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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健还没张口解释,傅行深又给他的隐瞒以重重一锤。
“你找律师立遗嘱的事情还用我细说?”
“你……你就不能当做不知道吗?手心手背都是肉,小浔是你弟弟的儿子,你怎么忍心……”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弟弟!”
傅行深阴霾地抬起头,谁会承认自己有个同父异母私生子的兄弟?又有谁会甘愿把私生子的孩子认回来?
“好好好,你们都想逼死我,那就看看到最后怎么鱼死网破吧!小浔是一定要认祖归宗的,你们拦不住,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好歹我是你爸,傅行深,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狠得下心!”
事已至此,讲情面这种事情显然不可能发生,傅健执意一意孤行。
俩人之间的气氛凝重起来,傅行深的手指节咯吱作响,也就是他父亲,但凡今天在这里大放厥词的另有其人,早就不知道消失到哪儿去了!
“你试试看。”
傅行深抬眸,眼里有一丝掩不住的平静的疯狂,傅健惊惧的咽了口唾沫,定了定心神,还是没有低头。
“好,这可是你说的,如果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他一边惧怕,一边还要维持自己作为父亲身份的威严,实则心里直打鼓。
长将后浪推前浪……他第一次这么深刻的感受到这句话的力量。
“妈受伤那天的情况我问过家里佣人,你在已经把门关上的情况下还能狠下心把她砸伤,真的是不小心吗?”
一句话,让傅健还未抬起的脚步死死的钉在原地,他的眼神闪了闪,谁知道傅行深接下来还在继续说。
“是你的羞愤,你的心虚,你骨子里的狠心让你下意识这么做,或者说从一开始你对我妈的爱就是掺假的!”
他说这话是自己也不自觉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时之间他竟分不清自己的话是质问还是肯定。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傅健几近崩溃,嘴唇颤抖:“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你妈的这几十年不是假的,但我是男人,犯点错怎么了?连你也要指责我吗?”
他大声嘶吼,如果说傅母只是揭开了他的遮羞布,那傅行深就是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可以犯错,可悲的是你把我们都当傻子,我查过那年你出国出差,不只你一个人,陪同一起的还有几位叔伯,他们说那天你根本没喝酒,他们不过说了句刺痛你神经的话,后面发生什么,完全是你自己可控的,可你选择了放纵。”
简知沅听说这里起了冲突,正赶来时听到他们的争吵,脚还没抬进去,傅健大声替自己辩解。
“刺痛我的神经?你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他们说我也只能为了利益联姻,他们懂个屁!那时候公司刚起步不久,我不和你妈结婚根本没有别的路可走,三十年来,我们在外人面前一直恩爱有加,我想着人生不过几十年,忍忍就过去了,直到那天我碰到和你妈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我承认我放纵了,那又如何?就那一次,我就那么不值得原谅?”
听到这些话从傅健口中说出,简知沅在门外吃惊得难以言喻,从她嫁进傅家起,他表现的就是一个非常体谅小辈,爱护妻子的长辈,以至于她觉得傅行深能成为好丈夫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在家里耳濡目染。
如今却窥见了傅健和自己所认为的完全不同的一面,她的心情很复杂。
“你想要的不是原谅,是顺从才对。”
“我一直以为你性格像我,现在才知道是像你妈,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懒得跟你说。”
他们的谈话不欢而散,简知沅往门口死角处藏了藏,傅健走得急,没有看到他,等他离开,她才出来,缓步走进傅行深办公室。
里面浊气未散,他观察到她的脸色,猜到刚才她就在外面,不能怪她每次都听到一些别人所不知的信息,实在是他根本没防过她。
见她进来,也只是冲她招招手,温柔中带点担心的问她:“刚刚吓到你了?”
她吸了一口气:“你没吓到我,你爸吓到我了,他怎么会……”
“哼,如果没有傅浔这个插曲的出现,他能瞒一辈子,也能演一辈子,毕竟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中最厉害的演员。”
“那你呢?”
她倏忽看着他的眼睛,正如她曾经以为他耳濡目染受他父亲的影响成为一个好丈夫一样,现在她也有点担心他是否基因里也遗传了一些……
“在我人生的前三十年,我所有的事你都知道,每一个重大的时间节点几乎都有你的参与。”他认真的望着她的眼睛回答。
“那你的意思是以后……”
他抬手抵住她的唇:“以后你只会拥有一个更加透明的我。”
“比起透明,我更想拥有一个真实的你,有时候我觉得你太宠我了,或许是顺从,我害怕若干年后你也会像你爸一样冲我歇斯底里,说你一直在谦让,一直在表演,一直在忍,我不希望我们有那天。”
她总是能推此即彼,若干年后的事情傅行深现在也可以向她保证,但她不会信,她需要的是真实。
“那以后我多向你说说自己的真实想法?虽然我觉得我们契合度很高,但如果你想的话……”
他微微挑眉,仿佛话里有话,简知沅刚想回应,捕捉到他眼里难得的狡黠,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脸色一红,不轻不重拍了他一下。
“你最好说的是正经事!”
“唔,怎么不算正经呢,每次温柔地配合你,再没有比这更正经的。”他收紧臂弯搂紧她,暧昧地蹭着她的发顶。
“咳咳……所以你每次不尽兴吗?”
不知不觉简知沅就被他带歪了,不过反思了一下,结婚这么多年,他们的夫妻生活和谐得的确有些乏味了,被他挑起话题,她也就顺势聊了下去。
“不是不尽兴,而是尽力。”
“你……不要脸……”简知沅的脸愈发红了,攀着他束住自己的胳膊,低声闷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