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赵坤乾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众兵士直起身子挺起头来,恢复往常的姿态。
抬辇轿的力士惊骇。
没成想,今日,抬的竟是那位传说中的新太守——阎王太守赵坤乾。
近日里,乡间市井都已经传遍了。
新来的那位太守不是凡人,是阎王化身,做事狠辣狠毒,万万不可招惹,南荒城再大的官儿,招惹了这位,那都是人头落地,全家升天。
这位阎王太守一来,便是推行新制。
都得配合。
不配合就是一个死字。
传言中,阎王太守有三个脑袋,每个脑袋都是三个眼睛,还有六条手臂。
那加起来整整九只的眼睛,瞪谁谁死。
什么原本作威作福的各州官老爷、南荒城地主豪绅、世家老爷,这位阎王太守都是说杀就杀,不管身份背景,说不放过,便不放过。
但他们感觉今日见到的,似乎是个梁山之人啊。
“几位辛苦。”
下了辇轿,赵坤乾连忙拉住要掏荷包的月牙,空着的手掏向怀里,实则是伸进了神戒里,从中取出了二两碎银子。
“多的算是赏你们的了。”
月牙不禁莞尔。
她荷包里都是金叶子,也有金瓜子。
倒不是不曾带银子这等不太值钱的玩意。
驸马爷,倒是个过日子的。
轿夫的头头双手接过银子,连忙道谢:“多谢大人。”
原本知道是抬得太守,他们就不抱希望能拿银子了。
敢问阎王太守要抬轿子钱?
不想活了吗?
没成想,赵坤乾这太守不跟传闻的一样,还真给钱了。
还给得多了。
这一趟,本来也就二百文。
大人足足是给了二两,他们多赚了一千八百文!
“去吧去吧。”
赵坤乾摆摆手。
该花花,该省省,省点儿,没毛病。
力士们抬着空的辇轿离开了。
“赵坤乾?”
一道略带疑惑的声音传来。
太守府门口一旁,城卫军让开,一道挺拔的身影走出,是穿着黄铜甲胄的中年人南荒城四州总兵、兵马大都督梁育才。
梁妙音的父亲。
“呵呵。”赵坤乾抱着手,笑着看向梁育才。
梁育才语气里面没有多少的客气,他冷眼看着赵坤乾:“下马威我也吃了,该等的我也等了,你可以放我女儿了吧!”
官位上。
太守和都督是同品阶。
太守主管一城发展政`策,都督主管城卫军兵马、城防与剿匪。
所以,尽管,赵坤乾是有着驸马和侯爵的加成,手握南荒城兵马的梁育才并不怎么怕赵坤乾。
在天高皇帝远的边城,有兵马,就等于是有底气。
赵坤乾:“请梁都督来,是要配合调查的。”
“调查我?”
梁育才冷笑起来:“若不是你拿了我的女儿,你觉得本都督会回来吗?赵坤乾,这里是南荒城不是石都,是边城,你在石都红透半边天,那也是往日云烟,许客黄湖他们敬你不假,但你也别飘得没边了。
知你狂妄,在北荒城有些战绩,斩了郭灿,但切勿将我梁育才当做郭灿之流。边城的都督,可不都是那种酒囊饭袋。”
面对梁育才的自信放光芒,赵坤乾只回了两个字:“拿下。”
“踏踏踏!”
顿时,门口的兵士立马是冲上前,没有半点迟疑的将梁育才和他随行兵士给围了起来。
武器前指。
若有反抗,立马就是痛击回应。
“梁都督。”
赵坤乾笑了笑:“你我行伍之间,分高下,靠得是拳头而不是嘴巴。我只允许南荒城有一片天,那片天,便是我赵坤乾,你不服我,我便促使你服,你还不服,便只能死,我叫人,将你都督之位取而代之。”
“哈哈哈。”梁育才大笑起来:“赵太守,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吗?敢来这靠山州,本都督来之前便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我之手下,每一时辰发一信号,若信号中断超过三次,南荒城所有州级大营,将共同出兵,前往这靠山州平叛!
有恶贼在前往南荒城的路上刺杀了太守赵坤乾,狸猫充太子,冒充赵太守,来我南荒城赴任,身为南荒城之兵马,理当平之!”
“边城都督,果然不同凡响。”
赵坤乾拍掌叫好。
这梁育才,是有几分真水平的。
但不巧的是。
遇到了他赵坤乾。
大佞什么都吃,酸甜苦辣咸腥臭软,臭豆腐臭的,都吃,就是不吃硬,不吃威胁!
“但!本太守说查你,就查你!你该庆幸你来了,否则,本太守说屠你,就屠你!给我拿下,关入州府大牢,给我查!本官就是赵坤乾,赵坤乾就是本官,哪个大营若有异动,那就该战战,该杀杀,他们不是平叛,是造反!上报兵部,屠他们三族,九族男丁发配进深山挖矿到死,女丁发配春楼妓、馆,永世不脱奴籍。”
梁育才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他听过赵坤乾的胆大妄为。
可不曾想,这石都来的佞臣,真是一点威胁不听,动辄就跟你硬碰硬的玩命。
大量的兵士从太守府中涌出,将梁育才和他的城卫军团团围住。
梁育才脸色一阵变换,他给予一个亲兵眼神。
赵坤乾不怕威胁,敢“平叛”就敢战,死战。
那他们就还真不能“平叛”,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对弈用的,你一步我一步,大家都有怕的,相互制衡,都不来真的,都是互相试探点到为止。
可赵坤乾这人不是正常人。
你走一步棋,他就掀桌子,跟你掐脖子玩命。
还是玩死命的玩命拼命。
梁育才被镇住,选择暂时妥协。
造反这个锅,可不敢背。
他真的兴兵马,“平叛”没有平成,没给“假太守”杀了,那就是等同于造反。
“莫拽本都督,本都督自己走。”
梁育才复杂的看了一眼赵坤乾,选择束手就擒,没有现场起冲突。
梁育才是有本事的。
赵坤乾也没把话说死,只要服从他这片天,能有活路。
不服,才是死路。
当夜。
靠山州府衙大牢轰动。
兵马大都督梁育才进来了。
被扒了甲胄,夺了武器,头发还有些散乱。
这让已经在牢狱中的,都是心生震撼。
那位新太守,还真不食言。
说牛逼的都抓了,这会儿是真齐全了,手握重兵并且脾气不好的梁都督,今朝也是进来了。
“爹爹!”
梁妙音看到父亲,哭了。
看着被绑在架子上的女儿,梁育才一拳头捶碎了牢房的一根木头栅栏柱子:“赵坤乾,你欺人太甚!怎敢如此对我梁育才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