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两百份字条准备妥当。
秦执风一行四人,乔装改扮,兵分两路进城。
万谷和香雪负责进行撒纸条计划,他们两人功夫不错,换了身衣裳后,很快就混进城了。
而秦执风和秋棠……
听秦执风的意思是,假扮成进城看病的兄妹,具体要做什么,秋棠就不清楚了。
其实,她不是很理解秦执风为何要进城。昨天,他为了躲避归山派的人,没进城,岂料睡了一觉起来就变了。
她想不通。
依秋棠看来,现在估计整个归山派的人都在找他们,万一进城后被认出来,不是自找麻烦?
不明白,她放弃了。
心道:秦执风的想法,她就没跟上过。
*
万谷和香雪走后不久,秋棠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还没等她应声,门开了。
她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陌生男人从屋外走进来。
“你……”
男人的五官并不突出,他手里端着一个瓷碗,他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日秦执风那身粗布衣裳。
秋棠见此,微微一愣。
直接告诉他对面的人是秦执风。
要不是这身衣服,她还认不出来眼前的人是他。
秋棠的目光落在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努力寻找与秦执风的相似点。
不可否认,秦执风改头换面的本事还是非常不错的,秋棠看了许久,发现只有他的眼睛没有变,黑亮幽深。
看向她时,总让人有种把眼神粘在她身上的错觉。
她轻声道:“执风哥哥?”
对面的人承认道:“嗯,是我。”
他笑了笑,那双冷淡凉薄的眼尾稍稍弯起,整张脸上一下有了神采,他道:“能认出来,你这双招子还不算太差。”
秋棠: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批评多一点,还是赞扬多一点。
还没等她想清楚,就听秦执风指了指他身旁的木墩子,“盛二,坐过来。”
秋棠看他这架势,依言在木墩上坐好。
这回也不猜了,直接问:“执风哥哥要做什么?”
秦执风将手里的碗放下,扫了眼她漂亮的脸蛋,告诉她道:“估摸城中大街小巷都贴遍你的画像,这张脸还是遮挡一下为好。”
话没毛病。
他所谓的遮挡,也就是易容。
秋棠瞥见碗里褐色的浆糊,抬头问他,“就用碗里这些东西?”
秦执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然呢,你想用什么?”
这话说的,哪是她想用什么,就能用得上的?
秋棠撇撇嘴,狗东西说话依旧难听。
她深有感触。
秋棠没着急接茬,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百无聊赖地问:“执风哥哥戴的是人皮面具吗?”
看上去比碗里的浆糊要干净很多。
“嗯。”秦执风说。
秋棠眨了下眼,似乎有点感兴趣了。
秦执风此时离得近,秋棠能清晰的看清面具上的肌肤纹理,她忍住伸手戳戳的冲动,好奇道:“还是第一次见,它真的是用人皮做的?”
“那是以前,”秦执风和好碗中的的颜料,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回道,“人皮不易保存,现在都是用胶汁熬成的。”
说完,他补充道:“具体怎么做的别问我,我不知道,我堂堂一个左使,犯不着亲自动手弄这些。”
这句话就很秦执风。
秋棠听到他的回答,心说:你还真是了解我。
他要是不说,她的确会问,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那种。
等聊完,碗中的东西也混合的差不多了,秦执风拿着手上的笔杆扶了扶她的脸,调整到适合的角度,提醒道:
“要开始涂了,别乱动。否则,涂坏了这玩意儿可不好洗,你得顶着张花脸出去。”
秋棠一听,果断老实坐好,微仰着下巴,等秦执风下笔。
“头再抬起来一点。”
秋棠应声而动。
余光见秦执风用笔蘸了碗里的东西,而后才画在她脸上,想起他刚才的话,不禁问:“这是什么东西呀?”
秋棠不知道的是,给她易容用的东西,都是秦执风就地取材得来的,然后碾成了粉末。天然的植物颜料,确实不好洗。
他只道:“帮你易容的好东西。”
“……”
秋棠心里默默翻个白眼:废话。
还没完,随着秦执风手上的笔落在她脸上,凉凉的触感出来,激起她了一阵鸡皮疙瘩。
秋棠忍住不适感,问起人皮面具,“为什么我要涂它?没有人皮面具了吗?”
“没了。”秦执风言简意赅道,手上的动作很轻。
“人皮面具只有一张,是按我的脸微调的,你也用不上。”
要什么没什么,秋棠无奈。
这东西涂上后不能刮蹭,要等到半干后再上第二层,颜色才能更持久。
没别的事可做,等待的时间变得漫长。
秋棠坐着坐着,又开始打退堂鼓了,心里想的是:秦执风易了容,连人皮面具都用上了,可能进城真有什么大事。
她功夫一般,要真在城里出了事,她可没把握打赢几个。
而且到时候刀剑无眼,场面混乱,对她并不算有利。
秋棠想来想去,她最终还是说出来了,试探性道:“执风哥哥,我能不去吗?”
她说:“我们在城外会合也是一样的。”
秦执风闻言,漆黑的眼睛直直对上她,一针见血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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