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原本再过几年后，就能像你这样美丽，找一个爱她的人，会有幸福的生活。但是两个礼拜之前......”
    马德寻微蓝的双眼有绝望闪过，回头去看张海言，木然的说。
    “她死了。”
    他掏出了另外一张照片递给了林若言。
    “这是我以前的朋友赫曼，他是马六甲的执政官，身边围着的都是他鹰国的朋友，这是一个皮具匠，这是酿酒的，这是一个演员...
    赫曼他从一个旧图书馆里找到了一份奇怪的古老地图，让皇家科学院给他了资金，前往这份地图中所记载的雨林深处。
    去雨林那里需要经过我的教堂，他就来拜访了我，我拿出自己所酿的啤酒热情的招待他们。
    南若来送吃食的时候，他们见到了南若的耳后头皮那里有一块天使的胎记，他们觉得南若可以给他们带来好运。
    于是我就让南若给为他们祈祷，但他们当时喝多都起了邪念，那么多人当着我的面......”
    “后来那个皮具匠把她头皮上的那块天使胎记剥了下来，缝在了马鞍上。”
    马德寻的眼神浑浊起来。
    “其他的孩子们在门外听到了南若的哭声，用粪叉去袭击赫曼他们，十二个人，把我的孩子们，用枪，全都打死了。”
    “南若她因为我的原故，很喜欢白人，以为白人跟她爸爸一样都是善良的。所以在割下她头皮之前，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很害怕，但是忍住没哭，一点都没反抗。”
    林若言捏紧了手中的照片。
    “之后，他丢给我100个先令，带着我可怜女儿的头皮进到雨林去了。”马德寻反常的微笑起来。
    林若言看着马德寻的眼睛，他在笑着，眼神中流露出的却是刻骨的仇恨。
    张海言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坐直了身子。
    “你想要我做什么？”林若言问他。
    “东方女侠，你的功夫肯定很厉害，这有我那女儿命换来的100先令。
    来到这里花了20先令，这顿饭需要30先令，剩余的50先令请这位阿槟和我们一起回到教堂审孩子尸体。
    审问出那些白人雨林中的位置方向后，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到雨林去，把这十二个人全都杀掉，带回我那可怜女儿的头皮。
    事后我什么报酬都不要，送你到回国的船上。再多的钱我也拿不出了，如果要我的命作为报酬也是可以。”
    没遇到这个女子之前，他的选择是那个看上去不正经的阿槟，但不知为什么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眼前娇小东方女子的强大，更在阿槟之上。
    加上之前有过上地的托梦，这让他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认为是上地的指引。
    林若言沉默，她原本的打算是快速回国，找能量试着让系统苏醒，跳跃到31年的时间段。
    但垂眸看向手中那群孩子纯真的笑脸，她犹豫了。
    “去雨林到回国船点来回需要多久。”时间短的话，她可以接这个任务，只为了照片中孩子的笑脸。
    “最多一个月，雨林我也熟悉，顺利的话一个月都要不了。”马德寻见她有松口之意，惊喜的赶忙回答。
    不过那群人的地点，他又转头看了在那小口嚼着面包的张海言。
    “我接了，报酬也不用，她买了我，总该替她做点什么事。”
    张海言心想，一群白人进入霹雳州南边的雨林寻找古地图中的地方，作为南部档案馆的探子，探查阻止奇怪现象诡异事情这些也都在他的职责范围，正好借此机会查明是因为什么。
    他童年不幸却又幸运遇到了干娘，长大后有能力了，顺手何乐不为。
    照片他撒眼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个小女孩......那头漂亮的短发很像他故乡的干娘。
    干娘这个人在他记忆中的印象全都消失了，只有那头短发还存在他记忆中最深刻的部分。
    “我不要你命，但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到我的故乡去传教，如果有一天我的故乡发生战乱，我希望你的教堂能庇佑我的同胞。”
    林若言思绪飘远，那场战场她阻止不了，只希望在那场乱世中能多活下去一些人。
    在那个年代，他是一个鹰国人，倭国人不敢对他的教堂做什么。
    她原生的世界，也是有许多善良的外国人庇佑了同胞，就比如在金陵屠杀中，救助25万之多难民的那个拉贝。
    马德寻痛快的答应，在哪传教不是传教，更何况他也打算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东方女侠愿意带他到那神秘的东方传教，他很乐意。
    临走前，林若言嫌他辣眼睛，让张海言回去找了一身衣服穿上。
    三人花了两天的时间回到了马德寻的教堂那里，看到了南若的尸体。
    马德寻走之前应该做过防腐处理，还能清晰看出小女孩被暴打过的痕迹。
    小小的身子满身都是血污，细小的手腕上都是发黑的淤血，头皮缺了一大块，浓密的睫毛如墨色弯月一般在青黄的脸色上显得格外明显…
    林若言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阿槟先生你能听到南若她说的话吗？”马德寻期冀的目光看着张海言。
    “能， 她说...爸爸，谢谢你。”张海言抱起南若已经僵硬的尸体往教堂后的屋子里面走去。
    “不要跟来，我需要单独问她话。”
    马德寻听到前面那句话时，就蹲在了地上，捂脸失声痛哭。
    林若言沉默的等着他情绪稳定下来，让他指了一个房间，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出来。
    等了一个小时左右，张海言就抱着南若走了出来。
    小女孩身上的伤痕全被遮掩了，头皮那里也带了假发，稚嫩的脸庞重新变得白里透红，犹如睡着一样。
    身上还带了一股香味，应该是张海言给她又涂了防腐去臭的药水。
    就像马德寻说的那样，恢复了原本样子的南若真的是一个很漂亮长相精致的小女孩。
    马德寻看到跟生前没什么两样的南若时，浑身颤抖，他去碰了碰南若的鼻息，还是失望了。
    “我已经知道他们去向了，走吧，她在催我们了。”张海言将南若背到了自己背上。
    “小姑娘，你在这里等我们，老外总是对东方充满了想象，把许多神话武功都当成真实了。”
    张海言不想再带一个累赘，这种千金小姐的样子一看就是没经过人性毒打的，除去路上不想照顾她，杀人的时候也不想听她的惊声尖叫。
    之前跟海虾在总督府那里做一些脏事时，不巧遇到像她这种模样的大小姐，那叫声简直堪比杀器，耳朵都要被震鸣了。
    “不不不，阿槟先生，我能感觉到这位东方女侠要比你强大的多，除去我们回来的花销，还剩下10先令，我只有这些报酬给你了，要不然你告诉我们位置，雨林我也很了解，我带着女侠一同前去。”
    马德寻赶忙说道，害怕林若言真的不跟着去了，这个东方女侠给人的感觉就是比阿槟看着安心的多。
    如果女侠没有出现，阿槟是他唯一的选择。
    但现在阿槟是他退而其次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