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小九的详细操作，冉仪忍不住笔尖在桌面上直敲。
除了小九的信息，很少有情报能让他这么激动。
“联系……原来你的能力是联系……”
“通过傀儡伤害本体、借用其他人的异能，甚至是把我的压制异常道具作用在意识侵蚀上……”
“真是不错的想法。”
冉仪第一次在智商方面夸奖了别人，虽然不是人。
他忍不住站了起来，这一刻，一个宏伟的想法在他脑中谱写。
意识世界中全程当观众的沈九歌也大为震惊。
因为这是冉仪第一次失态，他一向都很淡定。
小九没有动作，八只异瞳安静地眨着。
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冉仪终于停止了踱步。
“不是没可能……不是没可能……”冉仪声音轻颤，渐渐冷静下来。
小九疑惑道：“思考完了？你这是想到什么了？”
冉仪扶了下脸上的镜框，鼻梁上的汗水使得眼镜打滑。
他坐回了旋转椅上，安抚自己的心情。
半晌，他郑重地看着小九，一字一句道，
“九号，你有没有想过……
所有的异常生物都可以是媒介？”
小九愣住了。
不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而是完完全全地愣在原地。
它也很意外，凭借自己的知识，竟然没懂冉仪是什么意思。
冉仪回到椅子上坐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站了起来。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向小九抛出个问题，
“九号，你们序列寄生体……是母体吗？”
小九空白的大脑恍然回过神来，它怔怔地回道：“不是。”
冉仪急忙朝小九靠近几步：“也就是说，你们其实……也算媒介？？”
瞬间，小九思路中的某一环仿佛被打通了。
紧接着，沈九歌的身体在它的操纵下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知道，虽然它越来越像人类，却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反应。
毕竟这世上，能让它感到毛骨悚然的情况几乎不存在。
但这一刻，它顿悟了冉仪的想法后，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了惊悚。
冉仪笑了，自从这个世界上出现异常生物后，他很久没笑了。
“假如……假如说你能掌握一种跟时间有关的力量……”
“那你现在杀了我！通过时间的联系，溯源到了我的祖先！哪怕是一只猿猴！”
“那只猿猴被你杀了！然后……它往后的所有血脉分支……全部都死了！都死了！”
“因为源头死了！”
顷刻间，意识中的沈九歌也感到大脑一阵嗡鸣。
这一次，沈九歌连同小九，对冉仪的智慧感到震惊和害怕。
特别是小九，它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因为它潜意识里就认为，自己其实才是本体。
它从来没考虑过，自己其实也可以不是母体，而是媒介……从而伤到真正的畸变体母体！
至于畸变体母体，小九其实也不知道。
它只知道自己是被分裂创造出来的，一出生的目的就是为了毁灭与吞噬，这是它作为异常生物出生的全部意义。
小九从来没见过母体，记忆里也不曾有过。
想到这，小九的心思慢慢地冷静下来，
“冉仪，你的想法确实很天才，但是……我不是没用过异能杀死异常生物的‘本体’，可我从来没感觉过‘母体’有被我的‘联系’牵连到。”
闻言，沈九歌也不断安抚激动的内心，让自己保持理智。
对啊，这种事并不是没做过。
冉仪摆摆手，并没有被打击到，
“不，如果这么简单就能一步到位，你也不会和沈九歌成为共生体。
你别忘了，即使你拥有这种特殊的异能，但你终究还是创造物，用我们人类的关系来说，你们是子嗣。
母体创造出来的子嗣，自己不能控制，甚至还可能被伤害到，那是不可能的。
母体肯定会有保险。
而我们要想的，就是怎么打破这层保险，让你的实力增长到能够伤害母体的地步！”
说到这，冉仪话音戛然而止，然后转向小九，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帮人类的吧？”
“是。”小九没有犹豫地回答。
“好！”冉仪同样没有犹豫地相信了，并将全息草稿板翻转过来，朝向小九，
“衍生体的能力，不能伤到母体。
但是你天生的‘联系’异能，又是伤害到母体的关键。
那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你的异能之上加强，让你的异能既能作用到母体的同时，还能做出有效伤害。”
写到这，冉仪的电子笔在下巴上轻轻敲打，陷入了思考。
但他的思路很快，并没有中断很久，
“这样的话，像你们平时那样，同时掌握多种异能是没用的！
异能再多，终究还是在广度上延伸。
就像我刚才举的例子，母体有可能是在时间长河上回溯，也有可能是在平行空间中存在。
如果两种异能不能‘叠加’生效，那终究只是两种异能。”
“叠加”两个字被冉仪圈了出来，重重地点上两个点。
沈九歌在意识世界中的实验室里，就坐在小九的隔壁位。
跟随冉仪的思路，他的大脑也飞速运转。
冉仪说的没错。
虽然他现在可以同时使用多种异能，包括自己的血气、小九的联系、二号的预知未来、镜中人的镜中穿梭……
但是同时使用就是同时使用，他再怎么玩出花都是单独的异能。
他和小九，没有办法做到“叠加”。
就比如血气和“联系”要是能实现叠加的话，沈九歌就可以通过攻击傀儡，将本体血晶化，从而达成千里击杀。
但他不行，他就算通过血气杀了一只傀儡，本体也只会受到同等程度的普通伤口，然后依靠异常生物的恢复能力逐渐复原。
“叠加”是重中之重，也是难中之难。
想到这，冉仪将笔身顶在鼻孔处，一时间也想不到解决方法。
他重新在草稿板上写下两行：
1、找到异能“叠加（！！！）”的方法
2、找到能接触到母体的异能力
冉仪有些苦恼，但还是喃喃自语道：“看来，这就是接下来要重点解决的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