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念眸光闪了闪,她和顾言风相识那么多年,对他的穿衣尺寸有所了解,至少能肯定温芷菡身上这一件绝对不是顾言风的。
温芷菡离开后去见了一个神秘男人。
那个男人还脱下外衣,姿态暧昧地将衣服披在她身上。
覃念露深呼一口气,似是有什么真相即将呼之欲出,可她又始终抓不到线索,只能死死盯着那道背影,眼神犹如黑暗中潜伏的毒蛇,直到对方消失在她眼前。
随着温芷菡和覃展鸿相继离开。
贺梦岚彻底爆发。
“小贱人!白眼狼!她怎么敢的?!”她瞪着一双气到猩红的双眼,“其它人求也求不到的婚约,就叫她给彻底毁了!”
“她自己不要,也不许我的露露要,我当初,就该在襁褓里把她掐……”说到此处,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底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慌乱与回避。
这近乎微不可查的小动作,只有站在她身侧的覃念露不经意抬头时捕捉到了。
她漆黑的眼瞳一片幽深。
外人只看覃氏一个中等豪门搭上在g省都数一数二的顾家有多风光,可贺梦岚却知晓,每年顾氏的节礼、两家来往的商业合作,能带来的利润有多高。
顾家对姻亲出手极为大方,一些覃氏完全接触不到的业务,他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没了婚约的维系,这些东西将通通不复存在。
这也是她最看不懂的一点。
覃展鸿应该比她更清楚这其中的价值。
可他就像昏了头一样默许温芷菡退婚!
贺梦岚气的捂住胸口,感觉呼吸不畅,口中却还呢喃地骂着:“白眼狼……”
“妈!”覃司鸣扔下手机,帮她拍背顺气,“退婚就退婚,反正是温芷菡那死丫头自己的事儿,她以后找不到更好的就该知道急了,你替她操什么心!”
覃司鸣更不理解她的想法,还在一本正经地继续说:“妈你就是操心太多,管的太宽,你本来就更年期,还总钻牛角尖,这才会把自己气病!”
贺梦岚看着他这副完全不懂其中利害的样子,更觉胸口疼,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你懂什么,我当然不是替那白眼狼担心,这婚约本该是露露的!”
儿女都是前世的债,她的儿子怎么就不能像露露那么懂事呢!
覃司鸣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顾家人不是一开始就说,婚约是顶给覃家晚辈的,又不是订给露露的,就你们整天钻营这算计那,那顾言风又做不了自己的主,现在好了,退婚以后就都消停了。”
他妈就是太闲了!
哪怕旅旅游跳跳广场舞呢!
他叹息一声,站起身抱着手机回了房间。
贺梦岚差点没气到厥过去。
好在有覃念露一直搀扶着她。
贺安然见状,连忙小跑着上前,满眼关切:“姑姑,您别生气了,表哥不是故意的,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贺梦岚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其它,点了点头,顺着她的力道向楼上走去。
她没看到的是,贺安然身形一动挤了覃念露一下。
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一双杏眼饱含嘲讽挑衅的笑:“露露表姐,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啊,”
覃念露苍白着一张脸,贝齿紧咬唇瓣。
在客厅里站了良久,站到她小腿都有些发麻,才转身离去,眼底满是怨怼。
她没有选择回房间,而是去了二楼主卧旁的卫生间。
进去之后反锁卫生间的门。
覃念露深呼一口气,脑中飞快地闪过贺梦岚种种不符合情理的举动。
她会在生病的时候做噩梦,惊恐地说:“为什么要回来?”
会在愤怒时大骂温芷菡是“孽种”。
这些真的会是一个母亲对亲生孩子的举动吗?
覃家又不是那些穷困潦倒、重男轻女的人家,把亲生女儿接回来,哪怕再不喜欢,也不过是多一张嘴,给点零花钱的事儿。
她和贺梦岚亲如母女相处了二十多年,也没见过贺梦岚有什么暴力或者精神上的疾病,她为什么就容不下温芷菡?
覃念露最开始为此而沾沾自喜,以为自己争宠成功,真千金再好又怎样,还不是她的手下败将,可她现在却有了更疯狂的念头。
她小心翼翼地取下储物架上唯一一支女士牙刷,藏进自己的袖子中,那个想法一经冒出,她激动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下一步,她得想办法搞到温芷菡的样本,如果她的猜想都是真的……
覃念露兴奋地呼吸都急促了两分。
她要把温芷菡是个野种的事情昭告天下!
望着镜子中明显瘦了一圈的自己。
覃念露弯了弯唇角,脸上的笑容分外诡谲。
就在此时,搁置在洗手台前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震动声嗡嗡作响,惊得她手一抖,差点将牙刷扔出去。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时,愣了愣。
何悦。
覃念露眼底闪过一抹不耐烦。
她几乎快把这个人忘了。
以前得势时,不介意扔出去点小恩小惠彰显自己的身份,可何悦被公司辞退后,她就干脆当对方不存在,起初何悦还会给她打电话求情,但长时间没得到好处,大概也听到了公司一些真假千金的风声,就不再有联系。
覃念露讽刺的笑了笑。
不过是些拜高踩低的小人。
可就在她准备挂断时,那边却主动挂断,又拨了进来。
“喂?露露吗?”
覃念露没出声,等着对方说出目的。
何悦久久未曾得到回答,只能硬着头皮说了:“露露,三天后要办一场同学酒会,咱们毕业那么长时间,也有两年没见了,你可一定要来啊。”
何悦像是生怕她拒绝似的,连忙道:“你还记得咱们班的秦同学吗,我听说他在国外海归回来,做了大生意,上次聊天还特意提起你了呢……”
覃念露动作一顿。
姓秦的,她倒是有印象。
在大学时候追求过她,也算个富二代,可惜远不及顾家这样有权有势,她只享受了一段时间受人追捧的感觉,就抛在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