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和往常一样按响小雨家的门铃。
    开门的依旧是辛姨。
    “来啦，白老师。”
    “嗯。”
    “快进来，小雨她正盼着你呢。”
    “是嘛。”
    “是啊，一到家就盼着你来了。”
    我微笑回应辛姨的话。
    仔细算下来，已经在这里兼职两个星期了。对这份兼职也已经习惯。
    每当我到小雨家的时候，辛姨已经做好了菜。饭桌上会摆着我的碗筷，我也会很自然的上桌吃饭，不会再和刚开始是那样有心理负担。
    看得出来，李女士很信任辛姨。我来兼职的这两个星期里，除了第一天上班时的那通电话，李女士就没有再打电话来过。哪怕是简单的一句问候都没有。
    我虽然有她的微信，但是我们之间的消息记录也只有转账而已。
    虽说小雨不是李女士的女儿，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肯定是小雨的监护人吧，把小雨完全丢给一个外人去照顾，还真是放得下心呢。
    虽然小雨落下的功课比较多，不过好在学校布置的作业比较少，做完作业之后就可以给小雨补习，经过这两个星期的补习，小雨已经慢慢跟上进度了，所以今天我想开始教她弹钢琴。
    “今天老师教你弹钢琴好不好。”小雨写完了作业，我对小雨说。
    小雨的家校联系册，现在都是由我签字，因为是我监督她完成的嘛，所以我完全可以替辛姨签这个字。
    说来有趣，第一次给小雨签名的时候她说：“我们老师以为是妈妈帮我签的。”
    我问：“为什么。”
    她回答：“因为你叫白雨，我叫吕诗雨，我们的名字很像一对母女的名字，老师是这么说的。”
    老师肯定也知道小雨家里的情况吧。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所以那天我借此机会问小雨：“你的妈妈去哪里了。”
    小雨似乎很抵触这件事，她撅着嘴说：“我的妈妈她不要我了，我不想说她。”
    小雨不想说，我也不好再问下去，于是这件事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小雨走到钢琴前，坐在钢琴椅上。小雨的个子比较矮，但是坐在上面倒也合适，应该是专门为小雨定制的椅子。
    “之前有学过钢琴吗？”我问小雨。
    她摇了摇头：“没有…”
    没想到小雨居然没有弹过，在此之前，我觉得小雨或多或少的接触过，可是居然没有。如此一来，只能从最基础的开始了。
    不过开始学习之前，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小雨啊。”
    “嗯。”
    “你喜欢弹钢琴吗？”
    小雨轻轻点了点头，很乖巧。
    “嗯，喜欢。”
    “为什么呢？学钢琴可是很枯燥的哟。”我想先给她一个下马威。
    “因为我觉得弹钢琴的人都很特别，特别…好看，所以我喜欢弹钢琴。我以后还想成为演奏家，要去全国各地演奏。”
    稚嫩的声音，简单的话语，让我想起一个人，是小霖。儿时的她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是如今却成为了一名小提琴演奏家。
    “嗯，那你要认真学啊，老师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到时候我会去看你演出的。”我微笑着对小雨说。
    小雨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的钢琴是宋姨教的，宋姨是专业的钢琴老师，所以让我教小雨的话，自然也不在话下，即使我连我的钢琴是几级的水平都不知道。
    “我先带你认识一下钢琴。钢琴的琴键，由白键和黑键构成。”
    …
    了解了钢琴的基本结构之后，就是一些简单的乐理知识，比如怎么看五线谱，和音符的时值之类的。
    可是这些是需要教材的，凭空讲很难讲的明白，小雨家里又没有电脑，这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我们休息一下，小雨。”
    “好，老师。”
    “你去阳台看看远方，我去打个电话。”
    “嗯。”
    这个电话自然是要打给李女士。一本教材并不贵，我可以买，不过这通电话我还是要打，这通电话更多的目的是让李女士知道小雨的情况。
    可是当我拿出手机的时候却有些纠结。李女士会不会在忙呢？
    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打了过去。
    电话是秒接的，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喂，有事吗？白女士。”
    “就是，我今天开始教小雨弹钢琴了。”
    “是嘛，她的功课补上了吗？”
    “还没有，但是已经差不多了。”
    “那就好。”
    “事情是这样的啊，学钢琴的话就要学一些乐理知识，所以需要买一些教材。”
    “教材我已经买了，前两天就到了吧，你问问辛姨是不是忘记去取了。”她已经买了？想的还挺周到嘛。不对，她知道是哪种教材吗？
    “可是，您知道买哪种教材吗？”
    “我知道，我也会弹钢琴。”
    “原来是这样。”我用笑容缓解尴尬，“那我去问问辛姨有没有收到快递。”
    “嗯。”
    我放下手机，但是没有挂，我走出小雨的卧室问辛姨：“辛姨，你这两天有没有去拿快递啊。”
    辛姨正坐在沙发上，看着静音的电视剧，或许是怕开声音影响到我们。
    “哦，我想起来了，我昨天是拿了一个快递。”辛姨起身从门口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快递，那个快递方方正正的，想必就是教材了吧。
    “怎么了？这个快递是你的吗？”
    “不是，是小雨的教材啦。”
    “这样啊，哎~年纪大了，记不起来啦。”辛姨拍了拍自己的头。
    “害，别那么说，谁都会有记性不好的时候。”
    拿了教材，我返回卧室，然后拿起手机，接着和李女士说。
    “教材拿到了。”
    “嗯，那我挂了。”
    “好，再见。”
    挂断了电话，我撕开快递包装。
    快递包装还没有完全撕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已经停下，一本崭新的教材映入眼帘。
    这不是…小时候宋姨用来教我和小霖的那本教材吗……
    为什么…买这么老的教材……
    “老师，可以上课了吗？”小雨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她站在门口。
    “哦……可以了，我们继续上课吧。”
    “好，能教我弹小星星吗？”
    “当然可以啦，但是呢，你得看得懂小星星的曲谱。”
    “那老师教我。”
    “好，我教你。”
    无所谓，老教材也一样能教。
    …
    现在下班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因为天气已经开始慢慢变暖。如此一来，小鱼姐送的围巾就要收起来了。
    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脑子里浮现出小鱼姐的身影，一不小心，又开始想她了。
    其实这两天，我和小鱼姐很少说话，因为上次的摸腿事件带来的尴尬气氛似乎还没有消除。
    只要看到小鱼姐，就会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所以只要看到小鱼姐就会不自觉的把目光看向别处。
    小鱼姐也和我一样，看到我就会把目光看向天花板，好像在回避着什么。
    啊……那天晚上真的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居然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小鱼姐穿丝袜的样子真的很诱人。像那些电视上走秀的模特。
    要是能时常看见就好了。
    手机突然响了，我刚走到小区南区大门。
    是小鱼姐打来的。
    “喂，小鱼姐，怎么了？”
    电话那头很吵闹，能听见很大的音响声，似乎是在ktv或者酒吧。
    “呜~白雨妹妹，来接我回家。”小鱼姐好像喝醉了，这让我有些担心。
    “你喝多了吗？小鱼姐？”
    “嗯~我发位置给你，你来接我回家~”
    “好。”
    打车来到小鱼姐的位置时，她一个人坐在ktv门口的台阶上，她蜷缩着身体，仔细看去，好像还在发抖。
    “小鱼姐！我来了。”我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她最怕冷了，我知道。
    “呜~不要，给你弄臭了就不好了。”小鱼姐拒绝我的外套。
    “你听话，等下感冒了。”
    “那你给我穿了，你怎么办呀~”
    “没事，我不冷。”
    “呜~要不~这样，我们俩一起穿，嘿嘿嘿。”
    她耍酒疯的样子很可爱，但是不能让她在这里耍酒疯。
    “好了，听话，快穿上，我们回家。”
    “好吧~我听你的~”小鱼姐站起来穿上了衣服，她差点摔倒，我扶住了她。
    这是喝了多少啊…
    我扶着小鱼姐，招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她没有耍酒疯，只是一直“啊呜啊呜”的念着，把司机都逗笑了。
    我扶着她来到电梯门口按下了电梯。
    “怎么回事啊，怎么喝了那么多。”
    我想她此时应该比刚才清醒了一点了，所以我问她。
    “啊呜~绘丽和漫画平台签约了~现在的漫画杂志上~已经可以看到绘丽的连载了~~所以她请办公室里所有老师去唱歌~~呜~~看到她实现了梦想，我替她开心嘛~~~”
    原来是因为绘丽姐……
    “亏你喝多了还会打电话给我，要是再喝多点，我估计你就睡那里了。”
    “不会~不会的~绘丽不会不管我的~她不会的~”
    又是绘丽姐……
    “好了，以后不要喝那么多了。”
    “知道了~知道了~白雨妹妹~”
    打开大门，根本没有办法换鞋。跌跌撞撞的来到沙发前，我想把小鱼姐放到沙发上，但是因为小鱼姐紧抱着我，所以我和小鱼姐一起倒了下去。
    此时的画面是，我把小鱼姐压在身下，小鱼姐挽着我的脖子，我们四目相对，她的眼神很迷离，脸上红扑扑的。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包括胸前的两份柔软。
    “小鱼姐……”
    “嘘！”小鱼姐不让我说话。
    此刻，我感觉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白雨……叫我名字……”
    “什么……为什么…突然……”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鱼姐打断了。
    “嘘！叫我名字……”
    “……余小鱼……”回想起来，自己从来没有叫过小鱼姐的全名。突然叫出来，有种以下犯上的感觉。
    她重重的摇了摇头。
    “不好听…不好听…重来…”
    “余小鱼。”
    这次她点了点头。
    “呜~再叫一下……”
    “余小鱼。”
    “还想听……”
    “余小鱼。”
    “还要听……”
    “余小鱼，余小鱼，余小鱼，余小鱼，余小鱼，余小鱼，余小鱼。”
    余小鱼…我…喜欢你，可是却不敢告诉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鱼姐笑了，笑着笑着，她的眼角居然流下了泪水，不是笑出来的，而是哭出来的。
    “小鱼姐，你怎么哭了。”她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好心疼。
    “没事…没事…”小鱼姐松开我侧过头，“你去休息吧，我躺一会儿就去洗澡。”
    我从小鱼姐身上起来，然后蹲在她的旁边。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安心去睡，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伤心的事情了，没关系你可以和我说。”
    “我能有什么伤心事啊，我这个人，没心没肺的。你快去休息吧。”小鱼姐带着哭腔说。她越是这个样子，越是让我心疼。可是她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了。
    “那你自己可以吗？”
    “可以，我躺一下，酒醒了，我就去洗澡。”
    “好，如果需要我帮忙，就叫我。”
    “好。”我把毛毯盖在小鱼姐身上。
    洗漱完走进卧室躺在床上，可是内心却无法平静。
    刚刚的气氛真的好奇怪，为什么小鱼姐要让我一遍又一遍的叫她的名字，又为什么叫了她的名字之后，她会哭呢？
    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可是能有什么关联呢？
    小鱼姐会不会…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听到我叫她的名字之后……她很感动…然后就哭了……
    啊！！白雨，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这两者的因果关系，怎么说也说不通嘛。
    想不通就不想了，好好睡觉吧。
    正准备睡觉，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是李女士发来的：
    还没睡吧，白女士，周末能帮我带小雨去一趟动物园吗？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给你工资。
    “动物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