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弟子并非有意探寻您的秘密,只是以这种方式才能避开您的关切,从而得知有关王六的消息。\" 薛笙嘴角勾勒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朝身旁的师妹薛灵示意了一下,又转头看向面露愕然的薛国峰,微微躬身道,“师尊,您的指点对弟子裨益匪浅,弟子在此深表感谢。”
薛笙对着薛国峰行了一礼后,便踏起了凌波微步,准备离去,那步伐仿佛与世间亲情无涉。
身后,薛国峰怒不可遏,声如雷霆般咆哮:“孽徒!今日为师必要惩戒你这逆徒!回来!立刻给我滚回来!薛灵、薛瑶,你们莫要阻我,今日定要整治这孽障!”
即便薛笙已逃离居所,薛国峰仍在家中愤恨地吼叫着。那些话语仍清晰地传入薛笙耳中。
薛笙淡然一笑,心想,毕竟正值修炼的关键时期,些许叛逆之举也是少年应有的风貌。他不由得生出一种莫名的舒爽感,因为他那个动辄责怪他的父亲实在让他憋屈已久。
此刻已是深夜,时针指向八点,此乃一九九八年的一个小县城,那时的道路交通远不如现今繁忙,连公交车都不多见,鹅城更是如此,七点钟便是最后一班车。
出发前,薛笙将大部分钱财留给了双亲,只带着三百枚灵石随身携带。而他的银行卡早已被之前的自己用来赌博挥霍一空,自此姚明月也不敢再把灵石打入薛笙的账户,因此这张银行卡便成了一种摆设。
然而薛笙今晚出行是有计划的,并非一时冲动。他欲返回薛氏宗族所在的薛家村,去看望祖母赵芳。
上次是与薛勇衡一同奔袭而来,幸亏途中遇见薛灵,才有机会来到鹅城中父母所居住之地。
然而那次马拉松般的长途跋涉,薛笙不愿再经历一次。庆幸的是,市场上还有家售卖飞剑代步工具的店铺尚未打烊,薛笙便径直走了过去。
一番唇枪舌战后,薛笙成功将原本标价三百二十六枚灵石的飞剑砍价至二百五十六枚,生生省下了七十枚之多!
薛笙驾驭着新购得的飞剑,疾驰向薛家村的方向而去。
抵达薛家村时天已全黑,尽管薛国宏叫嚣着要拆掉薛笙的屋舍,但在自家祖母赵芳面前,他终究还是收敛了愤怒。一旦薛笙的住所被毁,薛老夫人便只得搬去薛国宏家居住,更何况赵芳正是薛国宏的亲娘,让她暂住一阵又有何妨?
正因为这一点,薛国宏不敢轻易惹怒母亲,想当年赵芳年轻之时,对他这位长子疼爱有加,然而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
自薛国宏婚后不久,便因一次口角之争与薛老夫人划清界限,彼时双方各执己见,一时之间也难以分辨是非曲直。怒火中烧的薛国宏一气之下竟将薛老夫人赶出了家门......
修行界的隐秘角落里,薛国峰听闻此事,默然无言,便将他的仙道同源的母亲接回了自己的修炼居所。尽管此后薛国宏多次前往薛国峰的洞府向其母亲表示悔悟之意,然而人心一旦破裂,复原谈何容易。薛笙的祖母深受情伤,自此之后便对薛国宏始终避而不见。
薛笙驾驭着灵兽牵引的三轮飞梭,在自家破败的修炼小筑前停下,踏入其中。
祖母一如往常地盘腿坐在地面之上编织阵法禁制,突然间抬起头,恰好与归来的薛笙四目相对。见到薛笙到来,祖母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却又担忧不已。
她忙示意薛笙坐下,并起身欲为他煮炼灵茶。薛笙哪里能让祖母劳神,连忙摆手制止,从祖母手中接过炼灵壶,亲手为她斟上一杯。
“祖母,明日清晨弟子便需返回津江灵域城区,望您保重修为,勿损元神。”
“唉,这么快就要走吗?不能再在家里多留些时日么?”祖母流露出不愿薛笙离去的情绪,毕竟老人总是期盼家族子弟围绕膝下,共享天伦之乐。
不过薛笙的决心已定,津江灵域城区的事情他已经交由姚明月打理,短时间内应无大碍。但若长久下去,世事难料,尤其是城中修行者间的勾心斗角,姚明月恐会陷入困境。因此,即便在故乡看似闲适,薛笙心中实则如坐针毡,时刻挂念着姚明月的安危。
看到祖母满脸不舍,薛笙心头微动。
“对了,孙儿还为您购置了一辆灵行飞车,便停放于庭院之内。若您需要搬运物品或是出行,皆可乘坐,极为便捷。”
“灵行飞车?你何时置办的?”祖母闻此消息,再也按捺不住,立刻起身打算前去看个究竟。
薛笙原以为此举深得祖母欢心,却不料祖母接下来的话语让他不由得鼻尖一酸。
“快,先把那辆三轮飞梭藏起来,否则王六那些世俗恶霸又来捣乱,万一连这辆灵行飞车也被他们觊觎去了!”祖母一边说着,一边颤颤巍巍地起身,向外走去,“东儿,我知道你一片孝心,想帮帮祖母。只是祖母修炼所需并不在此物之上。这样吧,你先将那辆三轮飞梭妥善收藏,等你父亲回来,祖母再以你的名义将这辆飞车赠予你父亲如何?”
望着祖母那慈祥而又坚毅的神情,薛笙不禁泪水涟涟。
“谨遵祖母教诲!”他毅然答道。
津江灵域城区繁华异常,五光十色的灵符霓虹交错闪烁。远处待建设的灵矿区域已经初具规模,展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繁荣景象。等到全部完工,姚明月与薛笙共同经营的清泉灵液工坊生意必然能再翻一番,利润也随之成倍增长。
然而,对于这些,姚明月似乎并不在意。今日,一位名叫薛勇衡的修士来访,声称是薛笙的远房表兄。
姚明月起初并不相信,直到薛勇衡出示了他与薛笙共度年少时光的照片,她才终于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