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最寒碜的那只
作者:山止山行   黑莲花女配手撕原着最新章节     
    “孙公子很会做生意。”
    宋萱转身,嘴角微露笑容,灵动的眸子带着一丝狡黠和算计,偏偏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水香院的特色,我说得可对?”
    孙赦凝视着宋萱,松然笑起来,承认道,“正是。”
    他向来对美人多些耐心和宽容,对有趣的美人则更不作为难。
    陈素却傻眼了,明明找上门的是他们,现在是何意啊?!
    当初让他摆平此事,他在这边辛苦暗中运作,孙赦倒好,一问就漏了底?
    “所以我是不是可认为,吴春阳当晚,有吃‘婆那娑’的可能?”
    孙赦思虑了一会儿,回道,“自然。”
    “每间上房都有供应,若客人需要则再送,不过……”
    宋萱巧笑接道,“要给钱。”
    孙赦点了点头。
    陈素视线又向宋萱投去,百思不得其解。
    一旁的石锋同样十分不解,他胳膊捅了捅崔武,问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崔武看地正起劲被打断,斜视着似翻了个白眼。
    他嫌麻烦拍了几下被推的地方,淡淡道,“给钱了就要入账。”
    见他仍是不解,崔武费劲巴拉地解释起来,“入账了就有记录,如果吴春阳而后没消费,账上自然没记录,所以才说他未再吃过任何东西。”
    石锋一拍脑袋,明白了过来,“所以第一回并没有记录,吃没吃不知道,之后又没消费。张大人草草询问,只当吴春阳真的什么都没吃。”
    崔武颔首沉默,随后满是嫌弃地吐槽了句,“你是走后门进刑部的吧。”
    宋萱:“若吴春阳未碰过果子,茗香房内必然有剩余。”
    她满意地回过身,催问道,“张大人,您搜查时,为何未提及此?案发现场,连果盘不翼而飞,你还不知道吧?”
    “本官......本官记得是大概在房中看过,也许并未失窃。”
    “呵呵呵.....也许?”
    “请问,那碟果盘在何处呢?”
    张府尹被问地一愣,只觉身边几处视线纷纷落在自己身上,冷意悄然席卷全身。
    他勃然大怒,“是本官问你要证据,不是你问本官要证据!”
    宋萱对他恼羞成怒置之不理,“可段大人在李含昉家中,搜到了这东西呢。”
    “你说东西还在,段大人说不在,你的意思是,段大人凭空捏造证据?”
    段霁和叫来的,是派去李家搜查的刑部司二处的人。
    立时,堂中巨大的犬吠不止,它朝着几人发狂地怒吼,似下一刻便要扑上去。
    昨日牵着庄家的狗围着李家绕了好几回,果然在李家后院竹屋旁挖出了东西。
    宋萱自打见着这条狗便直摇头,这条狗活不了几天,算是彻底疯了。
    或许是万物有灵,这条狗曾带着李含昉找到了藏身妓院的庄欣,如今也带着宋萱他们找到了李含昉的罪证。
    她却怎么也想不通,李含昉不直接毁了那些罪证,偏偏要埋在家附近。
    崔武急忙过去拉拽住锁链,只看眼前这条狗双目发红,挣扎间口中溢出浓稠的黏状唾液。
    而发狂的狗却始终冲着刑部二处的人,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撕咬。
    张府尹浑身一整,沈翊被他的模样抖笑,饶有兴趣地侧目看向明堂,“这狗还栓着呢,张大人何必如此惊慌?”
    他也拿起一旁水香居的果肉,伸手向着那方向抛去,“看这样子,应是吃错东西了吧。”
    宋萱后知后觉地转身,瞧了眼沈翊,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一处。
    只听他轻嗤一声,“只要不会乱咬人便好。”
    石锋正想一脚踹去,狗却被驯服一般老实下来。
    听着沈翊安慰的话,张府尹脸上神情非但没有松懈,反而愈加凝重了几分。
    宋萱心生疑惑,张府尹突然焦急催促起她,顾不得这些只好专下心来,吩咐让人端了一盆水上前。
    见她手里拿出一张崭新的绣绢,张府尹不由说笑起来,“姑娘绣得属实不错,只是不该来府衙展示。还是带着你的女红回家缝荷包去吧,别来这里捣乱。”
    女子果然不能上公堂,他问证据,宋萱竟拿一条整洁如新的绣布糊弄。
    简直视若儿戏!若非刑部和御史台的人在,他非要治其不敬之罪!
    当下便要斥责出声,宋萱将绣布随手丢入水中,很快又取了出来。
    “洛京城内也只水香居用这批布,绣功是不错,只是布料遇水易褪色,成色差了许多。”
    石锋将物件呈上,道,“李家后院挖出的了同样一条褪色桌布,还有一个铜盘。”
    宋萱点着几人拿上来的东西,问向众人,“知道水香居的人,应是再熟悉不过吧?”
    这回不需要人确认,谁都认得这些是水香居的。
    “桌布,果盘,茗香屋内不见的这些东西,都出现在了李家,天下怎会有这么巧的事?这些东西若不是跟案子有牵扯,何必心虚至此?”
    “或许李含昉只是贪财盗窃,偷藏赃物?”张府尹粗指摩擦着唇边髭须,看向宋萱的目光刁钻。
    “贪财?贪一条劣等的褪色桌布?贪一个不值二两银钱的铜盘?”宋萱仿佛被逗笑般笑出声。
    “别忘了,‘偷’东西前一刻,李含昉还是个为争女人一掷千金的人。”
    张府尹正想说,不过是些常见之物,又怎么确定就是这妓女房中丢失?
    宋萱补充道:“被埋的桌布里还包裹一只桃木发簪,就是茗香‘当晚’头上戴的。”
    “最寒碜的那只。”宋萱恶意加重声音,一字一句说道。
    宋萱嘲弄地看向李含昉,而对方也怒目而视,抬头似忍耐着怒气。
    她眉稍微挑,拍手鼓掌,“人证。”
    只见掌声之后,上前的人正是宋萱那日救的落水丫鬟,伺候蝶衣的桂秋。
    从桂秋口中证实,那日李方晗与吴春阳点花牌后,二人私下差点打起来。
    “而这桃木簪上,刻着的一个‘欣’字,说明正是庄欣之物。”
    宋萱将木簪递到他面前,细声道,“若你供出幕后主使,便可减轻罪罚,否则你母亲也要被我送进去!”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宋萱点了点头,不再抱希望。
    “公子为何一直盯着那人看,是奴家长得还不够美吗?”芷烟侧头扫过宋萱,眸中透着几分不满地推了一把孙赦。
    孙赫闻言,挑起芷烟下颚哄道,“你当然美了,本公子现在心里只有你!”
    虽是这般说,孙赫的视线依旧轻漫地落在宋萱身上。
    一旁石锋和崔武看得最清楚,相互交换起眼神。
    石锋压低的声音带着怒气,“这小子怎么总盯着宋姑娘看?敢再看,我就扣了他眼珠子!”
    崔武说起风凉话,“看上人家了呗,不过你生哪门子气?”
    石锋鄙夷地瞧了对方一眼,呸了一口,“你懂个屁!”
    芷烟一恼,手里的帕子不轻不重地甩向孙赫的脸,“哼,男人惯会花言巧语,眼睛都粘人家身上了。”
    孙赫含笑扯住绣帕,明明没有用力,帕子另一端的芷烟却怎么都扯不走。
    宋萱心道,这作风倒和名声难得契合,竟没冤枉他半分。
    不过孙赫当众作出什么惊人之举,众人都已习以为常。
    陈素直觉双目酸涩,却不得不逢迎,“大公子好雅兴。”
    脸上却是一副皮笑肉不笑:怎么不把床搬来?
    二人身上深浅不一的赤红衣衫交缠,孙赫又生得一副好皮相,笑起来比水香居的娘子还要艳丽,未露分毫却别有活色生香的一番风情。
    他身子微微后仰,“你有意见啊?”
    “公子还是收敛些,孙大人应是不想看到公子如此......”
    “瞎管什么劲?”陈素在他鄙视的目光闭上了嘴,孙赫毫不掩饰地嫌弃,“啥也不懂,一边玩去。”
    他揽着芷烟腰间的手掐了一把,旁若无人地说起露骨的话,“你晚上得伺候地卖力点了,我只盯着你。”
    芷烟目露欣喜,沉浸在孙赫摄人心魄的眼眸中,只看见那双琥珀浅瞳的深情款款,却未看清男人眸中流转的凉意。
    芷烟娇嗔一眼,似娇花般弯唇勾起孙赦的脖子,“公子~”
    她挑衅地望了眼宋萱,显然对方才耿耿于怀。
    李含昉当夜就是宿在芷烟房中,在她嘴里却听不到半句真话。仗着孙赦撑腰,难怪能堂而皇之入这府衙,看热闹也不避嫌。
    只是不知这其中,到底是孙赦授意,还是她有意包庇凶手。
    孙赦微眯着双眼,视线强烈而放肆,似在审视一件商品,又似透过她在看另一人,这种感觉让她恶心又不适。
    侧后方的沈翊抬了下眼皮,上下打量他一眼,讪笑出声,“本世子知道自己好看,孙赦你也没必要一直盯着吧,我可不好男风。”
    孙赦闻言愣了愣,直身骂道,“沈翊你有病吧,少来恶心老子,你他娘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