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懵地被秋诗拽到伯府门前,此事门口里外都挤满了看客,她睡懵了,差点没想起四姑娘是哪位。
最先听到的,是繁姐儿号啕大哭的声音,还有余慕烟凄惨的哭声。
此时余慕烟已然顾不上作为伯爵夫人的体面,当着众人的面,死死抱住繁姐儿,哭得好不凄惨。
看客中凡是当了娘的,见着这场面,都要忍不住跟着落下几滴热泪。
林未巧自然是为余慕烟感到高兴的,这是余慕烟膝下唯一的亲生骨肉,如果真的找不回来,到死都会有遗憾的。
她看得鼻子发酸,正要擦眼泪,看到站在人群后面的戚墨台,牵着匹马,默默注视着余慕烟母女。
不知情的人看去,还只当是来看热闹的路人。
她感慨都不知道该感慨些什么了,能做到这个份上,戚墨台已经超越人世间的情爱了,这是大爱。
明明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和余慕烟见面,甚至是说上几句话,旁人都不能说什么。
繁姐儿是戚墨台找回来的,两家又是亲戚,就是外人,余慕烟也该亲自道谢的。
可为了避嫌,也为了不打扰到余慕烟,戚墨台选择了默默付出,无声守护。
另一头的余慕烟让丫鬟们劝住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问郭奶母:“是你们把繁姐儿找回来的?”
郭奶母不敢贪功,“也不全是我们夫妻的功劳,是戚二公子帮了大忙,没有他,我们还不能平安救出四姑娘的。”
“戚二公子?”
“是。”
繁姐儿仰着脑袋说:“是台舅舅他好厉害,把坏人都打跑了,把我带回来。”
余慕烟颇是吃惊,没想到是戚墨台出手找回繁姐儿的。她四处张望,并不见戚墨台的身影,略有些失落。
她眼睛忽闪忽闪的,知道戚墨台是不想打扰到自己,便避而不见。
一时间,她心中五味杂陈,滋味难言。
越是这样,她心中越是难安,她亏欠戚墨台太多太多了,多到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去偿还。
就是戚墨台不出现,和自己没有任何交集,她也能知道,是戚墨台在暗中默默守护着自己的。
当下繁姐儿的事就不必说,上回陆家余家都来逼她殉节,是惠阳县君及时上门给自己撑腰,不夸张说,是救下她一命的。
她很清楚,因为早些年自己执意嫁给陆裕宣的事,跟惠阳县君生有隔阂在,这次惠阳县君能出手帮自己,更多是看在戚墨台的面子上,又或者是戚墨台求了惠阳县君帮忙的。
否则,惠阳县君是不会主动出面的,毕竟她也没有亲自去求人家。
“唉。”想到这里,她无奈叹息。
当余慕烟说要带繁姐儿去黄菊堂给陆老夫人看看时,林未巧和郭奶母默契地阻止。
林未巧说:“夫人,不急这一时,四姑娘才回来,瞧脸都白了,也瘦了许多,还是给先给四姑娘洗漱干净,让四姑娘好生歇息才是。”
繁姐儿也说:“娘,我要娘哄我睡,还有姐姐和妹妹,我们一起。”
现在余慕烟心里眼里只有繁姐儿,哪能不应。
待四下无人,林未巧和郭奶母偷偷躲在角落里说话。
郭奶母说他们在梨花村,特地跟当地的村民打听这姓胡的人家。
根据知情人说,有一天晚上,看到有辆马车,停在胡家后门,有个婆子偷偷摸摸从马车里抱了个女童进去院里,然后再没看到这女童出来过。
戚墨台以狩猎的名义到梨花村后,想着法靠近胡家。
要说戚墨台也有本事,有官身,生得模样又俊朗,往那一打猎,自然就能吸引许多人的目光。
没过多久,戚墨台便结交上了当地的某个乡绅,而这个乡绅又和胡家是世交,使了点手段,他便以客人的身份进去胡家。
在进去胡家前,他就打探清楚胡家的布局。等进去胡家后,他就装作迷路,误入后院,直到亲眼看到了繁姐儿。
“二公子都抱着四姑娘了,胡家人还非说是二公子认错人了,等二公子拿出各种证据,胡家人就撕破脸皮了。二公子要带走四姑娘,胡家人不肯,还动粗不让走。幸好二公子身手不赖,就是受了点皮肉伤,平安护住了四姑娘。”
“那胡家是什么来历,打听清楚没有?真是老夫人的远亲?”
“是远亲没错,跟老夫人的娘家逢年过节的也还有来往。问他们为什么会藏四姑娘,他们闭口不谈。不过二公子逮住了个胡家的爷们逼问,说是老夫人要四姑娘借住在胡家的。”
“呵,果然如此。那胡家人呢?”
郭奶母说戚墨台怕胡家人不认,也怕陆老夫人不认,就把那个胡家五爷也给揪了出来,胡家闹着要报官,戚墨台就说也要告胡家拐卖童女。
胡家到底是心虚,也担心戚墨台真会闹大,只能默认戚墨台的做法。
如今这胡五爷,就在戚墨台手里。
“那怎么不趁热打铁,让胡家人指认是老夫人把四姑娘给藏起来的?”林未巧问。
“二公子说了,现在去问,老夫人铁定不会认的。反正现在胡五爷在二公子手里,胡家人肯定着急,从而给老夫人施压,这事才好办的。”
“不亏是二公子,想得周全。”
“可不是,而且一路上回来,对四姑娘照顾无微不至,我这个奶母,都比不上二公子。”
没多久,繁姐儿找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伯府上下。
黄菊堂中,门窗紧闭,陆老夫人跟丁氏婆媳两个,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
陆老夫人向来稳重,鲜少会想这般坐立不安,心急如焚的。
丁氏更是惶恐不安地问:“娘,这事怎么办?大房怎么突然间就找到繁姐儿的?先前半点风声也没有。他们是怎么找到的?”
陆老夫人眉头紧锁,“谁知道。不是让你留意点大房的动静吗?怎么连这样大的事都没注意到?”
“娘,你也知道,大房也开始防着我们了,不像以前。况且这事,我是真没料到,他们口风太紧,瞒得太严实了。”
“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