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问候时隔多年,应该说林间鹤也没有想到她们会身在同一组织,只是这长达数年的时间,却从来没有见过彼此。相较之下,这一次的会面就更充满戏剧性,又带有一点梦幻色彩。
多年未见,林间鹤一点都不担心库拉索会认不出自己,那也是因为此时的她应该与库拉索记忆当中别无二致。
也正是如此,才叫库拉索觉得神奇,记忆中的孩童没有半分更改的样子,可自己经过数年的蹉跎与磨练,早已饱经风霜,没有了从前的样子。
再次相见,与那记忆中的人再度会面,库拉索却并不觉得欣喜意外,反而更像是日日相见似的稀松平常。
年幼时,她们曾一起坐在院子里,看那飞在天上的鸟雀。心中各自幻想着自由究竟是什么?
当多年后再次久别重逢,她们二人都有了可以抵御一切的能力,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见那人未曾开口,只是默默看着自己,扬起了笑容。林间鹤上前半步,朝着那人伸出右手,“跟我走吧,库拉索。”
闻言,库拉索朝着林间鹤走来,接着俯身蹲下,她目光落在那人的脸上,并未去抓住那人的手。这人果然与她印象中的相叶悠没有半分差别。
库拉索目光柔和,抬手抚摸上林间鹤的面颊,语气温柔,“其实,我一直知道你也在组织里。”
库拉索所言让林间鹤稍稍睁大了眼眸,她在组织也有长达六年的时间,只是在这过程中,她虽然对于信息收集并没有那样的全面,可一些人的名字,或多或少也听说过。
只是她从未听到过库拉索的名字,如果那样的话,她又怎么会认不出对方?
库拉索的话也让林间鹤不由得怔了怔,而瞧着那人有些诧异的样子,库拉索不仅轻笑一声:“很意外吧,我一直都知道组织里有一个叫法马斯的人,知道你在十二岁时进入组织,一直待在雪莉身边...”
说着,她忽然有些感慨,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远处,“虽然知道,可是我从未见过你,每当想起你时,我想到的就是你望向我的眼神,那是一种我从未体会过的心情,那种被人敬仰崇拜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我不敢吧,我怕让你看到如今的我只是一个被组织随意驱使的工具,是一具毫无灵魂的躯壳,是一个早就遗忘了曾经的自己的失败者...”
库拉索话音一顿,低垂下眼,她不知道对于相叶悠,究竟抱有着怎样的感情,是年少时仅有指一面之缘的过路人?或许不是,好像要比那更深刻一些。
又或许,在那人说出“你好像我的姐姐”时,她心底就产生了变化。
后来,她听说法玛斯和雪莉叛逃组织,她为此感到庆幸,因为她们还活着,并且离开了这吃人的组织。可再后来,她听到的便是琴酒把法玛斯和雪莉处决的消息。
那时的她,对于活着来说,自由或许没那么重要,这更像是受到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是可惜,因为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而这一次,在她遗失记忆后,就变回了那个最原始的自己,无色透明的库拉索。感受过了自由的气息,就不想再回到那困住人生的囚笼。
她好像明白她们为什么会逃离组织了,也终于想起来,自己对于自由的那份渴望。
终于,她站起身来,握住了那人的手。
“我跟你走。”
见状,林间鹤也不禁弯下眉眼,她可以理解这人的心情,因为她们很相似。而如今的她也明白了当年为何她会说出“银白与灰”的言论,那是库拉索对于自己的不认同。
她自己的生活又怎能谈“美好”二字呢,“你说你是组织的工具,是一具躯壳...我也是如此,所以我找回了自己。”
“...你也一定可以。”
夜色下,二人一拍即合,此时耳边嘈杂等我声音突然静了下来,二人意识到这可能是暴风来临前的宁静,当即库拉索蹲下身子,将裙子的开衩撕裂开来,方便待会儿行动可以更灵活,不受阻碍。
她们二人都知道,琴酒绝对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既然计划好了要在摩天轮登顶时带走座舱,就肯定还有其他准备好的东西。
“内部检查过吗,有没有炸弹一类的东西?”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库拉索对此也心知肚明,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出现在那些人面前被射杀的话,这里很快就会被夷为平地,而且也会被组织永远追杀下去。
既然要离开组织,那就做一个了断吧。
林间鹤点点头,“已经有公安的人在那边拆炸弹了,只不过就算炸弹被解除,我想危机也并未解除,琴酒那个家伙...”
听林间鹤这么说,库拉索也不由得轻笑一声。只是还未等她回以肯定答复,突然一阵机枪扫射的声音猛然袭来,此时的琴酒因为炸弹被拆除的缘故启动装置已经失效,在没有炸弹的情况下,他也瞬间做出了下一个决断。
“基安蒂,科恩,给我把这里变成废墟。”
那疯狂扫射的机枪子弹如同雨点般袭来,迅速波及到了林间鹤和库拉索,二人凭借着敏锐身手藏在暗处躲过一劫。
听着耳边的枪林弹雨,林间鹤眉头紧蹙,心道琴酒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疯狂,这种程度,恐怕那驾驶着直升机的人非基安蒂莫属了。紧接着,她抬手抚摸上右耳,大声喊道:“爱尔兰,把它打下来!”
那在远处已经等候多时的爱尔兰在听到林间鹤的指令后,已经开始热血沸腾,他已经等不及要打琴酒一个措手不及。
“就等你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