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金星三人出现在门口时,正看到一名身着官服的官吏,正要将一纸禁令贴在潘新究道堂的门上。
“喂,停下!”潘瞬坤当即怒喝道,“是谁让你胡乱张贴的?”
官吏停下动作,扭头看向潘瞬坤,嘿嘿笑了两声:“你就是这里主事的?官府有令,要对各营业进行检查,是否有逃税私藏包庇等现象,等查完了,就可以恢复营业了。”
潘瞬坤强压下怒气:“什么时候能查完?”
“官府安排的,我怎么知道?我就是过来通知禁令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潘瞬坤看了看附近其他商铺:“怎么他们没有被勒令关停?”
“我一个跑腿的知道什么?兴许是之后慢慢来吧。”官吏将禁令塞给潘瞬坤,“我还要给你们潘家另外几家炼器堂发布禁令,没时间给你解答,有问题还是去官府询问吧。”
说完,官吏扭头就走,但是没走几步忽然又扭头,隐约冷笑了一声:“禁令尚未解除,就不要营业了,否则,这家潘新究道堂,能不能保住都成问题。”
官吏走了,潘瞬坤看了一眼禁令,再扭头看向两人:“这事怎么办?”
“要不我们还是按他们的流程来吧,”潘和顺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毕竟,这似乎不是针对我们,另外几家炼器堂同样也要被关停。”
他顿了顿:“陈家估计也就是想恶心一下大家,不敢做得太过,否则其余人联合起来抵制,陈家也不好过。”
潘瞬坤沉默了一会:“也只能先这样了。如果被陈家的那些官吏抓住把柄,我们就很难办了。”
任谁都清楚陈家今日在官场上可谓如日中天,一手遮天,此事要说不是陈家指使的,恐怕谁都不信。
结果,第二天,他们却惊讶地发现,另外五家炼器堂已经检查完了,恢复了正常营业,但是他们这边却迟迟没有消息。
潘新究道堂的静室内,吴金星正眉头紧皱地喝着茶,忽然潘瞬坤面色阴沉地闯了进来。
“怎么样?官府那边怎么说?”吴金星下意识问道,不过光是看潘瞬坤脸色就足以猜到结果。
“真是岂有此理,”潘瞬坤一时没控制住,刚拿起的茶杯直接被他捏得粉碎,“他们说临时有事,抽不出人手,要等一等。”
“要等多久?”
“他们说不知道,要等到他们把事情忙完,腾出手后才行。”
“这就有一点难办了啊,”吴金星揉一揉太阳穴,“只有我们尚被关停,恐怕另外五方已经联手孤立我们了。”
潘瞬坤沉默了一会,一字一顿道:“官府那边还说,让他们加快来查我们也不是不行,但是要钱。给得钱越多,他们手下人干活速度越快,就越能尽早过来。”
吴金星面色立刻阴沉下来:“这分明就是赤裸裸地抢钱!这群衣冠禽兽,休想从我们手中夺走一个铜币!”
“可是我已经给了。”
“……”
吴金星沉默了一阵:“给了多少?”
“一枚中品灵石。”
吴金星仰天长叹一声:“这来钱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他们什么时候能来检查?”
“应该今天就能来。”
“也罢,等潘新究道堂重新运作起来,马上就能把这枚中品灵石给赚回来。”
他刚说完,忽然就听到有人大喊:“喂喂喂,这潘新究道堂里还有主事的人吗?”
下一刻,潘和顺推门而入,脸色带着喜色:“少爷,官府总算派人来查了,您要不要出去迎接一下。”
“走吧。”
等他们来到门口,却是一名趾高气扬的官吏傲慢地站在门口:“怎么这么慢?本官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你们可耽误不起。”
这番做派,吴金星和潘瞬坤的脸有点拉下来了,但是潘和顺却能屈能伸,立刻陪笑地迎上去。
“抱歉抱歉,我们不知道大人您这时大驾光临,所以反应略有迟钝,还请大人海涵。”一边说着,潘和顺还把一个钱袋给默默塞到了这官吏的手中。
但是官吏却没有收下,而是直接把钱袋给推了回去:“行了,本官时间宝贵,这就赶紧例行检查吧。”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而结果当然是……检查不通过!
“不是本官不想通融一下,而是你们这里的情况已经跌破了标准的底线,本官就是想帮你们都帮不了。你们好好整理整理,等下次检查吧。在此之前,你们若是敢营业,小心没好果子吃!”
搁下一番话,官吏大摇大摆地走了,只余下面色黑得可怕的吴金星和潘瞬坤。
“操特么的!”官吏的身影一消失,吴金星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张口就是这里不行,闭口就是那里不合规。说什么狗屁的账目混乱,人员安排存在漏洞,所有炼器堂都是一个架构,怎么轮到我们这边就出了这么多问题?全特么是狗屁!”
潘和顺则是丧着个脸,看向潘瞬坤:“少爷,我们这可怎么办啊?要是再没办法恢复运营,会对我们造成重大影响的。”
潘瞬坤沉默了一会,咬牙切齿地低沉道:“我等会再去官府讨个说法。”
“别去了,去了又是给他们送灵石,有这钱还不如给我。”吴金星依旧骂骂咧咧,“陈家,真特么恶心!”
“那又能怎么办?陈家在这方面把我们拿捏住了,我们只能顺着他们的路来走。”
潘瞬坤抬脚就要走,但吴金星却一把拉住他:“别去白费力气了。”
这一拉,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从潘瞬坤怀中飞出,飘落在地上。
“这是什么?”不仅仅是吴金星疑惑,连潘瞬坤都一脸困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是什么。
潘瞬坤将纸捡起并打开,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哦,这是当时我记录下来你说的感悟。”
吴金星把头凑过去,这事,连他自己其实都忘得差不多了。
忽然间,他眼前一亮,指着其中一句话:“看这句,以己之长攻彼之短,而莫以己之短强较彼之长。现在在律令上正是陈家的地盘,我们不要在此与其硬碰硬。”
潘瞬坤也思考起来:“那我们的优势是什么?又如何针对他们?”
“优势……”吴金星沉思片刻,忽然抬头一笑,“锅王算不算?”
……
作为皇都,官府的地盘在长安共有两处。一处是府衙,专管长安地方事;而另一处则是周天府,管周天王朝之官事。
而周天府一处,早上那名官吏正饮酒大乐,而一旁则有小吏给他倒酒并且奉承着。
“陈大人真当是神机妙算,不费吹灰之力,就到手了一枚中品灵石。不仅恶心那两小屁孩一把,还能依旧牢牢把他们把玩于股掌之间,让他们敢怒不敢言。”
“呵呵,这算什么,”官吏哈哈大笑,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玩弄律令,这两小屁孩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们交锋?再过段时间,他们怕是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看大人胸有成竹,莫非早有妙计?”
“那是自然!潘瞬坤那小子,早就该滚出我们的视野了,若不是不知从何处傍上了锅王,他哪配撑到现在?而这次,就要将他的左膀右臂,给彻底斩断!”
“可是,小人有所不解,锅王实力不弱,加之有天义阁暗中庇护,周皇室略有青睐,只怕想下杀手并不容易。”
“呵呵,在长安城内,自然难杀锅王,可是到了城外呢?是生是死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原来如此!可是,又该如何引锅王出城?锅王自知其处境,只怕会如缩头乌龟一般不敢出城半步。”
“这也简单。待下次那潘瞬坤来时,便说想要本官再去检查一次,需派两个人手协助我们探查城外隐患,否则检查之日只怕是遥遥无期。如此一来,还怕锅王不出城?”
“大人英明!”小吏立刻奋力鼓起了掌。
啪啪啪的声音在室内环绕,让官吏脸上的神情愈发得意。
很快,小吏停下了鼓掌,但是屋内的掌声却并未消失。
“什么人?!”
两人立刻警觉起来,火速站起身戒备,周身有灵气澎湃,似乎一触即发。
“呵呵,”屋内阴暗的一角,空气如似幻动,掀起一层帷幕,一名身披黑甲,手持银月锅的人鼓着掌从中走出,“陈大人真是好算计!”
“是锅王!”陈官吏看到附近刻有阵纹的锅立刻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在这里布下的幻阵?为何我一点没察觉到?”
“在你开餐之前,我就已经潜伏在这里了。啧啧,你在这里大吃大喝,我却只能默默蹲守,真是不公平。”
吴金星就如此大刺刺地在他们对面坐下来,似乎这里就是自己家一样,拿起一副没用过的碗筷,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陈官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
“既然锅王大人大驾光临,要不我去让人再添几个菜?”
“不必了。”吴金星不紧不慢道,“内外已经被我用阵法隔绝了,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陈官吏心中一沉:“那锅王你究竟想怎样?”
“我在等。”
“等什么……”话没说完,忽然间,他的意识模糊起来,身体似乎不再受自己控制,轰然倒地。
但是吴金星却看向了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却平安无事的小吏,沉吟了两秒:“你怎么没倒?”