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郡主自回府,便一直愤愤不平,想尽法子要恶心谷雨。
晋王妃到底是过来人,知道自家女儿看上薛云翊,又未能了却心愿,便帮着女儿给谷雨找不痛快。
晋王近日不多来晋王妃院里,晋王妃便放低姿态去书房寻他。
在她看来,女子再有野心,也还是要依附夫君过活,晋王再不喜自己,那也是皇家赐婚,他又能如何,只要自己顺着他些,自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晋王妃端着晋王喜爱的甜品进去,熟络地伺候晋王食用,晋王瞧着她低眉顺耳,便也不再恼她。
晋王说道:“本王乏了,今晚便回你院里安置吧!”
夜里,晋王妃便吹起了枕边风,循循善诱。
晋王妃说道:“爷,华阳年纪也不小了,妾身想着也该婚配了,不如爷给物色人选吧!”
晋王叹了口气,说道:“是这么个理,王妃可有人选?”
晋王妃说道:“这…实属不该,妾身有些开不了口!”
晋王枕着头,说道:“怎地不好说?快快说来!”
晋王妃顿了顿,说道:“华阳看上大理寺正薛大人,商贾出身,但青年才俊,正得圣眷,前途一片光明…”
没等晋王妃说完,晋王便打断道:“不可!那薛夫人可是官家亲封的县主,这般不就得罪官家了吗?”
“再者,华阳金尊玉贵,嫁过去做平妻?与人为妾更是想都别想,本王丢不起这人!”
晋王妃说道:“是是是,这不有考量吗?这善和县主也不是省油的灯,薛云翊更是直言看不上咱们华阳,妾身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晋王突然坐了起来,说道:“什么?好大的口气,竟还大言不惭,瞧不上本王的闺女?”
晋王妃见晋王绕进去,便说道:“王爷也不必气恼,给点教训便是!”
晋王这人也是阴的很,多半是不与人直接冲突的,都是私下使阴招,这不,听说自己女儿被嫌弃,便想着法让人不痛快。
第二日,便让府中门客给薛云翊送美妾,无伤大雅,但足够恶心人,晋王想起来都觉得痛快!
谷雨怎么也没想到,竟还有硬塞小妾的,恼火得很,当时便将人拒绝门外,没成想,那女子便在府门前长跪不起,还在门外哭喊。
那女子在府门前哭喊道:“求善和县主给妾一条活路吧,当牛做马无怨言!”
“听闻县主有孕,妾定会好好服侍大人!”
“县主仁慈,容妾一席之地吧!”
……
这么一来,府门前聚集了不少人,人人指指点点,东方便派人去大理寺请薛云翊回府来。
但是,就算薛云翊回来,也是无可奈何的,既然对方用这种法子,那便用魔法打败魔法,让东方找生面孔出府去。
楚云自进京以来,鲜有露面,便自荐去应付,楚云乔装打扮,从后门出去,哪里人多哪里去,便去集市,那正好遇到一老妇人在骂街,巧了,就她了。
那老妇人听着楚云的要求,一拍即合,轻易就拿下二十两,谁不干啊?
所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在物欲横流的京都城,大抵是没有办不成的事了吧?
那老妇人换了一身行头,气势汹汹来了薛府门前,拨开人群,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上前去。
老妇人指着那女子大骂道:“你这骚货,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竟跑来大户人家打秋风?丢尽我家的脸,我儿子怎地娶了你这么个没脸没皮的!”
众人听了这老妇人的话,顿时手指点点,那女子站起来与老妇人拉扯,哭着说道:“我与你并不相识,也与你无冤无仇,怎地这般侮辱人?”
老妇人横眉竖眼,狠狠地甩了那女子一巴掌,大骂道:“混账东西,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婆母吗?平日里好吃好喝供着,竟这般目中无人!”
老妇人说完坐在地上大哭,谷雨听说了这老妇人还自行加戏,拍手称绝,说要多给些银子。
那女子不再哭泣,而是着急着撇清与这老妇人的关系,但人性就是这样,习惯了同情老弱病残,根本不听这女子辩解。
众人纷纷指责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想攀高枝,什么话难听捡什么说,就差说出骚浪贱这三字。
老妇人见差不多了,便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儿子虽挣不了大钱,但也没缺衣少食,你今日若不跟我走,我便上官府告你去,骗我家聘礼!”说着,还上手拉着这女子走。
这女子死活不肯走,有几个‘正义’的妇女便帮着老妇人一道,将这女子拉走了。
待老妇人将人拉到无人的街巷,东方派的人跟了上来,将这女子打晕了抬上马车,出了京都。
这老妇人也是懂事的,这种事从前也没少做,楚云最后给了她三十两,她心满意足,手里握着银子很是欢喜。
末了,老妇人还说道:“多谢姑娘,往后有这种好事还来找我老妇!”楚云点点头,在街上转了转,天黑才回府去。
楚云回去,又将事情经过细细讲来,末了夸赞谷雨道:“夫人,真是料事如神啊!”
荷花得意道:“那是,夫人最是聪慧!”
谷雨笑道:“不是我有多了不得,是她不够豁得出去,若她不在意旁人的眼光,那我这法子就无法奏效了!”
楚云不解道:“若是此法不行,又当如何是好?”
谷雨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就抬进府来了!”
荷花咋舌,说道:“啊…那怎么行?”
谷雨宽慰道:“在京都讨生活不容易,大家当谨言慎行,凡事多留心眼!”
从前,沐白经常在楚云跟前说他家少夫人武艺如何了得,上阵杀敌,大杀四方,英勇果决…
也听说了后院争斗如鱼得水,从无败绩…
现在看来,沐白一点都没有夸大事实,楚云很是佩服,谷雨从此又多了一个粉丝,还是脑残粉。
晚些时候,薛云翊匆匆回府来,但事情已经全然解决,薛云翊听东方细细讲来,既佩服谷雨的果敢,又心疼她忧思多虑。
第二日,京都又传开了此事,倒是没有说谷雨什么,至今也无人知道为何那女子上门来,也无人知道那老妇人与那女子的关系!
林舒母女和禹王妃听说了此事,便过府来探个究竟,知道事情始末,对谷雨竖起了大拇指!
薛云翊后面查了那女子的出处,原来是晋王府中门客送来的,那想来也是跟晋王府脱不了干系!
薛云翊这下忍不了了,定要给晋王府找些不痛快才成,不然整日闲得慌,时不时来找事。
不日,一出戏在京中爆火,戏文说:一郡主觊觎人夫,妄想请人妻下堂,此时人妻已有孕,拆婚不成,往人府中塞小妾,男子与妻子不敌郡主家世,只好将妾抬进府里,那妾室仗着郡主势力,在府中作威作福,以下犯上,坑害主母,最后被乱棍打死。
不少看过戏的人纷纷猜测是晋王府,再结合先前的流言,算是板上钉钉了,京中盛传晋王王府嚣张跋扈,德不配位,因此还被御史台参了一本。
晋王因着此事被太后训斥,晋王府皆禁足三个月,罚了半年俸禄,晋王回了府中,怒煽晋王妃,大骂:“妖妇!如若再有下次,本王定废了你!”
晋王妃默默哭泣,不敢反驳,华阳郡主见状都吓傻了,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因着喜欢一个人,连累全家,连着辱没了晋王府的名声,真是悔不当初!
事情过后,谷雨才知道那戏文是薛云翊写的,也是他命人搭的戏台子,请来了戏班子,真是解气啊!
这么一来,京都城谁还敢无故上门来闹事,惹不痛快?这下算是清静了!
那女子被送走后,据回来的人说,那女子本是个卖唱的,晋王府上的门客以性命相逼,不得已而为之,写了状子画了押,才将那女子放了去。
也因着这事,太后记下了薛云翊和谷雨夫妇,命人细查了他们夫妇过往,倒是没有查出与孙家有联系,太后对谷雨很是感兴趣,想着来日请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