达数千年的璃月重新制定规则，难度不可估量。
    起初，我认为自己早已做好准备，期待着大展拳脚的一天。
    却没想到几个月过去，我仍困于单一的工作中，为土地基建忙昏了头。
    不论如何奋斗，堆积的事务仍如泥潭一般紧裹着我。
    即便有所建树，也不过是从前的帝君亦能轻松做到的事。
    为什么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为什么我不能……做的更好？”
    刻晴神色萎靡，语气也彷徨又迷茫。
    “其实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苏千摇了摇头，语气温和。
    刻晴闻言落寞的点头。
    “即使我的「不敬」，甚至能够受到神灵的认可…
    那也不意味着目前的我，就有能力「取而代之」。
    自那日起，我闭门不出，埋头于各色典籍，再次学习一切所需知识。
    我将自己放到最低，以全然接受的姿态面对所有未知。
    于此期间，我沉敛心神，逐渐摒弃心中长久以来与岩王帝君的「对抗」意识。
    帝君与我，都只是为这千年璃月而奔走一一爱着同一件事物的人，断然没有两立的道理。
    过去那场请仙典仪上，帝君神秘的笑脸似乎有了解释。
    我想，那也许是一种认可与期待的笑容。
    现今的我并未失去雷厉风行的风格。
    不过迷茫时，我也会停下脚步想一想:「若是帝君，这时会怎么做呢?」”
    “看来这一次，你收获颇多。”
    苏千伸手搭在刻晴肩膀上，两人依偎在一起，看向天上的群星。
    “过去的我，太过于天真，我或许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格。”
    刻晴依靠在苏千怀里，眼中倒映满天星空。
    “你打算怎么做，阿晴？”
    “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不如多做多学，总有一天，我会追赶上他！”
    “我也会帮你。”
    “好。”
    （睡不着，再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