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半个小时，时柠终于弄好了午饭，她把菜端上桌，然后打开电饭煲，给张凤禾把饭盛进碗里。
推开卧室的房门，发现张凤禾又睡了下去。
“姥姥，起来吃午饭吧。”时柠从橱柜里找到个托盘，给她把饭菜都端进来。
老人微弱的声音从毯子下传出：“你放着吧，姥姥先睡一会儿，昨晚睡的不怎么好。”
时柠也没多想，点点头出了卧室：“那你快点，等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回到餐厅，坐到了餐桌旁，看着桌子上的菜，不知道时檬在看守所里吃些什么。
一旁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时柠挺直腰，一手拿起筷子，一手拿起手机——
萧煜星：【成绩出来了，直接在论坛上查，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为表诚意，他先甩过来了一张自己的成绩截图，时柠看清之后，惊讶地睁大眼睛。
学号和名字后面就是班级和年级排名，两个1，后面是各科成绩和总分，有两科是满分，其它的也都是差不了五分就能满分的地步。
他住院大半个月，竟然还能考那么好。
时柠由衷羡慕：【你好厉害】
萧煜星：【这次考试题目总体比较简单，数学除了倒数第二道选择题和最后一道大题有点刁钻，其它都可以算基础，你应该也能考得不错】
时柠还没学到会辨别题目难度，只是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腾起一点期望。
她退出聊天界面，点进下方可以查成绩的网页，输入自己的学号。
成绩条一下弹了出来，她屏住呼吸一点点看过去，24、287、55、51……
除了最后一科缺考的，其它科目分数都上了五十。
她竟然不是倒数第一，不论年级还是班级都不是！
时柠不敢相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筷子从她手里滑落，她匆匆瞥了眼也懒得捡，想也没想就截了成绩图发给萧煜星。
甚至激动地给男生发过去一条语音：【太好了，我也有分，好高！】
萧煜星正在手机上看自己的答题卡，复盘扣分的地方，时柠的消息就从上方弹了出来。
她发过来的每条消息，不论是什么内容，都能轻易拨动他的心弦。
萧煜星嘴角抿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点开女孩发过来的图片，只是看了一会儿后，便眯起眼睛，怀疑她是不是发错了。
但是往前面一看，名字和学号又是对的……
他手机往下，点开那条语音，女孩激动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萧煜星疑惑地蹙起眉头。
一旁正在点外卖的姜新豪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睛，问道：“什么声音啊，听着像时柠？”
“是她。”萧煜星说，盯着手机酝酿语言，只是还没打下字，便眼睁睁看着那两条消息忽然撤了回去。
萧煜星：……果然是发错了吗？
餐桌旁的女孩心跳快了半拍，她一时高兴过头，忘记自己不是真正的时柠了，这个成绩对时柠来说就很不正常。
希望萧煜星没有看见。
她捡起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夹了半只螃蟹到盘子里，因为用清水炖过，那骇人的红色褪去了不少。
叮咚——
萧煜星：【是不是学校批错了，我想看下你的答题卡】
萧煜星：【还是你去了新班级不适应其它老师的上课风格？】
时柠的手和筷子一同停滞在空中，心说完了，萧煜星还是看到了。
完什么完。
只要她不是倒数第一，那就不算完。
从基础完全为0，到那么短的时间内，考过的每科能上五十分，她觉得她已经很厉害了，属于是能文能武。
时柠放下筷子，心中的慌乱一扫而空，明明自豪骄傲都还来不及。
而且这个男生挺好说话的，她甚至感觉对方对她可以用言听计从来形容，她趴在他背上的时候，敢伸手去揪他的耳朵，也不怕他生气。
时柠：【其实我是故意考这个分数的】
时柠：【学习太累了，我打算做一段时间的学渣，等以后再努力】
等以后真正的时柠回归再考回来不就行了。
简单搪塞两句，希望他好自为之，不要再问。
萧煜星很快回复：【？】
萧煜星：【你认真的吗】
她其实很娇纵，很容易被惯坏，看到男生发来的这个问号，瞬间就有些不高兴了。
时柠：【我说是就是，不许再问】
发完，便把手机扣在桌面上，埋头吃起午饭。
*
下午去学校，班里的人全都在讨论成绩，范西月拖着步子，照旧过来问她：“考得怎么样啊，看你之前那么慌？”
时柠缩在座位上，这次学老实了，话也不敢乱说，只是敷衍地笑笑，反问她道：“我考得不是很好，你呢？”
“我还行啊，”范西月从裤兜里摸出手机，递给她看：“比上次有进步一些，班级13，我爸说我要是年级能进步二十名就送我一辆跑车，这不刚好，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去兜风。”
时柠捧着她的手机，小小地哇了一声，眼眸明亮而鲜活。
范西月揽住女孩的肩膀，把她的脑袋夹在胳膊肘下，脸凑下来，在她耳边坏笑道：“老实说，你是不是考得不好啊，班里前五都有人了。”
时柠眼神飘忽，大拇指一下下摩擦着手机屏幕。
她嘴唇扯了扯，抬起眼睛，看着女生小声说道：“其实我觉得……还行。”
范西月一下松开她，露出了个爽朗的笑容：“噢，那就好，给你个奖励吧。”
时柠只感觉眼皮底下有什么东西闪了闪，低头一看，课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颗巧克力。
范西月插着裤兜，朝那堆巧克力抬了抬下巴：“我姐昨天从国外带回来的，本来我不爱吃甜的，但是这个真的很好吃，是她同学妈妈做的，你尝尝看。”
她并不在意自己朋友考得怎么样，只是看时柠之前那样，想逗逗她而已。
此刻，时柠的眼睛比阳光下的银色包装纸还闪亮。
她几乎什么都爱吃，但如果要选一个最喜欢的人类食物出来，非巧克力莫属。
时柠连忙捡在手里，像捡着一颗颗宝石，感谢的话一时都忘了说。
班里闹哄哄的，范西月背过身看着同学打闹，后腰靠在时柠的课桌上，和她聊着天：“不知道这次的旅行会去哪里，听说不出祁江市，他们已经开始抱怨了。”
“旅行？”时柠抓着巧克力一愣。
每年的第二个学期期中考试结束，景兰校方都会组织一场师生的全体旅行（不包括高三），高一高二的学生在论坛上投票，每个年级的候选地都不同。
去年他们这届就投票去了另一个半球的海岛，回来的时候整个年级色号都黑了一两个度，被高二高三嘲笑了一个月。
但是今年有小道消息，说校方不给高二开设投票通道了，高一因为没有参加过全体旅行的活动，还可以按照惯例来。
时柠听范西月解释完，并不关心他们要去哪，只是问道：“那我可以不去吗，就是你们旅行期间我是不是可以请假自由活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