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二人从房里走出来。
林芷若显得神采奕奕,而李淡却有点萎靡不振。
“还练剑吗?”
“不了,我感觉有点累,想休息会儿。”
林芷若点了点头:“那你一会儿自己练,不许偷懒。我得去巡街了!”
李淡将她送到门口。
林芷若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诚恳地说道:“今天,谢谢你!”
李淡笑道:“不,应该我谢你。对了,你这个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解决的,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治。”
“那你可得好好活着,否则我找谁治去?”
林芷若走后,李淡回到锻工坊,看到张大蛋和王麻子二人异样的眼神。
“干什么?”李淡问道。
王麻子在李淡胸口捶了一拳道:“你小子,可以呀。”
张大蛋咽了咽口水,羡慕地说道:“早知道去打生死台有这福利,老子怎么可能让给你?那可是林捕头啊,啧啧……”
李淡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在屋里的举动,可能引起了两个工友的误会。
“喂,你们别乱说啊,人家林捕头可是冰清玉洁的,别坏了人家名声。”
“嘿嘿,都开始护食了!”王麻子道。
李淡感觉可能会越描越黑,干脆懒得解释。直接抛出一两银子砸在旁边的砧台上道:“今儿个我出钱,请大家吃肉喝酒!”
“阔气我淡爷!”两个工友瞪大眼睛,一齐拱手。
当天晚上,三人喝了个烂醉。
虽然以前张大蛋跟他关系并不好,但李淡觉得,好歹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的苦命人。他即将离开这里去书院,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了,没必要对那些小事耿耿于怀。
次日一早,李淡独自一人出了城,跑到城北的荒山上。
他时而在花草间翻找,时而又拿起石头土块端详,最后都是摇着头一一放下。
那天他借看林芷若的青玄剑时,从里面看到了一种未曾见过的元素。前世的知识告诉他,世间万物其实都是由一些相同的元素构成,只是含量不同,组成方式有异。
青玄剑中含有的那种元素,他并不知道名字,但他知道不可能是剑中独有,一定会在其他物体中存在。
突然,他眼前一亮。在一块大石边上,生长着一株叶片细长,绿到油光发亮的小草。那叶片之中,就含有青玄剑中的那种特别元素。
李淡并不知道此草的名字,但是只要他见过此草,记住特征,就可以用神识搜寻感知范围内是否有相同的草。
他只要启动神识,在山中随意行走,哪里有一样的草,意识里自然有所感应。
很快,他就采集了满满一麻袋。
回到锻工坊,李淡在炉子上架起一口大铁锅,倒满水烧开后,再把那些草倒进去熬煮。
同时,他又挑选了一块玄晶含量较高的铁块,开始锻打起来。
对于他的怪异行为,两位工友都不理不问。在他们看来,这个年轻人已经没两天活头了,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吧。
很快,一把上品白阶玄铁剑胚成型,李淡把还没褪红的剑胚放进那锅熬成绿色的水中。
哧……
一股青烟冒过之后,李淡用火钳把剑胚夹出来看了看,点头微笑。
一切皆在预料之中!
……
县衙,一间衙房里。
林芷若冲进来道:“贾大人,我觉得这次生死台一定与高忠贤的案子有关。有人想借生死台,除掉李淡。”
贾政清拿着笔,不知在写些什么,懒心无肠地说道:“是有这种可能,那又怎样?”
林芷若皱着眉道:“我们应该把杜仕邦和刘进财抓来审问,一定能问出幕后的人!”
贾政清冷冷一笑:“你不是第一天当捕头了,怎么还会说出这样的话?生死状是李淡和鲁贯两个人自己来签的,他们都一口咬定是自愿的。你无凭无据,就要去抓人?”
“可是……”林芷若道,“李淡不能死!”
贾政清放下毛笔,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林芷若抿了抿嘴唇道:“他是人体贩卖案的重要证人!而且,是我们目前知道的唯一证人!”
高忠贤府上的人,县衙已经一一审问过。他们只知道高忠贤购买人体之事,但是卖家和帮凶是谁,却不得而知。
甚至,连李淡说的那个声音沙哑的人,他们也从未见过。或许是因为对方修为较高,隐匿了行踪。
不过,她知道自己不想李淡出事,也不完全是出于保护证人的原因。
贾政清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他把刚才写的东西举起来道:“李淡赢,十赔二十三,鲁贯赢,十赔十四,你选哪个?”
林芷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满脸失望地说道:“贾大人,你……你居然在研究这个?”
贾政清淡淡笑道:“我是官,可也是人。我也有七情六欲,需要吃喝拉撒,为何就不能研究这个?”
林芷若气得满脸通红,转身走出了衙房。
很快,她又走进来,将二十两银票扔在贾政清的桌上道:“帮我买李淡赢!”
出了县衙,林芷若独自一人去巡街,心里窝了一团无名之火。
在县衙,她最敬佩的人就是贾政清。职位最高,修为最高,受全县人民景仰。却没想到,这种时候,他竟然有心思搞赌博。
三观尽碎!真的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吗?
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西街。
站在刘氏锻工坊门口,林芷若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后天就是李淡上生死台的日子,而他竟然连剑都没用过。
“我操的心,是不是真的太多了?
我的伤跟了我这么多年,只是偶尔发作,就算不治,想来也不会致命。他是死是活,又与我有什么相干?”
林芷若喃喃自语,继续朝前走去。走出十来步,她又停下来,转身走回来。
“好歹下了二十两注银,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不能打水漂!”
推门走进去,看见张大蛋和王麻子正在卖力地干活。
二人皆停下来,对林芷若行礼。
“李淡呢?”林芷若面露不喜。
“他在……在睡觉呢!”
“什么?”林芷若面色一沉,咬着银牙,怒气冲冲地直接朝小屋里冲去。
“林捕头,等等!”
两个工人大惊,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
“大白天的,你还有心思睡觉!”
林芷若一边斥责,一边不由分说掀开了蚊帐。
“啊!”一声尖叫,她捂着脸跑了出去,飞快地奔出了锻工坊。
正在裸睡一丝不挂的李淡,惊坐起来,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