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余慕烟心有余悸地问:“妈妈,我这样做,会不会……”
林未巧说:“大少夫人再气,也是拿我们没办法的,就当是帮县君了。”
半青得知此事后,匆匆来谢罪,想要自请离开。
林未巧劝道:“你不是一个人,你有着身子,能到哪去?”
半青低下头,颇是为难。她知道自己的处境,无论是在戚家,还是在伯府,都会让两家人为难。
她轻抚着尚未隆起的小腹,她自是舍不得这个孩子的,可要强行留下,要面对太多的困难。
“烟姑娘,要不我还是不要这个孩子了。”
“这是什么糊涂话?哪有当娘的不要自个孩子。大哥哥也不会同意的。总归我都替你把人给挡回去了,你就只管好好养胎。不许胡乱想,这事有大哥哥和舅母,还有我呢。”
半青感激涕零地应下。
林未巧出去,想着去瞧瞧斯元情况如何,路上碰到翠红嫂子,让别去,说李娘子正跟李管事闹呢。
她八卦地问:“李管事是个什么态度?”翠红嫂子说:“你别看李管事跟李娘子感情淡了些,斯元到底是李管事的头一个孩子,看得何等重要?自然是心疼的。说也去白宅看过了,人家那孩子偏生伤到了脸,好大一块伤疤。你说说,做女子最要紧的,不就是张脸面吗?”
“理是这个理,那斯元伤到了脑袋,也是要紧事。”
“你哪里知道,李管事一去问,那曹十二娘也不哭不闹,让自己孩子磕头认罪,说千不该万不该到绣坊来,碍了别人的眼。”
她都不敢想象李管事会有多难做,不过都是应当的,谁让李管事非得外头找人呢。
到园子里时,蔡阿婶突然找来,拉着她说:“妈妈,坏事了。”
她问:“怎么了?”
“还不是那宝大姑娘。”
“她又生事了?”
蔡阿婶说,余慕宝这段时日常出去,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还多跟二房那边的走动,实际上就是自己去相看人家了。
林未巧听纳闷了,“她去相看,她怎么相看?”
蔡阿婶无语地说:“啧,这还不容易?她又不是未出阁的小姑娘,早没了那份害臊的事,只恨自己嫁不出去。这不,就自己出去给自己相看,打着伯府的名头,亲自去打听哪家好,哪家哥儿没成婚。”
“这样啊,我说呢,不过怎么就坏事了?”
“妈妈,说句不好听的,谁家正经姑娘自己出去相看人家的。何况人家一问她是谁要说亲,她说是自己,你说说这……这不是丢脸丢大发了吗?丢她自己的脸面也就罢了,这丢的还是伯府的脸面。”
蔡阿婶说外头传起了不好的言论,说平荣伯夫人的嫡亲姐姐,巴巴上赶着嫁出去等等之类的言论,总之就是影响到了伯府的声誉。
她还真没想到余慕宝会这样干,“她急什么,我们不是已经托了媒人替她相看吗?”
“谁晓得她?就是怕我们对她的亲事不上心呗。”
“以后少让她出门。”
“就怕她不听。”
刚说完,又看到余慕宝准备出去,林未巧把人喊住了,“宝大姑娘这是上哪去?”
余慕宝不耐烦地说:“用得着你管?”
“是用不着我管,就希望宝大姑娘出门在外,不要打着平荣伯府的名头。”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宝大姑娘不嫌丢人,我们伯府还嫌丢人呢。我已经喊来媒人给宝大姑娘相看的,没想到你竟然等不及,就要自己去。”
“你……”
余慕宝被揭穿心事,恼羞成怒,“你个下贱的老妈子,凭什么来管我?你真是脸大了!”
她说:“我脸再大,也没宝大姑娘你的大。姑娘就且留下吧,我喊媒人来,保管让宝大姑娘满意的。”
她让人去催石媒人来,别说余慕宝急着嫁出去,她都急着把余慕宝嫁出去,留在家里都晦气,影响气运。
不出半个时辰,石媒人就火急火燎地赶来,见着一脸幽怨的她和一脸不服气的余慕宝,小心地问:“妈妈,这么急是……”
她说:“上次托你的事,不知你找得如何了?宝大姑娘不信,还疑心我在诓她呢?我寻思着找人家的事,不是有媒人你吗?也用不着自己操心。”
夹在她们两个人中间的石媒人汗流浃背的,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找来的人家给她们看。
按照林未巧上次的说法,石媒人这次找的,都是非富且贵的人家,不过多数是填房或者是做小。
余慕宝听得老大不愿意,“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你说的这些人家,不是在侮辱我吗?”
林未巧乐了,“宝大姑娘,做人要凭良心?你又不是待嫁的黄花大闺女,又这个年纪,难不成还想做原配正室?”
眼看双方要吵起来,石媒人忙说有个姓郑的勋爵人家,家中有个尚未娶妻的子弟,正要议亲。
一听到是勋爵人家,余慕宝眼睛都亮了,“是公爵侯爵?”
林未巧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可真敢想啊。
石媒人讪讪地说:“是子爵。对方是家中幼子,只比姑娘小几岁,还未娶妻,就是房里有几个伺候的,不过不打紧,过去都能处置了的。”
余慕宝听得有些心动,她头婚就嫁得不算好,也想跟余慕烟一样,找个勋爵人家嫁了,富贵不愁。子爵比不上伯爵,好歹大小也是勋爵人家。
石媒人继续说道:“这郑家,家境富裕,家里除了有个爵位,在朝中也有人做官,事事不用操心。郑家比起其他的勋爵人家,要为富裕些。往往世家大族,几代承爵的,家中已是入不敷出,空有脸面。郑家不同,是实打实得富裕些。”
一番话下来,余慕宝老实了,半信半疑地问:“不是在骗我吧?还有这样的人家?”
“哎哟姑娘,这话可不敢这样说。我是做媒人的,哪敢骗人啊?这都是真真切切的,姑娘不信,大可亲自去打探。姑娘什么人,我哪敢骗呀。就是这郑家二郎,不常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