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竹苑
蔺无尘一身白衣,清雅如玉,他站在疏窗前,面朝夜色负手在身后。
亥时三刻,天空落下小雨,他拿起桌案上早已写好的纸条,身后出现一个黑衣人。
“去吧。”蔺无尘声音依然温润。
“是。”黑衣人双手将纸条接过,转身消失。
夜黑风高
一道黑影跃过墙头,院内漆黑,四方安静,院里的人已经睡了,黑影直接来到南面屋子,推开窗,翻身进入。
须臾,从窗户跃出,翻出墙头......
摄政王府
惊风快马先到,谷子易已经等候多时。
南宫聿抱着云瑶下马车,元岱穿着斗笠撑伞,衣容在后面跟着跑,顾不上雨不雨的。
眼瞅着南宫聿走的方向是扶云苑,云瑶竭力说:“摄政王,送云瑶回碧落阁吧。”
“太远了。”南宫聿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
是她自己选择劳动摄政王的吧?
真是败笔!
南宫聿走进寝殿,就要将凤云瑶放在他的床上,云瑶使劲儿搂他脖颈,“别放,脏。”她身上除了血还有泥。
南宫聿没理会,将凤云瑶身子放在床上,云瑶抱着他不肯撒手,脏污摄政王的被褥很尴尬。
“你就打算一直搂着本王?”南宫聿低头,凤眸瞧着凤云瑶,薄唇就要触碰到她的颊。
云瑶感觉他近在咫尺的气息,不敢转头看,下颚抵在南宫聿肩头。
“不能躺。”拗不过摄政王,她退而求其次。
“嗯。”南宫聿伸手将香枕拿过来放在床头,臂弯托起云瑶轻巧的身子往上挪些。
坐靠着软枕,云瑶缓缓收回手,只有半身沾着南宫聿的床褥,她深舒一口气,压力好大。
这时,衣容跑到床边忙活起来,先将云瑶的鞋脱了,将腿抬到床上,还拉过床里的被子盖在云瑶身上,动作一气呵成。
“姑娘,我回去取换洗衣服。”说完风风火火地跑了。
云瑶垮着小脸,一句话都不想说,她不是原来的衣容!
南宫聿很满意衣容的做法,坐到床边又给凤云瑶掖了掖被子。
谷子易手搭在凤云瑶的脉上静默……
随着诊脉时间的延长,谷子易眼睛瞪大,眉头紧蹙,震惊地瞅着一脸淡然的凤云瑶问:“你吃了避毒丹?”
元岱被惊得大脑一片空白,主子是自杀吗?
一向处事不惊的南宫聿愕然看着凤云瑶,怪不得在马车上他问她中的什么毒,她顾左右而言他。
她原想瞒着,奈何南宫聿直接将她抱进扶云苑,“我中了春药,脑子不清楚吃了避毒丹。”
是脑子不清楚吃了避毒丹,还是为脑子清明服下避毒丹,大家都能想明白。
“避毒丹是何等毒药,你不要命了?”谷子易激动的站起来,此等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要是旁人他不会医治。
“啪啦”门口突然传来物品掉落的声音,殿里的人随声看,就见衣容取衣物回来,杵在门口东西掉落一地。应是跑得太急了,气未平。
她啥也不顾,冲过来,跪在床边拉住云瑶的手哭着问:“姑娘,你为什么要吃避毒丹,那不是十二种毒草做的毒药吗?”
想藏也藏不住了,云瑶叹口气,点头承认,“我中了春药,会迷乱,就服避毒丹克制一下。”
大家明白了,以毒攻毒呗。
这哪里是克制,这分明是克命。
衣容边哭边摇头,胡乱道:“服避毒丹会没命的。春药又不会死人,找个男人不就解了嘛,姑娘你为啥要服毒啊?”
“咳咳……”云瑶一呛,不禁咳嗽。
惊风都听愣了,这丫头思路奇异,难道让凤姑娘找个山匪做解药吗?
“姑娘。”衣容急哭着,见云瑶咳嗽赶忙给她拍背,一边拍一边无助地哭问:“现在怎么办,姑娘快死了?”
云瑶缓和些,就想安抚衣容几句。
“凤姑娘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呀。”谷子易像换了个人,不疾不徐地叹息。
云瑶无奈摆手,这不是事赶上了吗?
“还好避毒丹吃得不多,并未伤及凤姑娘心脉,连续服用几种药草,应该就没事了。”谷子易看着南宫聿说,眼中有惭愧,刚刚是他表达过于激烈,不如凤姑娘半分稳重,思虑周全。
她此法虽凶险,但若不如此,恐难安然无恙。他年长凤云瑶十载,竟不及她胆识谋虑深远。
南宫聿安心点头。
衣容蹭一下从地上跳起来,抹两把眼泪,气急败坏地叉腰冲谷子易,“谷先生!您说话能不大喘气吗?会吓死人的!”
“……”
大家忍俊不禁。
“今日劳累摄政王了,云瑶没什么事,就先回碧落阁。”云瑶说着直起身,掀被子就要下床。
“一会儿还要服药,别折腾了。”南宫聿说着起身往外走。
“那服完药再走。”云瑶看着南宫聿挺拔的背身赶紧说,生怕眨眼他就跟风走了。
南宫聿停下脚步默然稍许应,“嗯。”她住在扶云苑觉得拘谨,他不愿她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